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在床榻边围着她,一个捧着糕点的侍女强忍着笑容,另外几个已经笑得人仰马翻。
见梁云笙绷紧着脸,一脸沉郁的样子,侍女们这才止了笑容。
赶紧解释道。“夙王殿下说如果叫不醒帝姬,这种方法是可以的。”
梁云笙拿了枕头朝侍女们丢去,憋红了脸。“快滚啦!”
侍女们见她更加生气了,便赶紧退了出去。
梁云笙整个人脸都羞得红透了,这个七哥真是的,居然让人用吃的叫她起床,这下好了,整个夙王的人都知道她懒得只有吃食才叫得动了。
若是老师知道,少不了要打她一顿。想到事情如此严重,那还了得?便冲向门口,朝那些还没走远的侍女们大喊。“不许说出去!”
那几个侍女听到她的声音,加快速度,跑得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啊!”梁云笙把侍女们赶走了,这就代表需要自己梳头点妆了,想到上次被老师嫌弃的样子,拿着眉笔的手不停发抖。
最后,整个夙王府见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也许是妆容和发髻太过特别,许多碰见她的人为了多看她一眼那奇特的造型,没有注意到前边挡着的东西,撞得鼻血直流。
“好想念念啊!”梁云笙一想到她那个机灵丫头,几乎都快哭出来了。现在她这个样子,走哪都不对,到处都有人对着她后背指指点点。
感觉到实在不行,便又赶紧回之前歇息的屋子里去,想趁着还没有人认出她是谁赶紧回去。
一回去发现之前睡过的屋子似乎被人翻找过一番,屋里东西都乱了。
有小偷吗?虽然她不知道这间屋子丢了什么,但潜意识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
方。于是,不由得大叫一声,引来了就进近近的侍女和侍卫。
侍卫们被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想要把她捉了去找王爷,梁云笙解释了半天,他们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衡阳帝姬,简直是大跌眼镜。
夙王梁夙得知梁云笙昨夜休息的屋子被人翻过之后,便让人查看。最后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反正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封信。
也不知道信上是什么内容,梁夙拆开查看的时候被迷昏了,信上被下了药,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原本禁锢在夙王府的齐国公主已然失踪。
这一消息传入宫中,被太元帝知道,苛责梁夙看护不力,并罚他跪在龙华殿前一天一夜方才可回去。这对于别人来说,也许不是什么惩罚,但对于体弱多病的梁夙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惩罚。一天一夜,会不会要他的命都不知道。
“七哥哥,对不起。”梁云笙陪着梁夙一起跪,感觉到手脚已经发麻的自己,又看了看脸色苍白到极点,仍是挺直后背,忍着一言不发地跪着。
梁夙咬着薄唇,看着陪着自己的妹妹。她求了父皇好久,父皇才决心只罚他跪一天一夜,又怕自己寂寞,一起陪他受罚。
笙儿啊,若是你知道,你的七哥哥坏得很,甚至害过你,你还会这般待我吗?
即使到了最后,梁夙还是不能释怀为什么他这个妹妹最后就算他不再伤害,却还是和他走上了同一条不能选择的人生道路。
“七哥哥。”梁云笙见他大汗淋漓,不会是又要加重病情了吧?便伸手扶着他。梁夙惨然掰开她的手,叹道,“你本不该这般待我好。”
梁云笙疑惑地问他,很是不明白白。“为什么?七哥哥从小那么疼我,为什么我不能对七哥哥好?”她想起昨天梁夙搜到的那封信,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下迷药的人似乎摸清了七哥哥的身体状态,所以只是在信上下了迷药,并非毒药,让众人把重心放在七哥哥身上,再趁机带走岁城公主,这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她将此疑惑向梁夙说了,梁夙神色一变,想是想到了什么,却什么都不肯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云笙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痛恨,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
梁奉听说妹妹和七弟受罚跪在龙华殿外,求太元帝未果,甚至最后和太元帝大吵一架。被太元帝赶出龙华殿,他被推出来后看见快要晕眩过去的梁夙,还有快哭出声的梁云笙,心里的火一下子又起来了,不顾众人阻拦,拔了剑冲回龙华殿去杀太元帝,太元帝一边躲着,一边问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杀他。
梁奉愤恨地指着他,将他怎么对待之前的五个兄弟的事情一一说出,又指了指门外跪着的弟弟和妹妹,问太元帝这颗心在何处。“从你登上九五之尊这个位置,对自己的儿子是步步不留情。小的时候,你就曾在政变之际,将笙儿送入宫中去讨先帝欢心,成功从他那里夺来本不属于你的帝位!”
“梁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元帝大怒。
“我在说什么父皇你比谁都清楚!”梁奉指着他,“十年前,是你亲手在宫变前夕,将笙儿交给那个梁钰堂,并制造刺杀假象,让人以为是刺客所为。而且,是你指使孙乳娘一次次刺杀大哥和先帝的!大哥的帝位,是你换了原来的圣旨强行夺去的!”
太元帝越听越想揍他,气得浑身发抖,让人把这个逆子拖出去关进天牢。
“父皇!做了什么不敢承认吗?若不是你当年在永平城门故意放走梁钰堂,他怎么会去找先帝,让先帝惨死,先皇后活活疯掉!”梁奉嘶哑地喊着,满脸悲恨!
“你的帝位,是抢来的,不是先帝给你的!就算你瞒尽天下人,也瞒不过我!”
“去,给我找太医给他看看,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另外给我查出平时和他接触的人是谁,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他!”
梁钰堂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看着自己被砍破的衣摆,嫌难看便去换了。他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却心里总有不安。
老七把人给看丢了,老三像发了疯一样砍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让他想起来了十年前他自己发的誓言。
那是他说自己若是杀不了梁钰堂,就会妻子子散的毒誓。
第50章 一家抠门
梁奉那日在龙华殿说的话,不知是被多少人听见了,一时间宫里流言纷飞,开始怀疑起太元帝是不是谋朝篡位的贼子。
也不知道为何,这流言不足两日,已经传遍长安城。百姓们纷纷议论。虽然有其镇压,仍是让流言传得大街小巷都是。
而另一件岁城公主无故失踪的事,被这件事盖过。太元帝也没有心思处理公主失踪的事,重心用在追查传流言之人。
而梁奉也被关在了天牢许久,不曾放出来,期间不许任何人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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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跪刑之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本生就先天不足的梁夙如今都没有醒过来。
侍女们每日按着时间点喂他吃药,也不见好转。
最后夙王府的人求到了太子梁容音跟前,梁容音犹豫着最后还是过去看他了。
“别给本宫惹事。”梁容音带着一个帽子都没带正的人走着,再穿过一个花园,就到夙王梁夙的住处。
那个人瘦瘦的,嘴巴上的胡子都快掉了,怎么贴都贴不稳,更别提头上那顶帽子了,无论怎样带,都带不好,再歪一点,就要带地上了。如此一来,便是耽搁了行程,一路被梁容音用剑指了好几次,都还是一脸不情愿不老实的样子。
甚至还冲梁容音翻白眼。
“一次开口就要那么钱,当我东宫是金山银山么?”梁容音对晋江这小孩子的行为表示很是无语,张口闭口就是钱,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不爱财。
“还金山银山,我第一次去你东宫就是山穷水尽,半点东西都没法捞。”晋江最讨厌这只狐狸了,他这人参都没有向他的宝贝妹子要回来,这会儿还要他免费给那个梁夙治病,他就不需要吃饭了?“还有上次,说好的黄金万两,最后却一分不给,还把我迷昏了绑给了你家妹子,没差点把本公子给卖了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种抠门的家伙,就该去祸害昭顷君那个死冰块儿才是,总拿他身份逼迫他做免费的事,实在是太坏了!
这时,远在某处行军路上的某人,打了个不明喷嚏。“定是笙儿念着本将军了。”
梁容音指了指次他太子府更加寒酸的夙王府,讽刺地道。“如果你能从他身上捞到半分铜钱试试。”然后警告道,“你自己最好想清楚,是想人头落地本宫自然成全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本宫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