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未找见证人,这局不算。”他觍着脸道。
大眼一瞪,陶兮不由提高声音,“你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话,你好意思吗?!”
她本来以为对方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也这么厚颜无耻!
夕阳西下,街道上的行人依旧不见变少,就是日头没有那么大,易木恍若未闻的赶着马车,他已经两年都没有加过月银了,平时就靠捞点油水为生,一百两够他和兄弟在外面吃好几顿了,哪像这丫头有王爷的赏赐。
“你……你……你太过分了!”陶兮被他气的肺都疼了起来,可是又没有办法,打也打不过。
突然钻进了马车,但她也不敢向她们王爷抱怨,依旧老老实实的给对方扇风,一边告诉自己不气,像易木这种言而无信的人肯定找不到老婆。
看着那张难掩气愤的小脸,萧臻淡淡道:“就这么缺银子?”
陶兮一愣,赶紧摇摇头,“不是缺银子,只是……只是这本来就是个彩头,有些人愿赌不服输,极其可耻!”
外面赶车的易木不由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丫头还去告状。
唇角微微上扬,男人眼帘一垂,“本王替他给了。”
话落,陶兮只看到一个大钱袋丢了过来,下意识双手抱了个满怀,不用想也知道里面不止一百两。
其实……她们王爷对易木才是真爱吧?
等到了王府,陶兮率先跳下马车,还拿着钱袋在易木面前晃了晃,不顾对方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心情不错的跟着她家王爷进府。
一回到主院,玉竹就吩咐底下人传膳,陶兮则跟着进屋给男人更衣,以前不觉得,不知为何,最近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又到了系腰带的时候,她红着脸几乎是双手环住男人的腰系着腰带,一股沉木香逐渐向她袭来,天还未黑,屋里就燃起了烛火,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低下头,萧臻目光如炬的望着那张泛红的小脸,大手忽然捏起她白皙的下颌,声音低沉,“你在占本王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双更!
第29章 他的名字【一更】
手一抖, 陶兮立马退后几步,红着脸声音都在颤抖, “王爷恕罪, 奴婢……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主要是手短……她能有什么办法!
男人两指轻轻摩挲了下, 似在回忆刚刚的柔腻的肌肤, 也并未言语, 随手理着腰间玉佩跟着径直出了房间。
陶兮松口气,也立马跟着出去伺候,外面的菜已经全都上齐,整整一桌摆满了山珍海味,其他人也都跟着退了下去, 只有玉竹拿着一叠画像走了进来。
“王爷今晚可要人侍寝?”
呼吸一顿, 陶兮故作镇定的夹菜到男人盘中,但目光总是不自觉扫向那些画像, 一张比一张貌美动人, 还有一张似乎是先前她和雨心在莲花池那边遇到的那个侍妾,画像十分惟妙惟肖,把对方的艳丽起码勾勒出了八分。
萧臻一边动着筷子, 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你看着就好。”
闻言,玉竹也收起画像,慢慢退了下去,留下陶兮一个人忍不住胡思乱想,府中侍妾没有三十也有二十, 但刚刚玉竹只拿了七八张过来,为什么不把其他的一起拿来?
不敢再深思,她低着头继续布菜,反正不关她的事。
夜深,随着整个王府陷入黑暗,今夜并没有多少月光,甚至有些凉风,不知明日是不是会下雨,不用守夜,陶兮就守在自己屋里无所事事的摆弄着那朵荷花,只是目光总是不经意投向窗外。
像是无声的禁忌,这夜依旧没有人守着,更别提人影,主屋那边寂静无声,烛火燃到半夜才逐渐熄灭,一个侍卫也从屋里扛出一具尸体。
陶兮就坐在窗前望了一夜,她在想自己要怎么才能离开王府,其实她能感觉到这个王爷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可是继续留下就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卷入这些纷争中,天天提心吊胆,要么……就是成为刚刚那个侍妾一样的下场。
易木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想必也没少给她们王爷挡剑,但对方唯独对自己格外优厚,甚至……宽容的有些过分,陶兮有想过这方面,可如果对方真有这个想法,只要一句话自己怎么也逃不了,可是他没有,所以陶兮也猜不透他们王爷的心思了。
不知不觉趴在窗台睡了过去,果不其然,第二日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些溅在了她头上,早上是玉竹去伺候的,她也就后面过去整理一下屋子而已。
也不知道欢爱的气息是啥气息,反正她什么也没闻到,屋里也很干净,被子也很整洁,没有任何异味,她也不知道昨天对方到底有没有宠幸那个侍妾。
“王爷阴雨天头疾会复发,你记得按时更换香料。”玉竹点燃一根檀香后,便盖上了炉鼎。
屋里瞬间弥漫着一抹淡淡的香味,陶兮换上了新的茶水糕点,闻言不禁看了眼窗外的阴雨天,但并没有多问。
“八岁那年,王爷失足落水高烧不退,从此便落下了这个病根,太医也无可奈何。”
平静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屋内,陶兮忽然看向玉竹,跟着便与对方一起出了房间,走在狭长的走廊上,几度开口也不知从何问起。
宫里的“失足”可不是一般的意外,能一路走到今天,可见她们王爷有多不容易,其实她最好奇的还是对方和惠妃的关系,可是玉竹肯定不会告诉她。
“玉竹姐姐跟着王爷多久了?”她忽然问道。
撑起油伞,玉竹回头看了她眼,忽然一笑,“忘了。”
看着对方进入满天雨幕中,陶兮干脆坐在长廊上吹着风,其实生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艰难,玉竹所承受的危险也不比她少,毕竟这府里又有哪个是容易的,当然,易木那个言而无信愿赌不服输的东西除外!
许是阴雨天头疾复发,这天他们王爷回来的非常早,而且也没有去书房处理公务,就是后面跟了两个人,隔着一扇门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三哥!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去受苦吗?”
萧岩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看到进来的陶兮时,瞬间走过去拉住她胳膊,“要不让这丫头和我一起去得了,至少还能解解闷!”
手里端着茶,陶兮没好甩开他,只能低着头恭声道:“王爷说笑了。”
看着他那只手,萧臻眼眸一眯,“好啊。”
对上自家皇兄的视线,萧岩下意识收回手,悻悻的的退后几步,倒是旁边那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突然道:“山西一块还算富饶,王爷去的话怎会吃苦。”
不满瞪了他眼,萧岩大大咧咧坐在了一旁,面上全是抗拒,“那里的女子哪有京城的标志,让本王去的话这还不算吃苦?”
忍着笑,陶兮将三杯茶分别递上,倒是萧岩见她靠近,忽然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脖间,“本王还以为你把它给当了,没想到还留着呢?”
脸色微变,看着对方那一脸坏笑,陶兮不自觉把视线投向后面的男人,跟着又一本正经的道:“王爷真会说笑,就算给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呀。”
她就知道不该信这个人!!!
“可我那日——”
“带他下去。”萧臻一边揉着额心,眉间微蹙。
知道王爷定是头疾复发了,灰衣男子立马拽住萧岩,也不顾什么礼仪尊卑,强行就把喋喋不休的人拽了下去。
陶兮愣了愣,立马跟着过去替他按着脑袋,按的次数多了,对力道的掌控也熟了些,她不知道是有多难受,可是看着男人额边冒起的青筋就知定是很不舒服的。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萧臻靠在那缓缓闭上眼,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指尖不时敲打着桌面。
“他刚刚说什么?”
突然的声音吓了陶兮一跳,还好她反应快,立马一本正经的道:“奴婢先前只是去当铺当了些小家伙而已,却被高王殿下给误会了,奴婢怎敢把王爷的东西给当掉呢。”
“而且……奴婢把它戴在脖子上就是为了能日日夜夜看着,若是不小心丢了,那奴婢才是万死莫辞!”
并未再说话,感受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在额前按压着,萧臻倒是拿过一旁的折子看了起来,声音醇厚,“可会习字。”
愣了愣,陶兮忽然把视线投向桌上,“王爷忘了,奴婢连字都不识,又怎会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