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暧昧(7)

“嗯,忙吧!”王美慧面色不虞的转身就走,还没出了餐厅外的大走廊就听见她对着小保姆说:“想喝杯咖啡都没个清净地儿!愣着干嘛?还不去给我煮一杯送到花园里。”

老陈和在座的几人都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有孟芜一人窃笑,真想提着老陈耳朵告诉他:这是后妈,不是亲娘!你这马屁不是拍马腿上了,是直接拍驴身上了!

不明所以的老陈讨了个没趣,努努嘴,嘀咕了一句“阔太太脾气挺特别啊!”就拉开椅子坐了回去。

第6章

王美慧在走廊里抱怨时,何肃正沿着客厅里的旋转楼梯往下走,高挑空荡的大客厅里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她有些尖利的嗓音。

何肃此时如果继续照这个速度走过去,就会在走廊这一头碰见王美慧。

他没有放慢脚步,而是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漫不经心的走了下来。

两人在走廊口相遇,走廊的出口不宽,旁边还放了一盆大龟背,两人要错下身才能通过。

王美慧看见何肃就立刻禁了声,抿着嘴慢慢走了过来,有些不满的把头撇向一边,刻意不看对方。

“你昨天见了杨律师?”何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明明是个问句,却是用笃定的语调说出。

杨律师是何政雇佣的私人律师。

“唔……”王美慧显然很吃惊,她立即瞪向何肃,目光里却有些瑟缩。

“省省力气,还能老的慢一点。”何肃说罢站到一旁,不客气的歪歪头,示意王美慧先走。

王美慧咬住牙,扬着头迈开大步走了出去,一直穿出客厅去了外面的花园。

孟芜坐在餐厅靠外的位子上,右手边就是这条笔直的长廊,她碰巧看见了这一慕,而后也不可避免的和迎面过来的何肃四目相接。

孟芜先错开了视线,毕竟傻子都能瞧出来这对继母子关系并不像何肃之前说的那样融洽。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虽然是无心看到,但总觉得有些失礼。

何肃坐到了孟芜正对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和他们一起工作。

这真是个新鲜的体验,在座的人都从来没有和何肃坐在一张桌子上工作过。

平日在何氏大楼里,何肃有一间豪华又私密的办公室,高高的坐落在大厦顶端,孟芜每次坐电梯去找他,都有一种上天去见神仙的感觉。

因为是在家里,何肃没有打领带,餐厅里暖风开得也足,所以他只穿了一件挺朴素的浅色衬衣,领口很放松的敞开,下面穿一条深灰色西装裤,估计也没打发胶,因为他的头发虽然梳的整齐,但蓬蓬松松的,在春天充沛的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泽。

孟芜在工作间隙总会不经意间抬起头,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悄悄的用目光仔细描摹一下这位太子爷的样貌。

她看到何肃的脸部线条柔和,儒雅温润,在强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脸颊上的纤细绒毛,孟芜还注意到他打字和点鼠标时,由于手部动作带动起小臂肌肉轻微的颤动,他间或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将额前垂下的一缕碎发向后推去,又伸出形状完美的食指将眼镜扶正……

何肃突然看着电脑屏无声的笑了笑,说是笑,也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

孟芜一惊,飞快的收回了视线,然后就咬着嘴唇一阵懊恼,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把自己从花痴里拍醒。

可她又不得不从心底里承认:忘我工作中的何肃身上蕴含着一种内敛的性感,不张扬却仍旧摄人心魄。

这两人间若有若无的暧昧互动进行得悄无声息,可却被一旁举起茶杯喝水的老陈尽收眼底。

他动作顿了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何肃已经用余光发现了他,侧过头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老陈自知多管了闲事,就赶紧啜了一口茶水,闷头去查看市场行情去了。

眉姨期间来过一次,是给何肃送药,孟芜几人见何肃待她不一般,看上去不是普通的管家,就都站起身问句好。

眉姨看着何肃喝完药,收起水杯向这一群职员和蔼的讲:“大家工作真辛苦,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些水果来,中午都留下吃个饭。”

她用眼睛轻轻扫过众人,却在孟芜身上顿住,而后就换做一种不寻常的目光上下看着,后来,估计是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礼貌,还略带歉意的冲孟芜笑笑,孟芜一头雾水,只得也回了个笑脸。

重新坐下后的孟芜慢慢回味了一下,她觉得眉姨注视自己的目光里,似乎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眷恋……

托何肃轻伤不下火线的福,工作进度并没有受影响,而且这之后的几天一直都很顺利。

所以周五开会时,大家都很放松。

开完会后,孟芜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发现自己有一个未接来电,完全陌生的号码,孟芜想了想,最近几天似乎总有陌生来电,可她觉得对方不是卖保险的,就是办信用卡的,一次也没接过,就随手把号码拉黑了。

四天后的午休,孟芜正在大厦后面的一家小西餐厅吃午饭,接到了妈妈冯芝兰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冯芝兰痛苦的啜泣声,她一遍遍的轻呼着孟芜的名字。

孟芜吓得扔了叉子,金属的叮当声惹得附近就餐的客人很不快,孟芜歉意的欠欠身,抓起包就从餐厅里小跑了出来。

“妈,怎么了?慢慢说。”孟芜气息有些不稳。

冯芝兰还是没能调整好情绪,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孟芜却已经在往公交站赶。

路上,孟芜从冯芝兰呜呜咽咽的讲述中得知:姐夫高善冲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他主张财产划分时房产归他所有,还要女儿高娴雅的抚养权。

“我现在在你姐这儿,”冯芝兰嗓子已经哑了,“豆豆还在学校,什么都不知道。”

孟芜又赶紧下车转而往姐姐孟菁家赶。

给孟芜开门的是孟菁,她似乎比母亲冯芝兰要平静得多,孟芜看着姐姐的脸,却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明白,没经历过这些的自己,是不能完全体会姐姐现在的心情的。

孟菁看出了妹妹的窘迫,苍白的笑笑,拉着孟芜的手进了房间,孟芜感觉到姐姐的手格外的冰凉。

原来高善冲早就不回家了,什么调动和公司分部都只是个幌子,骗骗双方的老人而已。

而且,他的确出轨,孟菁早就知情。

至于法院的传票,孟菁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自己手里。

“房子是他父母在结婚前就给他买好的,我也不要。”孟菁用毛巾给冯芝兰擦了把脸,又去厨房给孟芜倒了杯水。

冯芝兰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她红肿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孟菁。

“家里存款也不多,”孟菁坐到孟芜对面,用手好歹捋了一下头发,“我也不想多要,一人一半。”

孟芜此时气恼至极,“姐,你不能便宜了他!”

孟菁的情绪却仍旧如一潭死水,仿佛置身事外般冷静,她的双眼有些茫然,又有些空洞的看着妹妹,“我很累,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接到传票时我长呼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那豆豆呢?”孟芜紧张的攥着姐姐的手。

孟菁顿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回握住了孟芜的手,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些许神采,“我很没用,也没本事,挣不了几个钱,没法给豆豆太好的生活,可我再没用,再没本事,也比高善冲那个不知廉耻的混账强!我的女儿,我死也不会让她被后妈作践!”

这是孟芜第一次从和母亲一样柔弱的姐姐眼里,看到一种烈焰般的刚强。

下午三点不到,老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孟芜!你不想干了是吧!给我翘班?!”老陈是真的火冒三丈了。

声音刺耳,孟芜立马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些,捏捏眉心,疲于应付道:“总监,真是对不住,

我……我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儿,呃,我……”孟芜叹了口气,“您扣我钱吧,抱歉。”

“当然要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一个人耽误了我们多少事?”

老陈此时正站在大厦的楼梯间,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来回踱步。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人从身后把手机抽走。

是何肃。

何肃微笑着对手机说:“不碍事,我找人替你了,家里的事太紧急的话,下午就不用来了,我替你们总监批你半天假。”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还给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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