如今沈淮回来了,不管怎么样,跟沈淮在一起的都不应该是他。
沈家一直等着沈淮,而如今沈淮失忆,用不了自己的灵力,魂魄不稳,这些问题都是谢遥无法解决的,他必须让沈淮回沈家。
起初他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谢遥对着玩秋千还试图把秋千拆了的沈淮招招手:“我带你回沈家吧。”
沈淮瞬间变脸,把手中的东西扔到谢遥身上:“不去,你走。”
谢遥:“……那我真走了?”
沈淮:“!!!你敢?!”
谢遥:“……”你还要我怎样?
2
沈淮也很委屈,他就只记得谢遥一个人,看见任何陌生人他都会警惕畏惧,只有待在谢遥身边还算安心一点,结果谢遥居然想丢掉他?
谢遥:“……我没有要丢掉你。”
沈淮完全不信:“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回沈家?”
谢遥也不能理解:“那确实是你的家。”
沈淮想抓住他的手,谢遥一顿,反过来将沈淮的手抓住,想了想还是让他抓在袖子上。
沈淮忽然低落了,他垂着眼,盯着谢遥的袖口不说话,半晌才抬头,委屈地盯着谢遥:“那好吧,既然你怎么想让我走……只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到了沈家说不定会有人骗我,还会有人想杀我……”
“好了。”谢遥没了办法,“若是伯父伯母不在家里,我就代他们照顾你一段时间……只是我最近也不太安生,你跟着我可能会有危险。”
沈淮才不管这些,高高兴兴地扔开他:“那不就得了,我看你挺厉害的啊,再说我只是失忆了,我觉得我跟你一样厉害。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做,我们一起啊!”
谢遥:“……”为什么每一次!沈淮装模作样他都会被骗!
就不能吸取一点教训吗?
在一旁等着谢遥回来的谢楠和施龄:“……”人呢???
沈淮又一次被谢遥带着去了长安旧址,沈淮挺喜欢这个看上去不太好看的地方,他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他从黑暗中走出来就是这里,就算这里确实不好看沈淮也不嫌弃,还试图拉着谢遥再去放一次花灯。
谢遥:“……可是现在,是白天……”
沈淮眨眨眼:“白天就不可以放花灯吗?”
谢遥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没人这么说过啊……
于是谢遥只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沈淮做了一个简易的花灯。
沈淮评价道:“有点丑。”
谢遥:“……给你做就不错了。”他什么时候给别人做过花灯?这根本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啊。
沈淮想了想,拿起笔在花灯上画了什么,谢遥也想笑他笔都拿不稳了还学人家画画。
他凑近一看,沈淮在灯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大小不一定字——愿谢遥喜乐安康。
谢遥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淮还有点担心地问他:“是这样写的吧?我没写错吧?”
毕竟他现在跟文盲也差不了太多。
谢遥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笔:“错了。”
沈淮歪头看他,谢遥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填了几个字:“是谢遥和沈淮喜乐安康。”
沈淮也笑了:“也对。”
愿我们都喜乐安康。
3 中秋节小番外
有一年沈淮突发奇想,想让所有人都来荒芜之地过节。
谢遥表示拒绝,但很快缴械投降,开始老老实实给沈淮想请的人发请帖。
沈淮原本都是在沈家过节的,谢遥没有去,他习惯了留在荒芜之地,等着沈淮偶尔去看他。
沈淮总是喜欢不按套路来,常常是说好了第二天到,往往今天就来了,就等着吓谢遥一跳。
可偏偏谢遥回回都被吓到,看着乐不可支的沈淮生闷气。
还好有犹清安慰他。
犹清也很忧郁:“大人呀,沈少爷怎么回回都能把你吓到了啊,故事报上回回都在说呢。”
谢遥:“……都在、说?”
犹清无知无觉:“对啊,说是大人您太好骗了,沈少爷比较聪明呢!”
谢遥:“……扣工钱。”大家都是一样的,谁看不起谁呢,还拉踩,呵呵。
沈淮倒是每一次都看得津津有味,还点评道:“这写的真不错,活泼有趣,生动可爱。”
谢遥:“…………”
话说回来,谢遥有些疑惑地看着沈淮:“怎么想让他们都过来?”
沈淮笑眯眯地凑近了,抬手摸了摸谢遥的左手腕:“我就是想让,不可以吗?”
“……可以。”
卫秋嫁给谢楠后不久就怀了孩子,现在已经是第二个了,挺着大肚子牵着儿子谢思空来荒芜之地玩。
谢楠现在是荒芜之地驻中原大使,经常忙得脚不沾地,一直觉得是不是谢遥故意给他这么多活干。
卫秋倒是很高兴:“看你们兄弟俩多好啊!”
谢楠:“……”媳妇年纪轻轻的,这么早就瞎了。
谢思空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小叔,毕竟这些年谢遥没有出过荒芜之地,谢楠也因为事情太多没怎么带他们去荒芜之地。
于是谢思空八岁了才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小叔。
他知道自己爹爹跟小叔关系好像不太好,虽然娘亲总是自欺欺人,但毕竟谢思空是个聪明的小朋友。
谢思空规规矩矩地给谢遥行礼:“侄儿拜见小叔。”
谢遥倒是一愣,他在荒芜之地多年,早就没怎么在乎过中原的礼节,沈淮也不是这种守礼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认真地给他行礼。
谢遥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摆摆手让谢思空过来:“倒是我疏忽了,我这些年没怎么攒钱,给不了什么大礼。你天赋卓绝,刻苦用心,日后定是需要许多灵力成就大业……待会儿让谢楠挖一条灵脉回去吧。”
谢楠:“!!!这不行……”
谢遥这些年最大的改变就是不想听谢楠瞎说话:“我说行就行,再说我这里很多。”
谢楠:“……”那倒是,不过为什么有一点点嫉妒?
谢思空出生时谢遥也给过见面礼,只是八年过去,那些见面礼都进了谢思空软软的小肚皮,倒是没让谢思空看见。
谢思空自然也知道小叔给的东西有多厉害,有些无措地看向卫秋。
卫秋摸摸他脑袋,对着谢遥说了声谢谢。
谢思空这才连忙道谢。
然后便是沈家的人。
沈父沈母对谢遥一直很热情,来了之后就不停夸奖谢遥治理有方,荒芜之地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谢遥尴尬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对沈淮道:“你家是不是就你不会用成语?”
沈淮的回答就是给了他一拐子。
沈母看见了立马就敲了一下沈淮的脑袋:“淮淮不许乱打人。”
沈淮振振有词:“我是有理有据的打人。”
沈父:“慈母多败儿。”
沈母:“光说不做事。”
沈淮:“嘻嘻。”
谢遥:“……”我太难了。
沈涟则是对荒芜之地的新玩意儿感兴趣,试图撺掇沈淮让谢遥送他一台。
沈淮则以十倍价钱妄图坑自己哥哥。
沈涟哇哇大哭,最后厚着脸皮求到谢遥面前。
谢遥:“没关系,你拿去玩吧。”
沈涟立刻道:“多谢大兄弟!祝你和我弟长长久久,别让他出来为祸人间了!”
谢遥:“……”他大概知道沈淮是跟谁学的了。
这一场晚宴差了许多人,尽管谢遥不算喜欢他们,但在此佳节,也总有些惆怅。
谢楠叹息一声:“他们都还在,总有一天还会再见。”
只是不在今日。
谢思空在沈涟的怂恿下喝了一口酒,然后倒在卫秋怀里睡觉,饭都没来得及吃。
沈家姐姐沈渝气得揪自己哥哥的耳朵,沈涟哎哟几声哭唧唧地向自己妹妹求饶。
沈父沈母对月吟诗,感伤往事,沈淮不时打断,评价诗做得太差,然后被丢了过来。
谢遥不知道为何想笑,看着沈淮灰溜溜地回来非要跟他拼酒,被他阻止了还非说是他怕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酒量不好,从前每回喝酒都得靠谢遥带着醒酒丸。
沈淮最后果然还是半醉了,倒在谢遥身上试图给身边的人编辫子。
谢遥捏住他的手:“你就不能老实点?”
沈淮哼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问他:“你今天高兴不高兴?”
谢遥认真想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