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珍藏多年的老酒啊!
灌完一瓶,脸刹时通红,看人都带重影。
宁自泊一步三摇的走回房间,代漱云坐在椅子上问道,“他,没事吧?”
重明黑脸道:“缘来馆的东西都是活的,要是出了事,桌子板凳会过来通知我们。”
宁自泊醉倒后,彻底和缘来馆里的世界失去了联系。
他一头栽到在床上,动弹不得。
直到深夜,方才勉强清醒。
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节曲折离奇,按照惯例,宁自泊强打起精神,打开灯,眼睛都睁不开还要握笔写些东西。
这是日常的积累,要时时练笔,才能让自己文思泉涌。
半夜但凡他有了个好点子,都会起身记录下来,哪怕脑子含糊不清,哪怕眼睛眯成一条缝缝。
这是他的坚持,坚持着,成了一个让自己失眠的习惯。连晚上睡觉做梦都带着紧绷的感觉。
他的世界相反了,白天写文成了放松,晚上睡觉倒成了头脑风暴。
含糊着写到最后,还写了一首小诗。
今夜太过愤懑,大学颓唐的日子,过去失败的爱情一股脑的全涌进脑海,在他的脑袋里炸开了花,挣脱了线。
写完,眼睛也总算适应了屋内的灯光。
借着灯光看刚才写的东西,字迹歪歪扭扭,好些写成了一团糊在一起,但好歹是自己写的,还能勉强辨认出来,是哪几个字重叠了。
第二天再整理也影响不大。
等到读到那首诗时,心情一下激动了。
这写的,还不错嘛,完美的表述了他的前半生。
当下拍板决定,这首诗在他死后就是他的墓志铭了。
不行,要给李道展示展示。
**
缘来馆的大门迈着小细腿关上开始休息,李道也收拾好柜台准备上楼。
灯光在挨个自觉熄灭,方才的热闹早已散去,只剩下夜深人静的清冷。
就在李道转身上楼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瞧见宁自泊从后院里一下冲了出来,见到她的时候,两眼放光,跟恶狗扑食似的朝她扑过来。
李道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在楼梯上,但还是稳住了身体。
这是醉了还没醒,还是酒后发疯?
又或者……李道眼神变得深邃。
酒后装疯。
宁自泊冲过来,走到李道面前,一个急刹顿在原地,没等李道反应过来,“刷”一声,一张纸出现在她眼前。
抖落出的灰尘扎进眼睛里,叫她一下闭了眼,睁了好半天。
这是什么?……一首诗?
就听到宁自泊极为自得的对她说,“看看,这是我的墓志铭,以后我死了,就雕在我的墓碑上。”
呵,想的真是够久远的,几十年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李道的朋友很少,但凡能成李道的朋友,他们死后,李道定会给他们写上一首小诗,或是一段小词,来缅怀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岁月。
以前李道和宁自泊说过一嘴,没想到他就记到了现在。还时时担心自己抢了他的墓志铭……
古人给自己做赋的倒是挺多,现代人变得少了,几乎是没有。
主要是文笔不行,好歹是刻在墓碑上的,要是没什么文采,岂不是死了都要没脸?
李道见宁自泊一直洋洋得意的站在面前,知道她要是不给宁自泊一个肯定的回答,他绝对不会离开。
遂逐字逐句的开始读。
读完之后,果然……
和想象当中一样槽糕。
她就说,一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没有涵养、神经有病的诗人,写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傻到让人印象深刻的。
李道面无表情的给了宁自泊一个回答,“非常好,以后我会帮你刻上去的。”
而后转身离开。
宁自泊心满意足,美滋滋的拿着这张纸回房间。
这张普通的笔记本横线纸上,白纸黑字写着:
人生难得一清醒,苦笑疯癫数十年。
醉里回首忆半生,半是心酸半是甜。
闻鸡起舞少年时,高床软枕青年逝。
不觉荒唐数十载,醒来犹做荒唐梦。
挺好,真的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失败撩,所有的flag都会倒下,唉,我还是少说话吧……
求收藏啊!!!
第1章 三人集结
盘泽把抽屉打开,他决定把所有的钱包都掏空。
本来钱包留在抽屉里,等到没钱的时候,他就打开一个,这给他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种惊喜,就跟别人从晾干的衣服里掏出零钱的感觉是一样的。
而且每个钱包里的钱数目不定,多了一重意外,更多一分惊喜。
现在不需要惊喜了,再不赶紧拿钱上路,去找他.妈说的那个劳什子地方,他就得和阎王爷报道去了。
他一个个打开钱包,这些钱包样子各不相同。
男人的大多是皮夹子,女式钱包样子各异,颜色各异,材质也不同。
盘泽摸了几个,感觉钱包本身就挺值钱的,先留着,等到实在没钱了,把钱包卖了也能算一笔收入。
就这么一个个翻,直到他打开前一天偷来的那个钱包。
雷桑林的钱包。
粉红色的人造革皮夹子,看着很廉价,实际上也很廉价。
盘泽还记得自己昨天偷的那个女人,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这里头有一封信,本来盘泽直接把它扔到一角,可不知怎么的,就把信件捡起来,还看了下去。
许是因为八卦吧,就算快要死了,八卦之心也不能免。
一个小女生的钱包里装着信件,能是什么信件?
说不定是写给她喜欢的男生的情书,说不定是别人写给她的情书。
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打开这封信,他还准备朗读出声给自己听。
读到第一个字,看完第一句,盘泽冷汗流了下来。
这是一封遗书。
再读。
他知道,自己该去找找这个女人。
胡乱翻翻钱包,他要把里头的个人信息找出来,这样才能找到人不是。
钱包里还有一张工牌,上头写着:
“远方化工厂”,“雷桑林”。
正常,远方化工厂是山南城最大的企业,老板身家上亿,在这个连十八线都混不上的小城市里身家上亿当真是了不起了。
看着就是文文静静会读书的模样,能进这种厉害企业也属正常。
盘泽默默把工牌和那封信都装到屁.股口袋里,驼着背,像平常一样没个正行没有样子的正经走出门。
他要去远方化工厂找人。
**
等到走到远方化工厂的时候,盘泽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按照他家老太婆遗书上写着的,其他两家人应该也都和他一样。可那天看雷桑林,还挺正常的啊。谁知道她的诅咒到底有没有发作?
要是发作了倒还好,就怕她没发作。
没发作肯定不信他说的话,而且读书人,书读的多了,就爱拿科学解释东西。
她就算是病情发作,第一时间想的那也是上医院,不会跟他一样的,决定遵循上头的话往写着的地头走。
想到这里,盘泽还给雷桑林鞠了一把辛酸泪,他们这种诅咒,算是罕见病症。雷桑林进了医院没准还能被人拿来研究。
他是没上过学,但想到电视里看的那些科学怪人就能想到雷桑林的惨状。
电击、火烧、水淹……
盘泽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应该去拯救雷桑林。
不能让她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就算是为人类做贡献,也不能拿她做活.体实验。
还没迈开腿,就又收回来。
不行不行,他这样子上门……他看了眼自己的身形体态。
贼眉鼠眼、身形猥.琐、没头没脑……说好听了就是不良少年,说难听了那就是天生一副罪犯相貌。
他找到雷桑林跟她说什么呀?
“诶,我是来拯救你的,你家里有诅咒,和我一样,哥带着你一起解除诅咒走向美好人生。”
“碍,知道吧?你家里有诅咒,你别不信,医院会拿你当小白鼠,别上医院,跟着我走,我带你一起活。”
“听着,你和老哥我都中了诅咒,我们得齐心协力解除诅咒活下去……”
去特么的吧,这样说,非得被当成神经病不可。
到时候要是人家再问问,你是怎么拿到我母亲的遗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