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葛老三一张一合的嘴,听清楚了他说的每一个字。葛老三越说,她心里就越是光火。他敢买卖人口就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还打着让她出去卖的主意,真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葛老三带江姚到厨房,葛大妈在厨房吃饭,见儿子把人带出来了,着急道:“诶,你怎么回事啊?咋也不给人绑上啊?”
葛老三嘻嘻一笑,“这人乖着呢,不会逃跑的。再说了,我们这个村子,想跑也跑不了啊。还省得叫二婶多跑一趟了,这人连劝都不用劝。”
江姚默默地低着头吃饭,边吃边四下打量着厨房,找一找菜刀在哪里。
葛大妈对她是没好脸色,嘴上嘟嘟囔囔的,面色不好,“我们家卖了你来可不是吃白饭的,以后这洗衣做饭的事情可都是你的。还有院子里的鸡鸭啊,都是你管的。田里的事情能做也得去做,要是偷了懒,可别怪我打起人来不留情面。”
葛老三一句话没说,就一直嬉笑着看江姚,边看还边说,“妈,你说她是个黄花闺女不?听说这愿意来支教的,都干净的很。不像其他城里人,到处乱搞,不要脸。”
葛大妈狠狠瞪了葛老三一眼,“我咋知道?管她是不是,反正给你生个娃,就是要借给别人生的。能生就行。”
“行行行,我知道了。”说话的时候筷子点了点桌子,把它摆齐,然后往嘴里扒拉饭菜。
江姚听他们说话越发的生气,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要让自己被这些人折辱。
看着残缺的碗,起了毛边的筷子,还有满是油垢的桌子,简直想要作呕。
乡村的夜是宁静的,三三两两的伴随了犬吠声,和男人女人们出去串门归来的说话声。
葛老三家的饭吃的晚了,吃饭的时候来了个男人。
江姚只扫了一眼,更是觉得恶心。只觉得这样的人连活在世上的权力都没有,平白的膈应别人。
那个男人倒是死死地盯着江姚看,葛老三一脸挑衅,拿筷子敲碗,“哎哎哎,该回神了啊。看什么呢?这可是我买来的媳妇儿。”
男人讨好的笑着,“哪里敢和三哥抢媳妇啊,就是听说了您将来要做生意来着,所以我先来排个号。等你啊,不想要了,就告诉我,给我生个男娃,价钱好说的。三哥,你总不能让我绝了后吧?就留个种,不要你媳妇的。”
葛老三呸了一声,“就算你个狗东西想要也要不成啊!”
“那是那是。”男人还在和葛老三说笑,江姚却是彻底听不下去了。
她把筷子一甩,碗一扔,“哐啷”“咔啦”的声音就传出来。她打碎了碗,扔了筷子。
☆、寻鬼人(二)
葛老三还没发作,葛大妈先跳了起来,“你个小-贱-人!老娘给你吃给你喝你还敢发作?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先是给了江姚一个大耳掴子,然后拿起扫把就狠狠的打。江姚吃痛,心里有点懊恼。
早就知道不会是好事,应该再忍一忍的。
只是现在已经开打了,再忍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而且过后想要在让他们把绳子解开拿刀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一想到可能要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住在这里,还有可能要被葛老三这个恶心的男人压在身下,江姚恶向胆边生,心头不断的涌出一个念头。
特么的,全部都该死!
葛老三早在葛大妈开始动手的时候也解了皮带往江姚脸上抽,身上的疼痛加剧了心头的恼恨,江姚顺势往灶台上躲,扫把和皮带一下一下的打过来,那个男人还在看好戏的大喊,“三哥,女儿就是要打的,你还让她上桌了,这可不是反了天了吗?”
江姚被打的浑身火辣辣的疼,还被推搡到灶台上。灶台上的尖角重重的撞到了江姚的肚子,江姚觉得那灶台锋利的简直要把她肚子戳出一个洞来。
眼见着菜刀就在手边,江姚一刻都没有犹豫,拿起菜刀就往葛老三脖子上挥。
也该是她幸运,葛老三压根儿就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菜刀正好划过了葛老三的脖子,就像是杀鸡切脖子那样,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一见到血,起哄的男人呆愣了一下。葛老三捂住脖子死盯着江姚,好像不敢相信似的。
而葛大妈悲愤的大喊:“啊!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举着扫帚就要过来。
葛老三已经解决了,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怕的。杀一个人也是杀,还不如多杀几个把事情闹大。
江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冷血恶毒,她只知道,要是自己不动手,等待自己的会是更惨烈的惩罚。
她不想死,她从来都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为了好好活下去,就算让别人死也无所谓。
凭什么!凭什么善良就该受欺负吗!那她这辈子都不要做个善良的人!
江姚手起刀落,砍杀了葛老太。
连杀两人,菜刀就有些钝了。江姚知道怎样才能让人害怕,于是阴恻恻的看着那个剩下的男人。
他早已被吓尿了裤子,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浑身发抖。
江姚一下子追过去,给了他一刀。但是刀口实在是太钝了,只能伤人,想再砍死人是不行的。
可是现今已经没了退路,江姚完全没有杀了人的害怕,有的只是她被无数个人践踏的怒火,这怒火越烧越着,江姚大叫了一声,猛地冲出了门外,抓住那个男人一刀一刀的往下砍,村子里还有其他人路过,纷纷吓得大喊大叫。
见江姚好像疯了似的在砍杀,大家一动不敢动。在外头把江姚围了一个圈,但是江姚咧着嘴狞笑着,举着满是人血的菜刀看着他们。
不知是谁说了句,“报警吧?”
电话一拨通,江姚冷静下来了。
刀刃上的血迹一滴滴往下落,看得人心头发麻。
在警察没有到之前,江姚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直到警笛声响起,江姚才咧开嘴,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有的人,一辈子都暗无天日的在大山里,而她,就算是剑走偏锋,也走出了大山。
警察来的时候,看到这幅惨状一开始还不敢行动,还是江姚把刀扔了之后,他们才敢不由分说的把江姚带走。
临走前,江姚冷笑着扫了一眼村子里的人们,嚣张的坐上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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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说起江姚每个人都是面有土色,想来满地的血腥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一些陪过去的小警员还在和那些没去的人摆龙门阵。
“你是不知道啊,满地都是血,黏黏糊糊的,头都不知道被砍了几刀,脑花子都出来了。”边说边啧啧的,表情夸张,好像在说这么吓人你们没见到真是幸运。
旁边的警员配合着发出,“啊?这么恐怖啊?”的声音,着实满足了说话人的心。
于是更起劲,“那个女人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都是血你们也看到了。听说是扒拉着人一直砍个不停,刀口都卷了。砍人砍的,就跟杀猪一样,一下一下的。”说话的时候拿手往下做出砍东西的姿势,更是惹人侧目。
老警员没好气的看着他摆谱,也知道这些小年轻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事,也没有太多阻拦。毕竟这个事情实在太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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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哐啷”一声打开。
来人坐定,公事公办的问话。
“姓名。”
“江姚。”
审问室里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见过杀了这么多人还这么冷漠的。真是人心不古,现在这世道养出来的人怎么都是这样的?
警察小贺问:“为什么杀人?”
江姚看着问询的警官 ,自顾自的笑起来,状若癫狂,笑道最后都直不起腰,对面的小贺十分恼火。
他这是第一次办案,要是就遇上个办不成的案子,岂不是出师不利了?
现在有的人会借着家里的势力装作神经病,这样子就能逃脱罪责,想到这个女人也可能想这样干,于是一拍桌子大喊道:“安静!老实回话!”
江姚这时候不笑了,就像是笑够了似的,神色瞬间变冷,小贺看了,觉得就好像一条阴冷的蛇在凝视着自己,嘴里丝丝的吐着杏子。他搓了搓手指,不敢露怯。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办案。
江姚像是看出了他的胆小,冷笑一声,死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