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处于懵懂的状态,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过伤。
也许是睡得太久,她刚醒的时候头疼得有些厉害,迷迷糊糊地捏着鼻子喝着念念递过来的药。
黑乎乎的药,看得她更是头晕了,但是在念念那严肃的眼神中,只好如壮士折腕地喝了。
喝完后,整张脸拧成了块苦瓜,招呼着念念快点给她糖吃,她快受不了了。
“念念,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胸口疼得厉害,不知道是咋受的伤,估计还有一点深,可能有留疤的可能性。
“太医说,伤您那人在箭只上涂了能让人暂时失去记忆的东西,叫什么曼陀罗来着。”念念端着盘子,看着帝姬披着棉被吃糖,越吃越上瘾,有些无奈地摇头。
吃药痛苦,吃糖痛快。
香软甜酥的口感使得梁云笙不住夸赞。“念念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措不及防地将念念抱住,一脸幸福,把念念手中的盘子都差点吓飞出去。
“帝姬,人家正在跟你讲正事呢。”念念真是服了这只吃货了,突然给她来一下拥抱,都快把盘子里剩下的糖给倒地上去了。
梁云笙索性把整个盘子都给夺了去,将被子盖到头顶,整个人披着被子趴在床榻上,把盘子朝枕头上一放,然后朝口中塞了一块儿。“曼陀罗花有毒我知道,只要接触到会被迷昏的,但是记忆都没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念念翻了一个白眼。“我都没说完呢。”
“那你说。”
“帝姬您受伤那日,那只箭是齐国特有的箭,而且是皇室才能用的金丝启箭。箭上除了涂了曼陀罗花的汁液,还有一种叫忘忧草的的叶汁。曼陀罗花本身就带有剧毒,而忘忧草的叶汁掺染了进去,更是麻烦。所以您不仅失了一些记忆,还中了毒。按照太医所说,您这也只是暂时缓解,还没有找到解药的方子呢,先喝半个月的缓解方子的药再说。”
“啊?喝半个月!你明知道本帝姬最讨厌喝药了,还要喝半个月?”梁云笙顿时觉得吃的糖不香了,脸蛋上一脸忧郁。
念念提醒。“还只是缓解药方呢。”
“苍天啊,本帝姬这般风华绝代的美人儿,竟然要以药物续命,天理何在?上天就这个么嫉妒本帝姬的美貌吗?给了我一张完美的脸,却不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唉……”
念念一脸黑线。
帝姬,您的关注点有点儿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两章一起发了!我的存稿没了!哭唧唧。霉啊,本来人气就不好,一天发两章,这点击肯定更差了。嘤嘤嘤嘤
第39章 环中计(中)
念念轻拍着梁云笙的背,安慰她说。“不伤心哈,反正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在想办法找解毒的方子呢。”
梁云笙倒是没有在意解不解毒,她在意的是以后自己都要变药罐了。
望向窗外,已近黄昏时分,太阳开始落山了。
脑子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疼,大约是睡太久了的原因吧。一边揉着一边掀了锦被,让念念替她换衣打扮。
念念给她换好一身浅碧色的宫服之后,开始替她梳头发。她把玩着手心的发钗,看着自己眉心那朵桃花,却似生得开得比往常更加娇艳了。
“天之命女,后.庭之相。血色桃花,命将多舛。”
唉,不会哪天真的不幸身亡吧?
“梳好了!帝姬看看好不好看?”念念示意梁云笙看看她给她梳的新发式,并解说道。“帝姬眉间倦意未消,奴婢便将你这往常喜欢留的额发给梳了上去。你看,这个发型像不像几朵飞舞的云彩?”
梁云笙定神一瞧,念念给她梳的头髻,犹如天边云彩堆砌,翩翩欲去。一枝青梅簪斜插其中,有种碧云袅袅之感。
她整个人感觉精神倍增,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竟也清醒了许多。
“不愧是本帝姬万能的贴身宫女啊。”梁云笙很是满意地夸奖。也许是身子未曾完全恢复,这一起身,竟然差点摔倒,她作出反应地抓住了念念的胳膊,却摸到了感觉有似硌手的东西,像是缠了几圈布鼓起来似的。
不待念念缩回手,她已经撂起了她的手看。只见白皙的手臂上,缠了一大圈绷布。
“怎么回事?这伤,如何受的?”
梁云笙有些惊讶,怎么她受了伤却没有告诉她。“疼吗?”
“不疼了,已无大碍,只是擦伤而已。”念念面色略显尴尬,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件事情告诉帝姬。
关于追魂箭的事情。
“是吗?”梁云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便也不再加问。她心里明白,这几天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按照往常不用她问,念念都会同自己说的。但她现今这般犹豫的样子,甚至口不对心的说辞,应是事情有些大了。
可是她并非生长在保护之下的女子,既是不说,那不如自己去解惑了吧。
“帝姬?您要去哪里,你身子还没有大好呢!”念念见她一脸平静不再问的样子,明明该松气的,但她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就比如那日帝姬受伤前,那般强烈震撼!
便跟了上去。
梁云笙一路无话,细微地观察着过往宫人的神色。似乎大家都心有灵犀一般,见了她都是行了礼不待她问就快速走掉。
记起来,那日好像是岁城公主入宫后是来挑选夫婿的,但似乎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了。难道是……
“去驿站!”
风风火火地赶往驿站,也不顾自己身子未曾恢复。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知道是为什么,不然后果很是严重。
“帝姬,万万不可!”
念念心道不好,事情已经在计划之中,帝姬这一去,会不会有所影响。
似乎是看出了念念的担忧与疑虑,梁云笙敛眉低语。
“不必说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她心如明镜,已然看穿念念的心思。但她是帝姬,大梁的帝女,何时何地,她都是以大局为重,不会成为累赘。
但她要做的,绝非无道理。
长安永平门。
一骑青衣冲过城门,快到守城的将士们没来得及看清出城人的长相是谁,更遑论男女。
随即一声女子急呼从城门里传来,“快拦下帝姬!”
念念一见众将士那一脸懵透的神情,无语透顶。咬牙,再提缰绳追去。
“那么快的马速,竟然是帝姬。”
“需要上报太子殿下吗?”
“不用了,帝姬也许并非会坏事,只是性子急切而已。”
守城将领徐将军摸着自己下巴的胡茬说道,粗矿的面容一脸镇定,似乎早有此料。
“徐英。”一声轻缓声音从城门处传来。
太氏立于城门前,如往常一般一身白衣。“如何了?”
徐英赶紧放下摸胡茬的手,拱手答道。“回大人,帝姬我们没有拦,让她去了。”
太氏满意点头。“就看她这次能不能做好吧,我教了她这么多年,可是不能废了。”
徐英有些担心帝姬伤势未好,会不会有所影响。
太氏淡淡说,不必了,她若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不配成为他的学生,然后转身就走。
徐英在有些不明白地摸着后脑,太氏那人那一脸淡漠的样子,丝毫不担心帝姬,真的不会出事吗?
或许是,他表面不担心,实际心里还是焦急得很,不然也不必一路跟了出来。
太氏,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如此看中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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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
梁云笙到驿站的时候,只见重兵把守,无人敢出敢进。
这是怎么了?
父皇对齐国不是很礼遇吗?为什么突然之间派了这么多人将驿站围起来。
她仔细看那些把守的士兵们,面无表情警戒非常。
梁云笙跳下马背,牵着马儿走近驿站门口。“请问这是怎么了?”
“不该问的就别问。”一名士兵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快点走,不要待在此处。
这明显是不让她进去了吧,看来事情是真的有些大。她也并非想要进去看看,只是确定一下驿站的人是不是真的安全。
“岁城公主呢?我要见她。”梁云笙眉宇间突然迸逸出一丝寒意,手中拽着缰绳的手指顿住,右手抽下腰间缠着的银色腰带,原来是一柄极薄的软剑,散发着明晃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