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打好字,但信息没有发送出去,余鱼这才发现自己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
叹了口气,将手机收进口袋。
他拉着行李箱,去了二手车市将两千元领了回来。
——已经全部都结束了。
夜色倾泻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城市。
他决定还是先回家乡一趟,他的家乡在江南的一处不知名的小镇,两年了,他很想回去看看。
因手机欠费没法联网购票,他也不想跟外界联系,索性不续费,直接去了临近的动车站买票,到了后他才发现八点的那班动车已经没有票了,最近的一班要等到凌晨两点。他不死心,又去了长途汽车站——所有的班次已经停运了。
也就是说,他必须再在这儿过一个晚上。
眼看着时间渐渐逼近12点,他不敢细想,连忙回到那个破旧的招待所,又付了一天的费用,上楼把门反锁起来。
星期八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期待与甜蜜——如果还有的话。
余鱼的心已经疼痛到近乎麻木了。
坐在床上的余鱼一直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他想睡过去,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脑袋始终清醒无比。
十二点很快就到了,墙上挂着的那个缺角的钟表指向了十二点。
余鱼把双腿收了起来,抱住了,然后将脸埋了进去。
没有人保护他了。
他被一阵尖锐的砸门声惊醒,旋即外面传来楼下那个大姐叫骂的大嗓门,很快世界开始喧嚣起来,房门被好几个人砰砰砰地敲着。
余鱼忍着背上的痛,将床边那个遍布油污的桌子给推到门边,挡住了被不断撞击的门。
随后他退后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他捂着耳朵,不去理会心头的那些恐惧,也忍住心头那疯狂叫嚣的相想见对方的冲动。
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鱼,你在里面吗?”
余鱼已经是泪眼迷蒙,他放下了手,呆呆地看着那扇门。
旋即门被重重敲了敲,对方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似得,用从来没有过的急迫的声音道:“小鱼,你开门,我想见你。”
门被重重地撞击着,一下又一下,让人心生剧痛,好像撞击在心里一样。
余鱼呜咽起来了,痛苦得心脏都几乎麻痹了。
他再也受不了,他推开了桌子,那扇门很快被撞开了,周瀚海冲了进来死死地抱住了他。
余鱼眼泪落下来了:“你怎么会找到我……”
一个温柔的声音透过那个厚实的胸膛传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这样属于自己的温柔的爱人,要永远地跟他告别了。
余鱼听见自己心中那叫理智的东西崩断了,他呜咽一声,踮起双脚,拉下了对方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
他们是如此的渴求对方。
周瀚海打横抱起了余鱼,放在了床上,他摸着余鱼的脸,眼里面是浓稠的珍爱与欲望。
“小鱼,我爱你——”
余鱼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任潮水吞没自己。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轻微的轰鸣声,周围的一切又走上了正轨。
周瀚海从一阵迷钝中醒来,他一瞬间有着困惑,看了看身下那个汗渍渍的人,等到明白自己身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环境的时候,他简直是出离的愤怒。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推开对方,这无法自控的感觉令周瀚海焦躁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房间里面没有灯光,只有外面的路灯照射进来。
楼下的店面放着一个过气男歌手苍茫的歌:
“红尘来啊来,去啊去,都是一场梦……”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周瀚海发现对方不再挣扎,那张遍布潮红的脸带着自己看不懂的神情,嘤咛一声,反手摁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唇舌吻着他的。
没有人明白这是什么。
周瀚海脑袋一下子炸开,他放开了掐在对方脖子上的手,一口咬住对方的脖颈,将对方压在身下,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在这个脏污、破旧的阴暗房间里,没有人明白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网络太卡了,终于可以了!
谢谢你们。
第23章 离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撒在周瀚海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眉头皱了皱,捂住了眼睛,坐了起来。
他一向有失眠的毛病,难得睡得这么安稳的一觉,身体处于那种久违的惫懒的舒适状态——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通体百骸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往身边一瞧!
已经没有人了。
光线照射下,灰尘漫天飞扬,脏污晦涩的环境愈发凸显出来杂乱来,鼻尖还有着难闻的霉味,叫人周身不适,周瀚海自然不会想到他的人生有一天会跟这样的睡眠环境产生联系。
他看了看身下皱成一团的床单,几乎可以说是狼藉一片了,上面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血迹,周瀚海隐隐约约记得,翻转过对方身体的时候,那个白得透明的背部血淋淋的,伤口已然崩裂,犹自淌着血。
可周瀚海被**与暴虐裹挟着,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
他不算温柔,在那种混乱不堪的环境下,他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凌虐了——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快感,心里更是有着被愚弄的暴怒还有震惊。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几乎跟一只猛兽一般,肆意地践踏身下那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
不,不是自己的错,是因为对方——这是一场充满着阴谋的、肮脏的、赤/裸裸的勾引!
周瀚海脸色黑得可怕,他捏紧了拳头,昨夜那些混乱不堪的记忆如同电影画面一般闪回,令他焦躁极了!
他猛然跳下了床,快步跑下楼去,可外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四处荒凉一片,只有一辆渣土车开过,灰土漫天、满目疮痍。
招待所里走出来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她打量着周瀚海:“你这是要退房么?”
周瀚海咬着牙根四处逡巡一番,一把抓住那妇女,“那个人呢?”
中年妇女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震慑于对方的高大,只嗫嚅着唇:“什么什么人,管他谁,我们这不收身份证,每天五十,12点前退房……现在都十二点半了……”
她意思是想讹点钱,不过看了看周瀚海那张黑沉得可怕的脸,当即摆了摆手,赔了笑脸:“算了算了……也就去半个小时,不跟你计较了。”
周瀚海没有理会她,立刻转身离去。
“什么人啊这是!”那中年妇女暗骂了一声:“跑这么快,不会把房间给拆了吧这是?”
她愈想愈觉得这么回事,连忙蹭蹭蹭跑上了楼,房间里面狼藉一片,这地儿鱼龙混杂,她自然是什么场面都见识过,又想起半夜那个男人跟逃跑一样走了,来去一联系便想通了,当下鼻子哼了一声,切,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居然在这儿**,估计被那漂亮小子把财物都搜走了!
她想起了那个天还没亮就一瘸一拐离去的瘦弱男人,心下暗暗鄙夷。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轰隆隆的雷声,把中年妇女吓了一跳,她伸脖往外一瞧,“这鬼天气,日头还挂着呢,突然就变脸了!”
她连忙把窗户给关上了。
很快大雨倾泻下来,覆盖了整个人间。
整个城郊迷蒙了起来,没有人能看清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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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姐,求你给我换个岗位吧,让别人顶一阵,我真受不了老板那张黑脸了!下个月我就结婚了,我可不想还没洞房花烛就这么英年早逝啊!”
小孙可怜兮兮地坐在张丽对面,双手合十。
张丽干练的脸上闪过几丝同情:“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好过,等月底招了新人,我让他分担一部分。”
“啊——”小孙惨叫一声,“还要一个月!”
他颓然地靠在办公椅上,“唉,我都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前老板凶是凶,还算是个人,是吧?可现在,你瞧瞧他那张黑脸,是不是比阎罗王还可怕?”
“叫你乱说,”张丽那文件夹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心被老板听去了!”
“唉!”小孙再度抱怨,“自从我的小鱼走后,我就没好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