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她的印象里,盛景初哪一方面都很优秀,世界上就好像没有什么他是不会的。
一个小时之后,戚蓓蓓盯着面前这锅散发着糊味的粥,又看了眼一脸淡然的盛景初。
带着小心翼翼的确认:“饭做好了?”
盛景初把勺子往她手上一递,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嗯,吃吧。”
丝丝缕缕的糊味钻入鼻帘,本应是白色的粥通体泛黄,看起来像黑暗料理,就这玩意儿,也值得他差点把厨房给炸了吗?
“盛景初,你确认这能吃吗?”她狐疑地问。
盛景初指尖放在桌上轻敲,闻言,垂眸看了眼那碗“黄粥”,“有问题吗?”
她口是心非地笑了笑,“没问题啊。”
视线微移,落在他面前空落落的桌面,她眉头一皱,问道:“你的呢?”
盛景初看了眼,“我没给自己做。”
戚蓓蓓心想:不行,这黑暗料理不能由她一人承担,他这个罪魁祸首也得自己尝尝。
连忙进厨房给他拿了套餐具,左手颤抖抖地把粥给他倒,盛景初伸手帮扶了一把,“你给我倒干嘛?”
戚蓓蓓满眼真诚:“你也没吃饭,我们一块吃吧。”
盛景初眨了眨眼睛,“好吧。”
把粥重新分配好后,戚蓓蓓左手拿着勺子在粥里划着圈,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盛景初的举动。
他闻了闻这粥,用勺子尝了口,默了几秒,下意识地吐了出来,抬头看她,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
戚蓓蓓笑眯眯地看着他,憋笑憋到眼角冒泪:“好吃吗?”
盛景初把勺子一扔,整个人往后靠去,微微侧头看她,挑眉。
意思是:你说呢?
“看着不太好。”想了半会儿,她开始翻着手机的外卖APP:“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视线在“麻辣鸡架”、“小龙虾”、“串串”里面搜索着,嘴里的口水分泌似乎旺了点。
大手骤然伸出来,盛景初借着天然的优势一把捞走她的手机,下巴一扬,面无表情地看她。
戚蓓蓓:“……”在戚蓓蓓看来,这个表情有点欠揍。
“在点外卖前,和你商量个事。”
她很怀疑他会有什么事和她商量,不过,她的“衣食父母”被他抢了,她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你说。”
盛景初沉吟片刻,神情漠然,懒懒地扬眉:“这几天你和我一块睡。”
戚蓓蓓一愣,和他一块睡?
盛景初略一偏头,哼笑了声:“不答应的话,就把粥给我喝了,反正你手机在我手里,也点不了外卖,而且门窗我都锁好了,你出不去。”
果然是让她尝到了“屋内的人想出去”的感觉。
盯着面前散发着恶气的黄粥,戚蓓蓓当下就拧紧了眉头,满脸拒绝。
好奸诈的人。
盛景初看着面前的她,脸色时白时红,耳尖渐渐泛红,睫羽扑扇扑扇地眨着,他也不催,慢慢等着。
过了半天,女孩眼睛没敢往他这边看,她声音细细软软,怯怯地问:“盛景初,你说的这个睡,指的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睡,还是怎样的睡?”
作者有话要说:盛景初:“我要怎么回答,在线蹲!”
第26章 你挺好夹的
她忐忑地看着他,打着十二分精神等着他的回答。
盛景初挺无语的,他就这么不像正人君子吗?
咳了一声,他一本正经地说:“前面的那种。”
盛景初在她的心里就像是个不涉红尘的禁欲神,他还曾经提出了十大緍姻条约,当中就有一条写着“不得爬上他的床”,现在这神居然主动打破条约,这可是掉落神坛的大事!
咽了咽口水,她想可能是他贵人事忙,给忘了。
她又试着提醒道:“你还记得我们的婚姻条约里写着‘不得爬上对方的床’吗?”
盛景初脸色一沉,“……”他当初有定过这样的条约吗?不太记得,但是这条约的确符合他的个人风格。
眉头不由得皱紧了一分。
静默片刻,他微扬眉梢睨着她,语气懒散,无所谓地说:“那你跳上来吧,这样不打破了。”
戚蓓蓓:“……”目带警惕,小心翼翼地问:“我能问一下,你这是睡上瘾了吗?”
盛景初视线在她的脸上定了几秒,轻嗤一声:“你挺好夹的。”
他用的是“夹”,不是“抱”或者“睡”。
戚蓓蓓深粽色的眼睛瞬间染上几分忧怨,不会吧,她又不是热狗,怎么被夹的总是她?
想了想,当沙甸鱼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盛景初,语带撒娇的意味,她的声音本就软细,加上此时刻意的讨好,软得入心:“你想夹东西,我给你买几个人型娃娃如何?尺寸牌子都可以的,只要你喜欢就好。”你就放过我吧,我只是想好好睡个觉。
盛景初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我看我面前就有现成的,何必多此一举?”
小姑娘的脸瞬间蔫巴巴的。
他指尖轻敲,勾了勾唇:“再给你一次机会,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的话,那就把面前的粥喝了,一滴不剩。”
小姑娘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那道散发着怪味的黑暗料理不是人吃的。
戚蓓蓓嫌弃地盯着那粥,放弃了挣扎,问:“你说的几天,到底多少天?”
盛景初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说:“三天,最近我睡得不好,你睡得像死猪,沾沾你的睡气,挺好的。”
敢情搞了这半天,就是想沾她睡气而已。
暗自放下心来,戚蓓蓓松了口气:“行吧,就三天。”
盛景初垂眸看她,懒懒地笑了声:“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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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初洗过澡后,慢悠悠地擦着湿发,靠在浴室门边,掀起眼皮子,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床上的某人。
小姑娘背对着他跪在床上,手里不知道在拿着什么,专心致志地倒腾着,很是欢乐的亚子。
他一撩额发,水珠沿着脸部线条滑落,喉尖微微滚动,低哑开口,嗓音还带着刚沐浴过后的沙哑:“你在干嘛?”
戚蓓蓓扭头,她的眼睛很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像满天星辰都揉进她的眼里,眼睛飞快地眨巴两下,软软糯糯的嗓子开口,兴奋道:“我在干大事!”
盛景初凑近了两步,嘴角无声地扬起,无所谓地问:“什么大事?”
戚蓓蓓站了起来,高兴地仰着头,左手指着床,语气轻快:“你瞧,我把这床分成两半了!”
盛景初顺着指尖方向看去,眉头一抽,嘴角的弧度倏地消失。
床的中央多了条长长的软尺,完美地把床分成两边,盛家的床都很大很宽,即便分成两半,还是有许多位置睡觉。
戚蓓蓓得意洋洋地看他,一副求夸的模样。
盛景初盯着她那乐上天的样子,哼笑问道:“你分的?”
戚蓓蓓重重地点头,“我干的!”要多自豪有多自豪。
她对自己的小聪明感到十分骄傲。
“呵呵”两声,盛景初扭头又往浴室走去,没过几秒,传来使用吹风机的嘈吵声。
戚蓓蓓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后就没理他,继续整理着床铺,眼角瞥到什么,微微侧头,视线定在一旁微开的床头柜上面,本想将它关上。
无意间,瞥到了一样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东西。
神差鬼使地拉开抽屉,里面放了个黑色的礼盒。
目光在上面定格了好几秒,拿了出来,打开。
里面放着一双婚戒,造型简单,男款闪砾着银光,雅正中带着内敛,女款银圈中间篏着一枚细小的钻石,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淡淡的光。
她记得,这是结婚合约签完的那天盛景初带回来的。
忽然来了兴致,戚蓓蓓将女款的戴在大姆指。
为什么是大姆指,这就是因为当初的盛景初根本没在意尺寸的问题,随意订的比他的小一号而已,但他又没考虑过自己的手可是大得连篮球都能一手握住,因此这戒指宽得连她的大姆指戴上后,手一反就能掉在地上。
这戒指代表着两个词:“随便”、“敷衍”。
甚至款式也不是她喜欢的。
和他们的婚姻很像——不是自己喜欢的,生活相处方式是“随意”和“敷衍”。
“物似主人形”不是白说的。
那天她试戴了一次之后,就放回盒子里面,这样想来,这应该是她第二次看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