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媒婆你好大的脸。你以为你谁啊,你个媒婆界的败类,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能出去说什么呢?说我看上孟言了,还是说孟言看不上我。呵,你去说啊,你看我陈末怕不怕你!”
沈媒婆看着这么刚的陈末,突然怀疑关于陈末的那些传言,有几分是真的。
是什么给了她如此底气,让她这样有恃无恐。
沈媒婆不解,孟言也一脸复杂
但陈末作为有上辈子记忆的重生人士,她真的知道许多沈媒婆的不为人知的底细。
虽然,陈末上辈子不是个八卦的,但她的好朋友应谷却是一个活络人。
别看她因为一身怪力,除了陈末没有一个知心朋友,但对于河东村、河西村还有上河县的大事小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当初陈末定亲之前,她虽然已经结婚了,正忙了自己那一摊的小日子,但她还是抽出时间去看了陈末一次。
她不但又一次的对陈末说,她的父母是为了钱把她嫁进赵家的,他们根本不是为了陈末好,应谷劝她不要嫁。
怕陈末不信,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谷还把她知道关于沈媒婆的事情,给陈末说的清清楚楚。
这沈媒婆确实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但她出名确不是因为她多么会做媒,而是因为她专门赚黑心钱。
沈媒婆自己年轻的时候嫁的不好,丈夫是个赌鬼、酒鬼,有事没事就打她。所以,她从那时候就恨那些嫁的好的姑娘。
好在老天开眼,她婚后三年,她的渣男丈夫死了。
可沈媒婆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的狠了,还是对别的比她幸福姑娘恨意难消。她丈夫死后,她没有改嫁,反而是干起了媒婆的营生糊口。
她说的媒,基本都是乍一看还挺好,后来却都证明那就是个火坑。
被她坑过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之后,沈媒婆作为黑心媒婆就出名了。
可是,世界那么大,老实人那么多,总有不明真相的女孩会被她坑到。
还有像陈末这样,女孩是好女孩,却没有一个好父母的,总能让沈媒婆找到可乘之机。
可是,陈末上辈子是个傻的,应谷都把话的这样清楚明白了,她还是一头扎进了火坑。
那时候,陈末虽然相信应谷作为好朋友不会骗她,但她也一直坚信她的父母是爱她的。
应谷说了她父母那么多年的坏话,她父母却对她始终如一,她也就没有把应谷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陈末的爹娘对陈末可不是始终如一吗?
她们对陈末从来就没有好多。还能有什么改变?
陈末说的这样煞有其事,沈媒婆心里一突,犯起了嘀咕。
但她不相信,陈末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真的清楚她的底细。
所以,她丝毫没有收敛。
“啧啧啧,真是个不要脸皮的小贱。人,看着长的挺漂亮,平时端的坚贞不屈,谁知道内里确是个小骚。货。”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不配得上人家孟秀才!”
“我呸!”
沈媒婆那个大嗓门,那么的一叉腰,一拍大腿,真的是很好的诠释了泼妇骂街。
她的壮硕的身躯往哪一杵,衬得她对面的陈末跟小鸡仔似的。
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是陈末和孟言两个人加起来,他们也比不得沈媒婆坨大。
所以,虽然沈媒婆嗓门大,骂的难听,但还真没有多少人站她这一边。
那些被孟言家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看热闹河西村的人,都忍不住的对沈媒婆指指点点。
虽然他们平时也是传播陈末八卦中的一员,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的知道,那就是说着玩的。
那不过就是大家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闲聊罢了,没人会当真。
河西村和河东村离的这样近,他们算是看着陈末从小长大的,所以他们清楚的知道陈末的为人。
沈媒婆如今这样讲话,简直就是含血喷人。尤其是陈末那含着泪,倔强的站在孟言身前的样子,不知又惹得多少人心疼、怜爱。
“各位叔叔伯伯,如今这沈媒婆居然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实话,就这样侮辱我,那我也不能忍了。”
于是,陈末把她上辈子知道的,关于沈媒婆的事情不急不缓的说了出来。
随着一个个他们熟悉的不熟悉的,已经死亡了的女子的名字,从陈末的嘴里说出来,沈媒婆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
这回沈媒婆的脸不扑粉也是白的了,煞白,煞白的。
“这些年,我知道的被她害了的女子就这样多,肯定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沈媒婆害过的人,只多不少。”
“我只是说了一句她是个黑心媒婆,让她不要害孟,孟言大哥的妹妹,她就恼羞成怒这样污蔑我。”
“呜呜呜,我,我这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不活了!呜呜呜……”
一边说着,陈末一边假意要去装墙,很好的诠释了,一个柔弱又坚强的女孩子,被冤枉后的绝望。
看的围观的人心疼不止,纷纷出言安慰,对沈媒婆更加厌恶不已。
当然,陈末要是没有趁机撞到孟言怀里,也许孟言也和那些旁观的人一样的,信了陈末的话。
他本来还准备安慰她来着,如今看来,好像有点多余。
第10章 心疼
孟言复杂的望着,在他怀里看似挣扎,实则却把他越抱越紧的女孩。
一时有些无言。
这陈末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个被打趣泼辣的回击的陈末,和现在这样的柔弱、狡诈的陈末,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她怎么对他的事情那样上心?看她刚刚的反应,她明明连轻轻的名字都不知道。
孟言那厢复杂难言,一脸为难。
外人看不见陈末的脸,不知道陈末是在演戏,也不知道孟言心里的诸多疑惑。
他们只当孟言的沉默,就是默认的陈末的话。只是他碍于读书人的体面,不好说人是非。
所以,大家对沈媒婆更加的看不上了。
尤其是那些与陈末说的女子有关系的人,他们如今回想起来,互相验证,还真的发现,他们这些可怜亲人当初都是沈媒婆做的媒。
一时间,群情激愤。
河西村的人,已经顾不得躲在孟言怀里嘤嘤嘤的陈末了,他们全都奔着沈媒婆去了。
沈媒婆百口莫辩。
她不解释还好,她一开口就一堆人等着反驳。最后沈媒婆被逼急了,想要动手,却正好遂了众人的意。
你一拳,她一脚,哪个在加一爪子,沈媒婆没一会儿就狼狈的不能看了。
她的头发被抓散了,她的大红花被碾成了花泥。她的脸被抓花了,她的红唇因为见血,更加的鲜艳了。
就连她的衣服,都差点被一个激动的婆娘给扒了。
只因为陈末说的那些受害人中间,有一个正好是她的亲妹妹!
这些年,她对妹妹的死一直不能释怀。当年要不是她的孩子急需救命钱,她妹妹也不会为了一点儿彩礼,就急匆匆的嫁人。
她愧疚难安,她夜不能眠。她总是胡思乱想,她总是觉得妹妹是被她害死的。
如今,陈末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成为压垮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如何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她如何能放过杀人凶手沈媒婆?
要不是后来大家怕闹出人命,都反过来拉着那名疯魔了的女子,沈媒婆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河西,还真不敢说。
事到如今,早就没人管陈末和孟言那点儿似是而非的事啊。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怎么处理沈媒婆,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整个河西村,谁家能没有嫁娶之事?哪个当父母的不怕自己的宝贝闺女所托非人?
虽然陈末说的沈媒婆害的那些人都是女子,但谁又能保证她没害过男人?
所以,河西村村民义愤填膺的架着沈媒婆,当场就去找村长了。
他们现在就要村长带着他们去报官,官府不能办了沈媒婆,他们也要闹的让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这个沈媒婆就是个败类。
他们要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好了,大家都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眼看着人群越走越远,陈末却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孟言不得不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