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确确实实被头痛折磨,每天痛到晚上都睡不着觉,目眦欲裂。
这几天肥胖的身形迅速消瘦下来,就连严词看了都想调侃一句,这囚衣以后怕是可以做小一号,节省一点布料了。
“你不仅涉嫌杀人,还涉嫌文物古董造假售假,以及诈骗,走私等罪名。”
“已经人证物证确凿,文侦队那边案子已经明了,向上面递交了逮捕令。至于对你的起诉,不久之后将会进行。”
“所以,我们也要请你暂时转移个地方了。”
看守所走一走?
“不可能,我没有犯罪,你们怎么可能有犯罪证据?”
“你手底下的人都已经交代了,难道我们还会冤枉你不成?”
“你可能不知道,文队为了跟你的案子,已经熬了好几个月了。”
“你的手下栓子就是帮你专门运输走私货物的负责人,他也进来了,要不你跟他打个招呼,亲自问他?”
栓子被抓,那其他人呢?
彪子呢?
“对了,我劝你最好坦白从宽,即便是牢底坐穿,也总比什么时候莫名其妙死了好吧?”
“什么意思?”
孙浩刚刚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很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反应过来。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严词盯着他,一贯冷肃的死人脸上也出现了些许嘲讽。
“我是说,你已经成为了弃子。”
“若是你还有脑子,就快些交代。”
“你背后那位,能够把人安插到警方来,想要解决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孙浩听了他的话,瞳孔猛地一缩。
他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不得不承认,严队长说的是事实。
若是他不跟警方合作,又被弃了的话,那人迟早要了他的命。
因为,他知道得也算多了。
可他又凭什么相信警方?
凭什么相信,严词就没有被他买通?
万一,严词是被买通了,来试探自己的人呢?
“严队长,你想多了。我背后没有什么人,我也没有犯罪。”
他垂下眼睑,不再和严词对视,也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眼底的慌乱和紧张。
“是吗?既然孙老板要继续保密,连命都不想要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就算提审你,那也是文队长的事。”
文课,一个长期和文物古董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人。
在自己的专业范畴,他比严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队就不要危言耸听了,我什么也没干,就算您是刑侦队队长,也不能危言耸听。”
“可以了,把人带走。”
严词见他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不多说。
手一抬,自然有人把孙浩送走。
文队那边的人,很快就过来接手了。
“严队,这个孙浩,嘴这么严,您说他会吐出来吗?”
见人被带走之后,销假回来的黄嘉文才走过来。
他国庆才结婚,警局给放了婚假。
但他还是坚持回来执勤了。
严词看见他,也忍不住和蔼几分。
“嘉文,怎么该耍的假都不要?适当地陪一下家人,没有什么的。”
“做我们这一行,以后想陪家人,都没有时间。”
“你有假期,就该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才是。”
黄嘉文苦笑,他也想珍惜这次机会出去旅游什么的,或者在家陪陪媳妇儿老妈。
“严队,你是不知道,我媳妇儿比我还想提早回去上班。”
“这是什么话?”严词完全不相信,“你嫂子巴不得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去上班。”
“那是嫂子,我们家苏月,您别看她平时文文静静的,有主见得很。”
“她说检察院那边有大案,她比我积极多了。”
“而且,她昨天就回检察院了。”
是这样吗?
严队对人家的媳妇儿肯定不了解,但也知道苏月的工作。
比警局还忙的检察院?
还是主动加班的下属?
“嘉文啊,要不你回去问问苏月,看她愿不愿意调职?”
“我觉得我们警局挺缺她这样有觉悟的警察的。”
“哪里像那一群人,天天盼着放假,天天盼着下班?”
“严队,别以为我们没听见,您不盼着下班?想回家跪搓衣板了是吧?”
“嫂子如果有人家弟妹的觉悟,咱们全队都愿意奋战在加班的第一线!”
这绝对是实话。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跟着附和的人就多了。
他们国庆连同事的婚礼都没顾得上参加,中午大家也就派了代表过去送礼,走了个过场就回来加班了。
到现在奋战半个月了,早就精疲力尽了。
严队家的媳妇儿,那是真的名门淑女,人家都找到警局来了。
来的时候还带了儿子的作业,点名要这个当爸爸的检查签字。
“行了,你们就贫吧!我原本打算等这个案子一结,就给你们放两天假,让你们好好休整休整的。”
“既然你们主动要求加班,那我也不好压着不同意,打击大家为人民的安全奉献力量的积极性了。”
“别,别啊,严队,我们刚刚都是开玩笑的!”
“我愿意休整,一定要休整,谁都别跟我抢!”
警局里面因为即将破除的大案欢呼雀跃。
林小满在学校却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朝她靠近。
她照常上下学,不过,中午回家吃饭路过自家店里的时候,再次遇见了黄老师。
还有她……外婆?
【400】恶人先告状(一更)
外婆正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黄老师的鼻子骂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敢缠着我女婿,让我女儿离婚,我就去你工作单位闹!”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城里头的人有好不得了,还不是贱皮子,看到个男的稍微有点钱就往上扑!”
“我女婿有钱,那也是给我外孙女挣的,休想来骗他的钱!”
“看你们这些城里头的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为了出来勾引别人屋里男人!”
“我今天就把话撩在这里,我女儿女婿绝对不会离婚,我看你是想当小三儿,信不信我跑你们那个单位去把你衣服都扒光了让大家看哈?”
“……”
一系列不堪入耳的词汇,被林小满自动过滤掉。
黄老师满脸尴尬,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农村老年妇女。
万一她往地上一坐,就撒泼打滚儿说她欺负老人,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看见林小满过来,更有种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救兵的感觉。
“小满,这个人,说她是你外婆……”
她的窘迫,被林小满看在眼里,她拍了拍老师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店里的人倒是有心要劝,可这老太太说得有理有据,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而且,老板如果和妻子没有离婚。
那黄老师就真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了,他们有心偏向她,都不能明着来。
而且,这个农村老太太非常善于利用舆论,一来就叫了街坊邻居围观什么的。
显然她就是想把事儿闹大,根本不给他们帮忙的机会。
他们一上前,在街坊四邻的眼里像什么了?
小荷平常让林小满防着黄老师,但实际上对黄老师的感官也不差。
何况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黄老师是真心喜欢自家老板,人也和善。
总不能因为后妈的名声难听,就先拦着不让人家进门吧?
他们在这里都工作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小满的亲妈,还都以为两口子早就离婚了呢。
结果那老太太一来就说了,自家女儿出远门打工,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为了给女儿挣钱读书。
如果真是这样,那黄老师可就真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儿了,就连林老板,也面不了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这会儿老板不在家,闹得店里的生意都没法做。
刚刚小荷让店里员工去找老太太去了,可这人,不还没回来吗?
所以,局面一时就有些尴尬,成了王外婆一个人的战场。
“我爸爸没在店里?”
“他刚有事出去了。”
不仅是外婆来了,还有姨妈也来了。
姨妈倒是没说话,只在一旁抱着双臂冷眼看着。
“外婆,二姨,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