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祁放轻力度,在许魏然耳边,语气坚定,“别让我看见你再来骚扰她”,话落松手,不屑地瞥他一眼,往藏书阁深处走去。
作为严石三徒弟,打不过低等门客,乔一凡理解师父心情,一路沉默不敢多说半句。
“你们来藏书阁做什么?”,许魏然平复心情,首先开口。
乔一凡猛然想起路祁发现血连花之事,急忙说:“门派内有人偷种血连花”。
“何人如此大胆?”。
“徒儿不知”。
“你在哪发现的?”
“路祁在远处无名山脉发现的,我们来藏书阁找破解办法,师父可知有什么破解办法吗?”
“此花一旦用人血浇灌,无人能改”。
“是谁种的呢?麻烦师父把此事转达给严石师尊,门派里有人起了坏心思,一定要严查”。
“嗯,此事交给我,你别再参与”。
乔一凡幼年入门就一直跟着许魏然,对他很依赖,师徒感情深厚,没再说起此事。
*
路祁一头扎进书海,在藏书阁翻阅一夜,没找到破解血连花的方法,如此看来破解此花吸食人血不可能,现在唯一办,在种花人没行动前,先一步阻止和破坏。
翌日清晨,出了藏书阁,又去无名山脉寻找血连花,再登山顶,纯白花苞随风舞动,清新花香扑面而来。
路祁顾不上思考摧毁血连花的后果,稍用法力,花朵一枝枝连根拔起,直接摧毁风中,化成微小颗粒吹散。
一片血莲花消散,新鲜土地翻出,路祁方才心安,虽然不是青玄派正式弟子,但生活在这以来,门派上下全对他很友好,这样和谐的青玄派,他自然不愿有人从中动手脚。
回去路中经过万州峰,祁远殿前的谷底依旧有种力量拉扯他下去,这次他飞下去。
谷底未见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反而池水清澈,微风荡漾,鸟语花香,像个与世隔绝的圣地,他颇为惊奇,四处游逛一圈,躺在谷底玉床休息,玉床微凉,丝丝凉气钻进皮肤,浸入五脏,顿时神清气爽,四周山脉峭壁,中间露出少许蔚蓝天空,飘着白云,熟悉感再次袭来。
闭目很快入睡,梦中难以启齿画面把他惊醒,虽说是梦,却格外真实,像真的发生过,路祁蹲池边洗把脸,保持清醒,每次来万州峰小憩,都有做关于钟念的怪梦,他费解。
谷底花红草绿,树叶却金黄,像秋天飘落的黄叶,看着新奇,随手捡了几片带回去。
一片送钟念,一片送小铃铛,这次送了景梁一片。
钟念手握金色树叶,一时说不出话,深深吸口气,“你去了万州峰谷底?”
“嗯”。
“可有.......想起什么?”
第34章 胎记
回忆半点没想起。
梦到了些,却不开好开口。
路祁摇头。
钟念轻“哦”了声,紧张的心瞬间松懈,没再多言,失落爬上心头,短短几分钟,跌宕起伏像玩了一圈过山车。
“你可曾去过万州峰谷底?”,梦里场景太过真实,路祁试探问。
“为什么去万州峰谷底?”,钟念新奇。
二人同时发出疑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彼此无言,气氛微妙尴尬。
钟念轻咳一声,别过脸看旁处。
路祁低头,看了看脚尖,过了会又抬头,先开口,“每次我路过万州峰,有种力量把我向谷底拉扯,我以为有妖兽作怪,便下去看看,谁知下面鸟语花香,身心倍感轻松,我在玉床小憩一会,后被梦惊醒”。
“梦见什么?”,钟念追问。
“你先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钟念:“......”。
“去过,我和师祖在那相识”,轻描淡写一句话,脑海却把过往重新追忆一遍,每每追忆往昔,总无法避免伤感情绪。
路祁若有所思,静默片刻,“梦见......苟且之事”,别过脸看远处,耳朵火热泛红。
猜出他的梦是跌入谷底,闯进师祖情劫那次,钟念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来了逗他的兴致,“是和我的春梦么?”
路祁耳根红蔓延双颊,不可思议看她一眼,一个女子竟如此明目张胆说此事,红着脸,却冷言道:“不是”,抬腿往外走。
钟念:“......”,如果敢梦见别人,你死定了。
展臂拦住他去路,“不说实话,下次头疼别来找我”。
路祁脚步一顿,目光落入她双唇,吻|瘾难戒,正因如此,被她抓了软肋,吞吞吐吐“嗯”了声。
“嗯?”
“是......你”。
“是我什么?”
“和你在谷底......玉床.....双修”。
目光逼得他无处闪躲,白皙的脸秒变绯红,钟念计谋得逞,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等她笑够,意味深长地说:“你居然脸红了”,眼里是回忆的痕迹。
路祁:“......”。
从她身旁绕过,大步走出去,独自吹一会冷风,绯红才褪去,万州峰奇怪的地方,踏入山顶踏实感扑来,这种归家的踏实舒适可抛除忧虑,安心休息,但每次小憩都会梦见和钟念亲密的行为,扰得他心绪烦乱。
暂时解不开其中疑惑,往后便少去万州峰,闭目打坐,被扰乱的心绪重归平静。
乔一凡匆匆忙忙敢来,打断他打坐,“昨日我走后,你查得怎么样?”
路祁缓缓睁眼,乌羽般睫毛像把小刷子,“找不到破解办法,我直接把血连花摧毁”。
“不对,血连非寻常花朵,它的种子含在魔血兽嘴里,只有杀死魔血兽才能得到种子,说来奇怪,魔血兽生长在魔域,我派与魔势不两立,这花种何处来的?”,乔一凡越说心里越不踏实,隐约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拉着路祁带他去花田看看。
路祁知道他的担忧,带路一同前往无名山脉,到山顶上空,他惊住,一片白色花苞随风摇动,清新花香扑鼻而来。
“这......怎么回事?”,乔一凡同样惊住。
路祁双眉紧蹙,摇了摇头,早晨他亲自摧毁这些花,半天时间竟然全部长回来,人为重新种植不可能这么快,只有一种解释,血连花一旦被种植,食不到人血就永不绽放,永无法摧毁。
运用法力,花田里血连花被连根拔起,漂浮空中,一阵大风刮过,漂浮的花朵瞬间炸开破碎,化成微小颗粒消散。
花田露出新鲜泥土,看不出任何异常。
路祁目不转睛盯着花田,大约半个时辰后,被根|茎翻出的新鲜泥土,自动填回,绿色小苗从土里钻出,迅速生长,花田很快恢复原样。
血连花重新在风中摇曳,散发迷人香气。
一切如所料,路祁心中明朗,“这花不食到人血,永远不会凋零,更无法摧毁”。
“这么说,种此花的人,铁了心要取别人血脉,我已经将此事禀告师父,他会告诉严石师尊的,一定要把这个恶人找出来”。
“青玄派何人有特殊血脉?”
乔一凡快速把入门来跟血脉相关听闻回忆一遍,“只有师祖是仙族血脉,难道有人想杀了师祖,靠血连花转换血脉,一步登天直接升仙?不对,师祖已经消散”。
“已经消散固然没办法拿到他血脉,或许旁人还有特殊血脉,是你不知的”。
“难道是取小铃铛的血脉?不管怎么样,种花的人已经有歹毒之心,我们隐藏在周围,总会抓住这人”。
“种花的人必定知道这花无法摧毁,未取到人血前,他不会冒险出现”。
乔一凡搓手,原地踱步,双手摩擦发出嘶嘶声,时不时往双手间哈气,“这该如何是好?”
路祁望着四周翠绿树林,晴朗天空,又看了看乔一凡,“你冷?”
乔一凡搓手动作停住,笑了,急忙解释,“不冷,习惯而已”。
路祁:“......”,这个习惯一定在冬天养成的。
“唉......我等低级弟子修为有限,有些事想查明真相也难,暂且等等看师父和掌门的决策”。
路祁有修为,但对青玄派内部不熟,查起此事更难,既然已经通知严石掌门,稍稍放心。
两人漫无目的,游走山间,远处一汪清湖吸引他们走去。
山顶水流淌下来,地势低洼山脚处形成天然小湖,湖水清澈见底,小鱼在水草间穿游,正值中午,骄阳似火。
乔一凡跳进湖里,清凉湖水瞬间驱走热气,水低钻出,擦拭眼前水珠,对岸边路祁大喊,“下来一起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