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远比人类自私冷漠。”伊维深情款款地答道,“他们是可以面不改色杀死同族的刽子手,是永远忠于自己欲.望的囚徒。”
“那好。”余弦拉着他的手,轻轻松松提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我今晚想吃煎小羊排和土豆泥,安排一下”
“遵命,我的女士。”
作者有话要说:俏鳏夫独守空房五百年,白玫瑰开了满园一人赏。
横批:还没想好_:3」_
第41章 滴血的白玫瑰(4)
美味的食物,温柔的情人,豪华的居所……
余弦和伊维坐在城堡天台花园中,头顶星空,花伴四周,享用浪漫的烛光晚餐。
余弦面前摆着她想要的小羊排和土豆泥,还有蔬菜水果一杯红酒。
伊维和她吃着一样的食物,唯一区别的地方在于那杯酒。隐隐的血腥气从高脚玻璃杯中弥漫,那是吸血鬼维持生命的必需品——鲜血。
在夜色的遮掩下,血液与红酒是如此相似。
余弦面不改色,举起玻璃杯微倾:“干杯。”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伊维用盛满血的玻璃杯与她的相碰:“干杯。”
为了庆祝我们的重逢、庆祝满天明亮的星辰,庆祝永不凋零的玫瑰,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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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人类,伊维的作息和普通人并没什么区别。
所以当深夜到临,围着古堡名曰散步实则回忆地形加深印象的余弦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她是不是该回卧室睡觉了
伊维不需要人类那么多的休息时间,却乐衷于伪装人类。曾经他总会抱着余弦一起入睡,这是习惯也是情侣间理所应当的事儿。
白天就算了,晚上可不一样。
可不说伊维这边,就是余弦自己身上的时间都过了许久,时隔这么久,重新亲密起来也需要一个过程。
可直接分房,余弦又怕会刺激到对方。
余弦悄悄回到三楼主卧门前,将门拉开一条缝儿,浴室中的水声告诉她现在是个好时机。
趁着伊维洗澡,余弦三下五除二蹬掉鞋子钻进被子,衣服都没脱就滚到床边,开始装睡。
白天睡了那么久,现在还真没什么睡意。余弦愣是躺了多久就清醒了多久,不知是否是因为闭着眼睛,失去视力后其他感官便格外灵敏。
于是水流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门被打开,裹挟着湿润水汽的人走到了身前。
一颗水珠儿滴到脸上,微凉的手指伸来将其擦去,余弦忍不住放轻呼吸,那只手在她面上轻轻游弋,将颊边长发拨到耳后。
手的主人这便离开她,向着远处走去。眼皮上氤氲的光彻底消失,屋内的灯被灭掉。
不知过了多久,吹着凉风的窗子被关上,伊维静静躺到了床的另一边,没有心跳,呼吸也压到极低的程度,他没有再碰她的意思。
余弦放下心来,倦意渐渐升起,大脑感到了疲惫,身躯却迟迟不肯入睡。
右腿被压的麻木,余弦小幅度动作着,悄悄在黑暗中翻了个身。
谁知一转过去,被阴影遮覆着不甚清晰却更让人猜不透的一双眼,正直直盯着她。
心脏猛地一炸,余弦吓了一跳。
伊维在背后盯了自己多久
余弦猜他说不定上床之后就没闭过眼。
黑暗中,两人大眼瞪小眼,此时比的就是定力。
反正现在睡不着,余弦才不怕耗。
但床实在太柔软了,空气中漂浮着怡人的馨香,余弦瞪着瞪着,只觉眼皮越发沉重,睡意姗姗来迟。
伊维伸出手将被子往上掖了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睡吧。”
眼皮于是彻底掉下,身体懈怠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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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人都有过下面这种经历:把某件可以现在就做的事一直一直拖延着,拖到终于想做了,意外也同时来了。
现在,余弦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她终于想要好好睡一觉了,梦境也才起了个头,灵敏的听力却告诉她:
快醒醒出事啦!
楼下霹雳乓啷仿佛有人正在拆迁,余弦崩溃睁眼,挣扎起身。
伊维早已坐起身,神情莫测地看着门外,朦胧月光为他披上一层薄纱,余弦一眼望去,腰一软倒回床上。
余弦捂着口鼻,闷闷道:“你把睡衣穿好。”
“喔。”
松垮挂在半边肩上睡衣露出另外半边白皙的肩膀和胸膛,薄而有型的肌肉附着在匀称的骨架上,领口随着他动作,被拉扯的愈发大,露出一点浅浅的红……
伊维若无其事地下床,走向衣架,银瀑般的长发将一身好风光半遮半掩,他拿起衣服慢条斯理换起来:“下面似乎出事了,我去瞧瞧,别担心,睡吧。”
伊维很体贴,余弦也很困,但这种半夜发生的事情,很可能会藏着什么信息。
余弦慢吞吞跟着下了床,伊维已经穿戴整齐,他自然地走近,拿起梳子帮恋人将一头睡乱的长发梳好。
“你也要下去”
“不可以吗”他越表现得不想让余弦接触,余弦便越好奇下面发生了什么。
但伊维好像又不是很抗拒,她一提,便点头应下了:“可以。”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穿破云霄,直冲三楼:“伊维——”
好响亮好耳熟的女人声音,这不正是昨夜听过的,安琪拉女王的声音吗!
面对这声尖锐响亮百转千回的呼唤,伊维替她梳头的手没有一丝颤抖,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直到将余弦一头长发梳的水滑整齐,才满意地放下梳子。
余弦揪住他的发梢,用力一扯,吸血鬼的淡然微笑一成不变。
“她都找上门来了……”
“嗯,还要下去吗”
“下去!”
不仅要下去看看这位女王来此的目的,还要挽着伊维的手臂,狐假虎威的下去!
余弦面上好似吃醋,心里却有些意外之喜。
她正愁该如何在伊维的陪伴下不显目的的接触这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女王,安琪拉便主动送上门来了。</p>
极浅的杀意被刻意的嫉妒遮了下去,仿佛亲密无间的情侣手挽手走出卧房。走到三楼中央楼梯处,扶着栏杆便能看到下面的情况。
长裙曳地的金发女王神情激动地仰面看向上方,她的面前正拦着管家伯格。
大厅内开着灯,把一切照的清清楚楚,地上一片狼藉,显然愤怒的女王在这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余弦挽着伊维的手臂,俯视着既愤怒又悲伤的女王,她把自己弄得格外狼狈,光鲜亮丽的外表也藏不住灵魂中的绝望。
比起睡到半截被吵醒的余弦,安琪拉更为崩溃:“伊维——”
而她呼唤着的名字的主人,神色不变,居高临下却语气平常地问道:“深夜过来有事吗”
安琪拉猛地推了一把伯格,这次见主人出来,伯格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将她放了过去。
安琪拉绕着楼梯飞快爬上,伊维却看向伯格:“你失职了。”
“抱歉,殿下。”伯格躬下了身。
安琪拉很快来到下一阶楼梯平台,她看着伊维的眼神爱慕中带着一丝畏惧,女王喃喃道:“你不要被骗了,她是假的。”
“是吗”伊维轻飘飘地反诘。
“她是不存在的!”安琪拉大喊。
余弦在心里默默点头,没错,照理说我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鬼知道为什么那副画还在,这里还有人知道我。
曾经有位落魄画家进山写生,遭逢大雨迷了路,余弦便好心的让他在庄园里避雨休息。作为报答,天晴之后,画家为庄园的两位主人画了一幅油画。
这个画家只是个普通人,现在想来应该变成一堆骨头渣了,肯定不会死而复生还记得过去再把画画一次。
安琪拉伸出红艳的指甲,像要挖出余弦心脏般恶狠狠地指着她:“你这个骗子,一定是教会派你来的对不对,你们想破坏血族的团结对不对!”
余光中伊维唇角的弧度连一丝都没有变动,好像安琪拉说的话对他没有半分影响。余弦心思一转,道:“那又怎样”
安琪拉:“……哈”
像是示威一般,余弦将伊维的手臂抱得更紧,处于风暴中央的男人若有似无地笑着,仿佛终于觉得这件事有趣了起来。
余弦张扬跋扈地跟女王吵架:“就算我是教会的人,伊维也只喜欢我,对不对啊伊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