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敛君山黛+番外(19)

作者:洗猫匠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玖娘在床边摆了一桌的菜,除了平日里常见的菜式,竟然还有紫苏鱼。

我一阵心酸,玖娘苍老的脸上透着疲惫与担忧,茯苓也在床边垂着手抽抽泣泣的,这两个平日里待我最好的人,就像我的长辈和姐妹,我又由着性子让她们担忧了,心中一阵愧疚,夹起一口紫苏鱼。

竟然是熟悉的味道,“难为你们了,为了哄我特意跑一趟长庆楼。”

茯苓轻轻摇头道:“这是姑爷嘱咐厨子学的,燕王说咱们府上宽裕得很,想吃什么犯不上跑到外头买。”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茯苓道:“这样的事多着呢,只是姑娘从未留心过罢了。”

我忽然坐起身来,对她们二人道:“给我准备衣服,我要出门。”

玖娘劝我道:“王妃还是先歇着吧,你受了惊吓,又劳累了这么久,才吃了几口东西,等恢复了力气再去宫里探视。”

“谁要去宫里了,我睡不着的,好玖娘,你放了我出去罢。”

玖娘拿我没办法,只得依我。

我带上茯苓,一路直奔热闹繁华的西市。

“姑娘,咱们这是去做什么啊?你怎么能让大公子去叫南宫尚仪看着姑爷,你这是……这是引狼入室,姑爷真的是为了救你挡剑的吗,我就说其实他是个好人……”

“你少说两句,”茯苓实在聒噪,我打断她,在街市上寻找那些熟悉的身影。

西市有许多变戏法的藩邦异人,被称作倡优。这些倡优,真真是无所不能,除了能驯化野兽,做一些飞天入地的高难动作,会那些隔空取物、口喷烟火的杂耍,还有一些人,懂得不同于中原人的咒术,这种咒术,被藩邦异人称为黑巫术。

我知道这种黑巫术,拜姨娘所辞,她曾经托这些人去害夫人和妹妹,倒是真让夫人和妹妹失了心智四处发疯。听姨娘说,这些人还有一般本事,就是买人阳寿,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去买他人的阳寿。

从前,我只觉得这些人是一些阴暗的坏人,只会做一些害人的事,那些戏法,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不过,既然我如此强烈地渴望能把刘珩救回来,不愿亏欠他一条性命,那就让这些倡优把我的阳寿接续在他身上好了。

无论如何,刘珩都不可以死在这里。

第17章 第十七章 倡优

茯苓忽然抓0住我臂膀,躲在我身后颤着声音说道:“姑娘,你看那些人,吓死我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道边人们围着一群身如黑漆头发卷曲的昆仑奴,他们赤着上身,穿着皮裙,身上面上都用粉漆着各色花纹,这些蕃奴被贩运到大萧,至中土后,研习杂戏供人娱乐,看着可怕,也算是远离故土的可怜人,我叫茯苓不必惊慌。

为首的倡优吹了一声口哨,表演者取出一只精美的竹子编成的笼子,笼子里有一只金丝雀,表演者用一块黑布盖住了笼子,放在桌上,忽然,桌子上喷射0出了火焰,那笼子被烈火吞噬,笼子里发出雀儿惨烈的叫声,围观的百姓被这一幕震惊到,女人和稚童已经有人发出了哭声。

昆仑奴用大手砸向桌子,将那笼子拍扁,雀儿的叫声也消失了。桌子上浓烟滚滚,那为首的倡优抖动一块红布,霎时间,竹笼又回到了桌子上,那雀儿完好无损地在笼子里歌唱雀跃。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喝彩。连茯苓都忘记了恐惧,在我身边叫起好来。

我却听一个孩子边哭边说:“方才的金丝雀已经死了,这是另一只。”言罢哭得更加伤心。

那为首的倡优用尖厉的声线吟唱道:“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这一幕场景令我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意,我找到了要寻找的人,却心生了畏惧,拍了拍茯苓的肩膀道:“走罢”。

却见那端着托盘收取彩钱的倡优来到了我面前,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神情冷冷地,看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忽然开口问我道:“姑娘,你有什么所求吗?”

“你,听没听过一种叫做黑巫术的咒术?”

“你想做什么?”

“可以买阳寿吗?”我小声问道。

“买谁的?”

“我的。”

“给谁买?”

“一个重伤濒死的人。”

茯苓拉着我急道:“姑娘,你怎么能信这些东西,他们表演的不过是幻术,这些人只会害人,哪里会救人,你忘了姨娘害人的事了吗,害得夫人和二小姐失心疯以后全家人都看不起她,自己还大病了一场,姑娘你可别是被吓傻了吧……”

我顾不得茯苓在我耳边拼命的阻拦,掏了一锭银子放在托盘之上,对那倡优笑了笑,他对我点了点头。

茯苓说得道理我自然懂,惶不论这些迷0信的东西是不是骗人,我大萧律法对这些奇奇怪怪的术士是明令禁止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只能听天由命吗?找个法子骗骗自己,死马当作活马医,蠢法子也是聊胜于无。

待到人群散去,那倡优才将我带到避人处,发出一声冷笑后问道:“以后便是为了这个人死了,你也不后悔吗?”

他笑得我脊背发寒,我想刘珩是为我受伤的,我不能亏欠他,便点了点头。

“我不后悔!”

他给了我一张黄纸,命我将自己和刘珩的生辰全都写在上面。然后又给了我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那倡优尖厉如鬼魅的吟唱声又在我身后响起,我攥着这稻草扎成的娃娃,步履沉重,茫茫然地被茯苓引着回府,而我命运的前路,却不知将要通往何处。

玖娘告诉我,宫人来传话,不许我去宫中随意走动。刘珩受伤,要隐瞒太后,不能让太后知道在自己的寿宴结束后最小的皇孙受了伤,虞贵妃掌管六宫事务,我若进宫,虽能瞒过太后,却也必须要向虞贵妃请安,虞贵妃不让我去探视刘珩,一来怕惊动太后,二来,只怕也是向着她的南宫小妹子,这些事情,我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这样一来,我心里便没了着落。说起来,从小到大,我心里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空荡荡的,似乎失去了五感,对周遭没了反应,说什么爱恨,什么都感受不到,也就没有了爱恨。

崔嵬的日子大概也不好过,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金吾卫是有直接责任的,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想必又是忙得焦头烂额。

茯苓见我0日日恍惚,心有不忍,还像过去那样,要拉我偷偷跑出去玩乐。还说什么偷偷跑出去,现在我光明正大地出去,又有谁会拦着我呢?

我的脸是僵的,硬扯出一个笑容对茯苓道:“偏你是个爱玩的。”

说起来,不知范思源那里怎样了。劳烦他教授我胡旋舞给太后祝寿,也多亏如此,太后她老人家还可着刘珩的心思,提了立嗣的事。

后来刘珩被刺客所伤,范公子连并那些伶人也都吓得不轻,听崔嵬说最后在御膳房的酒窖发现了被绑的一众伶人。无论如何,作为朋友,我也不该没有任何表示。

我带着茯苓,先到了欣月楼,得知今日没有丰宜奴的表演,也没见着范公子的人,便去寻了老板,这里的老板是认识我的,他知道我是范公子的朋友,我叫茯苓把我带来的金银珠宝全都给老板留下,叫他去给当日受惊的人分发下去,好好安抚大家。

老板告诉我,范公子当日从皇宫出来以后,已经休息多日了。

我心下生出疑问,这丰宜奴是欣月楼的头牌,是老板的摇钱树,虽说受人追捧,到底身份低微难得自0由,好在范公子心胸开阔常常能自我宽慰,但老板就这么放任他休整几日,也实在是反常,当即更加担心起了他的安危。

“咱们去长庆楼找找,他常在那里吃酒,去碰碰运气。”

自从皇宫走水,遭逢了刺客,上0京的管制比从前严了许多,大家上随处可见来来往往巡视的官兵。不过,长庆楼作为京城第一热闹的酒楼,依然是门庭若市。

长庆楼每日进进出出的,除了京城富贾,还有一些王孙子弟。除了一楼的大厅,二楼的门廊,还有一些精美的雅阁。我从来都想不明白,这些人出来寻乐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好话定要躲在小屋中说,这种场合偏偏要说上一些朝中的事,连喝酒吃肉这样人生快意的事都要被搞得如此疲乏,活着累也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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