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不是个爷们……
游禾禾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她骑上车转身就走了。
江耐半晌没发动摩托车,他江耐还是第一次被人甩到这里吧?
……
游禾禾骑着共享单车,没走多远,路边就停下一辆黑色的车。
她初时没在意,然而转眼间车窗降下,一个神色严谨的中年人看向游禾禾。
游禾禾略有些疑惑,停下了车子。
中年人平稳地停下车,下车走到游禾禾面前。
“少爷。”
游禾禾顿时想起来了,这是江耐哥哥的管家。
江耐哥哥身有残疾,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处理,家里的事情都是由江家的管家处理的,可是江耐跟他哥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管家突然找过来?
李叔叹气说:“虽然你已经拒绝了少爷,可是少爷这两天情绪很低沉,今天……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你不想过来,谁也不能怪你……可是我还是想来找一下少爷……”
游禾禾有些惊呆了。
江耐哥哥今天生日?
两个人的关系这么不好吗?连生日都不去?
管家迟疑了一下,“少爷,要不然我借用你的名义,送大少爷礼物吧,可以吗?”
游禾禾心底有些难过,她沉默着将共享单车锁住,“我跟你一起去吧。”
管家明显有些没有反映过过来:“嗯?”
单车成功上锁,游禾禾指了指东边:“那边有一家面包房,我去定做个生日蛋糕,你等我一下。”
“好……”
管家晕晕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没发烧吧?
怎么出现了幻觉?
-
蛋糕盒子上系着蝴蝶结,游禾禾抱着蛋糕,坐在黑色奔驰里,好奇地看着外面的景象。
车子平稳地行驶。
这里是雨城市最为顶级的豪宅区,四周都是古木,整个别墅区占地辽阔,古色古香,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更别提她一辆接一辆的豪车,根本叫不上来名字。
游禾禾忽然眉头一皱,肩膀好痛……还没有处理伤口。
算了……她穿着外套遮盖了后背,应该看不出来。
一楼黑色的大理石亮如明镜,悬挂在上空的灯饰繁复璀璨,灯光在厚厚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入目都是装修豪华的距离感,从小到大一直蜗居的游禾禾不由得一滞,站在原地停滞不前。
空,很空。
尽管别墅很大,灯饰的光却显得极为冰冷,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空落落。
江云霄今天不是过生日吗,为什么……整个别墅跟坟墓一样。
透着一股死寂。
游禾禾踌躇着,往一楼最左边的房间走过去,敲了敲紧闭的门。
“咚咚咚。”
游禾禾小心开口:“大哥,我回来了。”
半晌,房门没有半点动静。
游禾禾想到江耐只言片语中的江云霄,心底微微一黯。江云霄在很小的时候出了一场意外,从此双腿失去了知觉,就一直坐在轮椅上,也是因为这样的变故,格外阴郁暴躁。
她后背痛的很,正准备先去处理伤口,门吱嘎一声开了。
穿着深灰色居家服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眉眼带着一丝阴郁,五官非常鲜明,此刻他死死地盯着游禾禾,就像是要将他凿出洞来。
游禾禾的视线落在了那轮椅上,轮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之前都没有出过门。
她噙着笑意,努嘴看向手中抱着的蛋糕:“大哥,生日快乐。”
江云霄眸光变换,却始终没有说话。
游禾禾干脆抱着蛋糕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层层将蛋糕拆开。
管家的眼里晕乎乎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轮椅无声地转动。
江云霄终于停在蛋糕前。
蜡烛被点燃,莹莹烛火晕染眼睫,江云霄抓着轮椅的手紧了紧。
他的脸色像是鬼一样的苍白,更显得几分凄凉。
游禾禾垂眸看着他的腿,看的心底发酸……
江云霄长这么好看,为什么偏偏是个残疾……
她轻咳一声,唱起来生日快乐歌。
清冽而低沉的男声响起来,江云霄握着轮椅的手越来越紧。
歌曲完毕,江云霄看也不看,转头就推动轮椅进了自己房间。
留在原地的游禾禾愕然。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江云霄看着生日蛋糕理也不理,吃也不吃,竟然直接走了?
她苦笑一声。
……
天色已经太晚,游禾禾被安排进了一间房间。
空阔阔的,什么都没有。
却能看出来被打理的很好。
她起身去洗澡。
房间门无声的打开,轮椅无声地滑行出来进了电梯。
电梯在二楼平稳地停下来,江云霄的轮椅滑行到门口,发现江耐的房门没有关。
他直接进去。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而床上随意地放着刚换下来的白色T恤,衣服有些脏乱,一眼就看到上面隐约渗到的血迹。
江云霄的脸色骤然一凝,直接驱使轮椅到浴室门口。
第11章 约架
“江耐,你给我出来!”
浴室中的水声都似乎一滞,半晌,里面的声音犹犹豫豫:“大哥,我洗澡呢……”
江云霄绷着脸,脸色冷的可怕。
“你又跟人打架了吗?”
浴室里的游禾禾:“……”
她关掉水,擦了擦身体,随意地穿上家居服,打开浴室门。
水汽氤氲,微湿的视线里出现大哥愠怒的脸,游禾禾有些心虚,“大哥……我没事。”
“没事?”
江云霄怒不可遏,他一把将手中的白色短袖砸到游禾禾脸上,“你看上面的血迹,你还说没事??”
“就是碰到了一下……”游禾禾不想让江云霄担心,“我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
她没说下去,因为江云霄的脸上只写了一行字:
——编,继续编!
游禾禾哑火了。
“说吧,这次又是去哪里鬼混了,还被人打成这样。”
江云霄抬头,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冷阴涔涔,看的游禾禾一怵。
他冷笑一声,“行啊,你还真是有能耐,怎么,现在打架都打不过了吗?真是废物!”
游禾禾深吸一口气。
如果要是以往的江耐来说,这肯定要炸起来。
两个人肯定吵架啊,怪不得两个人之前的关系那么不好,要是一直这样怎么可能好的了?
江耐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容忍他这么说自己呢?
不过,江云霄的反应也有些奇怪,像是故意过来吵架的。
她的短发还低着水,俯下身推着江云霄的轮椅,低声说:“哥,真的没事。”
江云霄瞬间在轮椅上绷直了。
一向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出几分茫然,上次江耐亲近他,是什么时候来着?
……至少已经五年了。
垂眸看着推着轮椅的白皙手指,江云霄满腔的怒气被压下去些,手指微微握紧。
半晌,骤然一松,擒住江耐的手臂扔到了床上。
游禾禾一个不查,砰的摔趴在了床上,“大哥?”
江云霄左手一按江耐的后腰,右手利落掀开他后背的衣服,一大片极为显眼的姹紫嫣红就显露出来,在白皙的脊背上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江云霄心底抽了一口冷气。江耐的后背竟然伤到这个程度!
而江耐竟然还偷偷地跑上楼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绷着脸,一手拿起药瓶,一手按住乱挣扎的“江耐”,“别动,上药。”
趴在床上的游禾禾欲哭无泪。
后背疼的要命,她只是想洗了澡再去自己上药,没想到江家大哥直接强制上药了,她挣脱又挣不开,只好将脸埋在松软的被褥里。
裸·露出的大片后背被倒上冰凉的液体,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鼻腔。
柔软的指腹在伤处轻轻拂过,将药膏抹匀,她的身体放松了些,趴在床上轻声说:“谢谢大哥。”
悬浮在后背的手指一僵,半天才闷声说:“嗯。”
这些年来,江耐就像是炸毛的小兽,一刻也不肯敞开自己的心扉,看着他的时候一声大哥也不叫,两个人的唯一沟通方式竟然是吵架。
现在的江耐仿佛收敛起满身的尖刺,柔软地趴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底酸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