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好像也是天道衙门的人吧?
呵,免费的劳动力,那个风流和尚要当她可不会去当!
说起来自己还有胖子的事没解决呢。那个小胖胖也真是倒霉啊,每次点背的事都让他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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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几小时飞机赶到到刘定邦家里,这个胖子的审美真是让她无力吐槽,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纯金!
算了,对于这种审美为负数的人是只能理解不能责备的,毕竟人与人所在的世界总是不一样的。
保姆被他送回家了,现在就只有她和刘定邦两个人在家里。胖胖给她泡了杯茶,正准备说什么,李道摆摆手打断了他,“晚上直接领我去看就好,其他的不用说了。”
“诶,好。”
简单的吃完晚饭,十一点左右,估摸着人少了,李道领着胖子往他正准备大显身手的那块地去。
这个地方晚上鬼气森森的,李道身后的胖子已经开始颤抖。李道一看,哟,这个地方,她熟啊。
这不就是当年那个日本军官死的地方吗?
看来这次的事情还真有点棘手呢?不过当初是她亲自动的手,按理不该再出事的啊?
李道颦眉,看了眼胖子,还真是对手搞的鬼啊。要是对方手里没个有真本事的阴阳先生,还真养不出这恶鬼呢?枉死加客死,倒也真是做冤魂恶鬼的好料子。
麻烦到是不麻烦,只是看着这个胖子的窝囊样瞬间就有点不爽。所以李道拔下自己头上的白骨簪,交给刘定邦,“你拿着这个,百毒不侵了。”
“还有毒?”胖子声音都带着颤的。
“只是打个比方。”
“不过我这可是龙骨簪,你要是弄坏了,我就拆了你的骨头!”
胖子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李道还以为他被吓住了,正准备安慰安慰他来着,谁知自己还没开口就听胖子先说了话,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我的也是龙骨?”
李道无语了,这是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自己臆想出来这个啊!
果然,他的脑回路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正当他正准备感慨自己果然是龙子龙孙大有作为时,李道从前方幽幽飘来一句,“能给我泄愤。”
胖子安静了,世界清静了。
还好他听懂自己的意思了。
只见李道轻轻挥了挥手,这片的烟雾便顷刻间便散了去。影影绰绰的现出一个衣着褴褛的男鬼来,身上带着刺刀,正是当年那个死在自己手下的日本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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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宁自泊停下了笔。
刘定邦这个形象确有其人,李道私底下做着的是些神神鬼鬼的买卖,但是偶尔心血来潮了,还是会给人家算算命,权且当做是隐匿身份了。
要知道,要是一家馆子完全没有生意却能活着这么潇洒的话,还是会引人疑惑的。这里宁自泊不得不称赞一下李道的精明。
大隐隐于市,这一点还是颇合他心意的。
☆、民国往事(二)
时光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太久,但对与李道无尽的岁月来说又不算太久,可是数年如一日的岁月让她不知今夕何夕,就算只是昨天,也仿佛出现于远古。
过去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以至于一切大事小事都不放在心上,哪怕是山崩地裂,也是能换来内心一阵轻微的讶异,道一声“哦,原来竟是如此。”
正想着,那个日本鬼军已经朝着自己砍了过来,李道伸出食指和中指掐住了刀尖,而后狠狠的将其折断,军刀是他怨气的载体,军刀即断,怨气也就失去了依附之地,那个鬼魂飘飘然的散了,没有再留下一丝痕迹。
这片土地,终于干净了。这三个人,是不会再相遇了。
与此同时,城郊一栋高级住宅区内,一个盘坐在地上的老道喷出了一口血,他的眼神发出凌冽的寒光,“是谁杀了我的鬼将!”
反观李道这一边,她本人倒是完全没有什么影响,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都显得不堪一击。
她知道世间的修行之人也同人心一般分善恶,这个恶鬼既然已经出来害了好几个人都没人管,就说明了有人在帮他打掩护。据她所知,杀死鬼仆主人的反噬也不会轻,估计报仇是必须的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怕过谁不曾?而且,谁就说过,她是一个好人了?
她李道,以杀伐入道,以杀伐证道,再以杀伐成道。她,才是真正的杀神!
李道转过头瞄了眼刘定邦,一把抽走被他紧紧拽着的白骨簪,簪回自己的头上,扔下一句,“走了,你还想磨蹭多久?”
说罢把胖子留在了原地,自己转身回到了缘来馆。胖子还在愣神着,突然的,发现这片荒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妈呀,这家伙,又留我一个人自己在这里想办法!
明月当空照,本是赏月饮酒的好时节,可惜荒地,圆月,加狼嚎,活脱脱的就是恐怖片的取景地啊!顾不上其他,胖子只能一个人悲愤的冲上大马路,赶紧拦了个车心惊胆战的回家去。
而独坐在藤椅上的李道轻轻的抚摸着肘下已经发白的藤枝,思绪飞向了远方,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一曲戏腔婉转悠扬,嘤嘤丫丫的年代。
世人只知上海滩十里洋场,却不知长沙城一样繁华。
“哟,张将军又来捧我家阿萍的场子吗?”何四爷看到长沙守将张雨清连忙迎上去。
何四虽说管着长沙城最大的歌舞厅,但是其欺下媚上的这股子劲儿就让张雨清看着难受。可惜生逢乱世,谁又能说谁的不对呢?于是张雨清对何四爷报以礼貌的微笑,“是啊,我就只独独爱这阿萍!”
这个爱字,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又有谁知道呢?恐怕连张雨清自己都不知道吧。
但是何四知道,他知道这个爱字,放荡的外表下,是满满的真心。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欢场混迹这么多年,何四看出了这份真心,也就得到了一柄利器。
张雨清想在长沙城立威,就一定会有大动作,只不过到时牵连的会是谁就不知道了。日本人就在家门外,可是何四不想蹚这趟浑水,谁做主都不会轮上他,所以,该投诚的时候,他会投诚的。哪怕是日本人,也一样。莫说他是叛国贼,这个世道,谁还不为自己呢!
何四看着听曲听得正欢的张雨清,望向歌台,这个,就是击倒张雨清的砝码。
一曲终了,阿萍走下舞台,端起酒杯,直直的朝着张雨清走了过去,浅笑嫣然,“我敬你,张将军。”
葡萄酒杯碰撞发出叮当的脆响,撩人心弦,勾人心魄。
张雨清压下自己的感情,斜倚在沙发上,说,“阿萍,真不知将来那个男人能入了你的眼,抱得美人归啊。”
阿萍笑着答道,“不知阿萍能有什么福气能让人家看上啊。”
张雨清哈哈大笑出声,“阿萍,只要你愿意,整个长沙城的男人还不是任你挑选吗?”
“是吗?”阿萍嘴角依旧挂着浅笑,缓缓开口,“阿萍心仪的,也就是将军一个人罢了。”
张雨清举杯的手顿了顿,而后将酒一饮而尽,“阿萍,你这小嘴,可越发会哄人了啊。”
即是戏子,最是看得清的便是人情,她又怎会不知他的苦?将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也左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慰藉罢了。
阿萍扬起更明朗的笑容,清纯中带着一丝妖媚,“怎的就是哄您呢?今天要是没说出个好歹来,我可是不放人走的。”边说边往张雨清杯中倒酒。
“好,不走!不走!”
胭脂的香味带着葡萄酒的清甜熏的人不饮而醉,就在这一场光华之中,张雨清一如既往的在副官的陪同下回到了空空荡荡的将军府中。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变无法挽回,再见,便是生离死别。
日本人攻打长沙城,张雨清苦苦支撑,可惜军中叛变,里应外合,城门大破。张雨清带部众欲死战,副官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因着这句话,张雨清带着少部分人仓皇出逃。
而日本占城之后,广贴告示,长沙守将张雨清已身亡,望民众停止反抗。
城外,看着告示,张雨清无能为力,为今之计,还要好好筹谋,不愁无法东山再起。
城内,阿萍心如刀绞,若是知道上次一别便是永远,便是她死皮赖脸也要赖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