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美人老娘也穿这件蚕丝旗袍,斜斜靠在湘妃竹卧椅里,手里拿着一只西洋镜臭美的不停照着。
只听他的美人娘说:“轼儿,还钻在书房里不出来,人都要闷坏了,都怪你把他逼得那么紧。”
老爹大笑出声道:“妇人之见,轼儿能发愤图强是好事,看来那老道的话要应验了,我儿子要高中状元了。”
美人娘闻言嘴一撇,那老道还是她请来糊弄老头子的,哪里有他的什么功劳,明明是她儿子开窍出息了。
齐轼还是飘在空中,想要落地凑近父母却怎么都做不到。
“轼儿,想出来的衣服真是凉快,不然我这两百斤的肉用多少冰盆也不凉快。”老爹摇着扇子说道。
“也不知道谁刚开始说有伤风化,打死也不穿的。”美人娘反讽道。
齐轼闻言停下来往下努力的动作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让老爹穿背心了?
“在家里穿穿又没关系。”老爹不自在地粗声粗气道,看着妻子嘲笑地表情恼羞成怒地对凉亭外喊道:“来人啊,给少爷送碗绿豆汤,告诉他学业重要也要注意身体。”
凉亭在潭水中央,与湖岸之间相连的是长长的走廊,湖岸边等着的小厮闻言立马回答道:“是。”
齐轼飘在空中心里有点发酸,老爹还没这么关心过自己呢,他不由自主跟在小厮的身后,想要去见见所谓的自己。
他跟在小厮身后,看着他取出冰盆里沁着的绿豆汤,然后跟着他飘向自己的书房,曾经自己最讨厌的地方。
“少爷,老爷让小的来送绿豆汤。”小厮敲门道。
“进来吧。”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自己从前的声音。
小厮推门进入书房,躬身恭敬道:“老爷还让小的带句话,学业虽要紧您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了,你把汤端来吧。”
齐轼跟在小厮身后进入书房,听到声音他看向屋里说话的自己。书案上的自己连头都没抬,端起碗一口就将绿豆汤喝光了,然后摆摆手让小厮出去。
齐轼尽量凑近书案,却发现完全不像他凑近父母那么难,很容易便到了书案前,之间自己正看着的事历年高中文章合集。这正是自己原先完全不会碰的东西。
一会儿,他看到自己拿起笔来在文章中写写划划,甚至在一张白纸上用蹩脚的毛笔字仿写出一篇文章。
“不是说让你没事就下去吗?”
齐轼正看得认真,没想到桌案上的自己居然说话了,他离地一尺飘着,转头看向屋里,刚刚那小厮早出去了屋里并没有人啊。
齐轼看向头也没抬的自己,疑问他这是说谁呢?
埋头读书的自己可能也发现屋里没有人走动,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人。
齐轼猝不及防之下和他对上视线,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齐轼:他怎么看得到我!
另一个齐轼:怎么还有一个我!
两人一飘一坐,相互看着对方呆愣了好一会儿。
坐着的齐轼才想明白现在的情况,看向空中的齐轼问道:“你回来了吗?”
阿飘齐轼也明白原来两个时空的俩人交换了身体。
“你要回来了吗?”坐着的齐轼放下手中的笔,眼里满是失落,他这近一年的时间已经把齐府中的夫妻当做自己亲身父母一样孝敬,甚至努力拿起自己不擅长的古书集讨二老欢心,现在他看到齐轼的灵魂才意识到这样好的父母是自己偷来的。
阿飘齐轼也想到今天看到父母现在过得很开心,对现在的齐轼也很满意,自己回来的话只能让老爹失望,美人娘也总是皱着眉头。
还不如……
“我不回来了,老爹和美人娘就交给你照顾了。”齐轼说着心里一阵酸楚,身形渐渐变得虚幻,最后消失了。
齐轼蓦然从梦中醒来,手中还紧紧抱着那张贵妃图,枕边隐约能看到些泪痕。
他坐起来愣愣地很久,听到苏桂菲在门外的动静才回过神来,他放下手中的画卷冲向门外。
苏桂菲才刚将早点做好,出门便看到齐轼冲过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齐轼已经冲到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她被带着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伸手准备推开齐轼问他大清早的怎么了,却发现齐轼抱着她的手在发抖。她将放在齐轼肩头推拒的手下移,放在他的背部轻轻拍着不说话了。
“我只有你了。”齐轼脸埋在苏桂菲的肩头用闷闷的声音说着。
“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苏桂菲拍着齐轼背部的力道很轻,就像她此时的声音。
齐轼闻言将手臂收得更紧,苏桂菲静静承受着这力道没有出言提醒。
十几分钟后,苏桂菲轻轻拍着齐轼说道:“包子熟了,让我去把它拿出来行不行?”
她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就像在哄一个玩闹的孩子一样。
齐轼闻言不好意思地松开苏桂菲,看到她肩头的湿痕脸上涨得通红,他居然趴在苏桂菲怀里哭了……
苏桂菲却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伸手将发皱的肩头抚平径直去了厨房。
第43章 结局
早饭后,齐轼已经恢复淡定的模样,只除了他的视线可以避开苏桂菲的肩头,完全看不出他今早抱着苏桂菲哭了一场。
“我今天下课后要去找戊道一趟,可能会回来晚一点。”齐轼放下碗筷说道。
苏桂菲闻言抬头看向他,嘱咐道:“中午回来吃饭,今天炸酥鱼。”
“好,那我走了。”齐轼回屋里,拿上贵妃图告别道。
齐轼来到邓家书房,他给邓铂瑜布置了今天的任务后,便自己也拿出笔来练起了字。这些日子由于心情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写字了。
“齐先生,你今天心情很好?”邓铂瑜悄悄凑近齐轼问道。
齐轼闻言挑眉,他的心情其实算不上好,问:“何以见得啊?”
“你今天居然就让我抄十遍书。”前段时间都是直接让他抄一百遍直接到辅导时间结束。
齐轼闻言笑了,道:“你想多写几遍也行啊。”
“不用了,不用了。”邓铂瑜闻言连忙回到自己的书桌前乖乖拿起毛笔开始专心练字。
齐轼见状摇头,低下头来抚平宣纸,提笔写下“尘埃落定”四个字。
他收起笔来,欣赏自己刚刚写下的字,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名觉得看起来比从前更加漂亮了一点儿。
课后,他带着装在盒子里的画卷回到出租小院。
小院的院门半开着,院门口散落着几片干枯的树叶,完全不见从前的干净利落,萧条的像是没有人住一般。
齐轼将半掩着的院门推开,几天不见院里已经满是落叶灰尘,他将视线移向石桌。
戊道正趴在院里的石桌上,他面前还散落着几个酒瓶。
齐轼走过去将盒子放在石桌上,戊道才缓缓抬起头了,几天没见戊道廋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既颓废又枯败。
“你原先不喝酒的。”齐轼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子说道,去年春节他让戊道陪他喝酒的时候还被他严肃的拒绝了。
“又没有人规定道士不能喝酒。”戊道拿起最近的酒瓶,摇了摇又扔到地上摔碎。
齐轼叹口气这是当时他说给戊道听的,现在又被还会来堵他的话,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盒子推向戊道:“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戊道斜着眼看一眼盒子,看向齐轼问道:“你决定了?”
齐轼点点头,说道:“我能看着你走吗?”
“行,不过你不想跟我走的话,最好站远点。”戊道能勉强布置出回去的法场来,可是任然是半吊子的他并不知道法阵的影响范围。
戊道早就准备好所有道具,当即便在院子里布置了起来,一整忙活之后他让齐轼躲在房间里从窗户看。
齐轼躲在正房只见戊道烧了两张纸符,将纸符灰合水一起喝下,立即倒地抽搐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他见状一惊,这道士不会是喝了那纸符水中毒了吧,连忙跑到院中查看戊道的情况。
齐轼走近戊道将他扶起来,叫他几声没有任何反应只好将他扶进屋内,回屋后用尽办法还是没有将戊道叫醒。
他正要去找大夫来看看,戊道终于有了动静,他连忙回到床边想要问他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