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一面美滋滋喝着茶水,一面摇头晃脑听收音机,一见闺女脸上的泪他蹭地站了起来,“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没事儿。”徐朵被他这反应逗乐,笑着抹了泪,狡黠地冲徐老太太眨了眨眼,“妈,你闺女刚才演得像不?”
一脸心疼的徐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你个死丫头!”
徐朵就笑着躲开,“我去做饭。”噔噔噔下了地窖。
杨树村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冬天用来放萝卜白菜这类过冬蔬菜。因为挖得深,夏天里面温度也不高,可以放些容易坏的东西进去保鲜。
徐家昨天剩那两条半熊腿,就被放在地窖里,徐朵打算再做点来吃。
结果下去没多久,人又空着手回来了,“妈,黑瞎子腿你又送人了吗?”
“没啊。”徐老太太正整理着之前来道谢的人送的东西,闻言头也没抬,“咋了?”
徐朵:“黑瞎子腿少了一只。”
“少了一只?”徐老太太动作一顿,徐小弟已经嚷嚷起来,“什么?黑瞎子腿少了一只!”
他刚带着几个侄子侄女去后园子摘了李子回来,正满头热汗,一听这个简直心都凉了。
徐小弟第一反应也是许老太太送人了,被白了一眼,又怀疑是徐朵看错了。毕竟徐家地窖的入口在正房堂屋的地上,家里又一直有人,外人根本进不去。
他拿了手电筒就要下去查看,却被徐老爷子沉声叫住,“别去了,是桂香拿的,我早上看到她从地窖出来了。”
徐大嫂闺名孙桂香。
“那爹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看着她把一整条腿都拿走啊?”徐小弟不满。
徐老爷子面色紧绷,“我以为里面没啥东西,忘了还有黑瞎子腿这回事儿了。”
徐大嫂以前回婆家,就喜欢趁人不在撅着屁股翻箱倒柜,大家都知道她这个毛病。
徐大哥耳根子软,根本管不住媳妇儿。老两口说了几次见没用,就叫家里人把怕丢的东西全放进箱子里,徐大嫂一回来便将箱子锁上。
只是这年代谁家也没点值钱东西,就算有也不会放地窖里,这才让她钻了空子。
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徐大哥家大儿子更是满面通红。
他十四岁了,已经从旁人的议论中知道他妈有些行为很是不妥,这会儿恨不得脚下能有个地洞让他钻进去。
他妹妹徐娟却撇撇嘴,嘟哝:“不就是点肉吗?怎么我妈还不能吃了?”
“没人说你妈不能吃啊,她昨天不是吃了挺多吗?”徐朵诧异地看她一眼,“再说了,我们这正讨论谁是小偷呢,怎么就扯到你妈能不能吃肉上了?”
小偷俩字一出,徐娟面上有些挂不住了,“那也不能说东西就是我妈拿的,你们又没有证据。”
“她没拿最好。”徐朵蹙着眉,把昨天徐大嫂跟他索要熊胆不成的事儿说了,有些担忧道:“这东西煮不熟,吃了可能会得病。要是大嫂为这个生气,真一言不发把东西带走了,吃出事情来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徐老爷子听后面沉如水,“东西又不是你逼着她拿的,真吃出事情来了,也是她活该。”
徐娟听了这话,心里不大舒服,刚要开口说什么,小得宝疑惑地眨了眨眼,“前两天舅舅来信,不是还说姥爷好得很,能再活二三十年吗?怎么就需要熊胆治病了?”
她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儿。
*
有了徐大嫂偷东西这一出,徐朵也不想做什么饭了,一整天都没再进厨房。
徐老太太也没动剩下的熊肉,只舀了点猪油,炖了一大锅豆角,然后在锅边贴上一圈饼子。
徐朵吃得不多,回屋就给自己泡了饼干,晚上睡觉前还喝了传说中的麦乳精,吃了几块糖。
长这么大头一回做姑姑,说实话感觉有点新奇。
她原本还想把自己去供销社买那些好吃的,分一点给几个侄子侄女尝尝来着,现在嘛……
不好意思,她就是这么记仇哼哼。
偷她的东西,说不好听的话,还想吃她的零食,没门!
不过这二分钱一块的橘子瓣糖,还没有掌门爹专门找人给她炼制的丹药好吃,差评!
心里腹诽着,徐朵把剩下的钱又数了一遍。
一共还有422块5毛8,比原主一年下来的工资还多。
果然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她将四百块整妥善藏好,只留了剩下的零钱在身上,又朝天拜了拜,上炕睡觉。
当晚,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千鼎门,正一面嗑着各种口味的丹药一面修炼,简直爽歪歪。
然后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往自己身下一摸,整个人都吓醒了。
卧槽!这神马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朵朵这是肿么了哈哈哈哈~
第7章 信到
如果你一夜酣梦,早上起来却再自己身下摸了一手湿,你会怎么想?
第一,第一——
哎呀妈呀又尿床了!一会儿让妈妈看到铁定要挨揍555!
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烦恼,然而徐朵她已经成年了,那么只能是第二——
卧槽!大姨妈逆流成河了,赶紧起来洗床单!
可谁家大姨妈能一湿湿一片啊?血崩吗?
总不能是她昨天晚上麦乳精喝多了,真尿炕了吧?
徐朵带着一脸绝望,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然后就见到了褥子上那个人形的湿痕。
不对,怎么是人形的?
枕头上也有。
她坐在一边沉思了半天,才联想到昨晚那个梦上。
该不会是……
她脸色惊疑不定,尝试着调动了一下灵力。
妈哒,居然引气入体了!
搞半天这些水迹是因为她体内有水灵根,练气入体时从天地间聚集过来的水汽。
感受着丹田内流窜的一丝丝灵气,徐朵先是大喜,继而流下了柠檬味的泪水。
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有灵根,还是纯度极高的水木双灵根。当初在修真界的时候她要是有这资质,这会儿早化神了好吗?还至于被雷劫劈个外焦里嫩。
要知道,天玄大陆可是正处在一个金丹遍地走元婴多如狗的鼎盛时期。那灵气浓郁的,一个山头,就能顶现在整个地球了。
可当时她灵根杂质太多,跟个漏斗似的,吃了掌门爹那么多天材地宝,也才勉强修到炼气大圆满。正准备筑基,就被根本不应该在筑基时出现的雷杰给劈回了现代。
果然生活处处充满了苟且,在修真界的时候不给她好灵根,现在有了好灵根,又把她丢来这么个灵气稀薄、屁都修不粗来的地方。
老天摆明是玩她的吧?是吧是吧?
徐朵抬头看了看窗外湛蓝蓝的天空,又噘着嘴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下炕,把褥单拆下来拿去洗,潮湿的褥子也抱到院子里晒在了绳上。
徐小弟睡眼惺忪出来放水,刚好撞见她洗刷刷,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不多会儿,连五岁的小得宝都知道小姑姑尿炕了,怕人知道,还一反常态大清早起来偷偷洗褥单。
他都不尿炕了小姑姑还尿,真是好羞羞。
算了,这事儿还是别往外说了,看在小姑姑做肉好吃的份儿上帮她保密。
徐朵“……”
我特么要锤爆这熊孩子的狗头,谁也别拦我!
徐朵一张小脸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了,徐小弟却还不知死活,在那抱着肚子笑。
“说话巴巴地,尿炕哗哗地。三姐你昨天不是吹牛吹多了吧?我可听好几个人说起你那什么贼牛逼的门派了,说得跟真的似的,真难为你想得出来。”
“听你这话,是觉得我说自己会功夫纯属忽悠人了?”徐朵冷笑。
“没,没!”徐小弟摆手,“我就是觉得你说得太夸张了。”
夸张?
那我就叫你见识见识更夸张的。
徐朵二话不说,上前抓住徐小弟的腰就把他举了起来。
徐小弟当时就吓尿了,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三、三姐你要干嘛?”
徐家其他人也全一副下巴落地的惊呆样儿。
少说一百二十来斤的半大小伙子,她一只手就轻松托起来,这、这得多大力气?
“大龙。”满院安静中,徐朵弯起眉眼,拿软软的嗓音轻轻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