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琪琪皱眉:“姐姐,你还不死心?我真不明白,你折腾这些做什么。你我都身不由己,离了故土,既然到了大殷,嫁给什么人,又有什么区别?你何必非要那个长宁王不可?”
“你懂什么,若是我能成功留在长宁王身边……”玛斯雅吸了口气,摇摇头,“算了,你什么都不懂。你以为我这些年随波逐流,就没有一丁点自己的想法了吗?”
索琪琪看向玛斯雅,语气依旧冷冷的:“你有,那又能怎么样?你做成了哪件事?”
玛斯雅外面换上一件大殷宫女的衣裳,让索琪琪称病先回去:“我们的马车走后,就不会有人再注意我了。何况,我刚才闹了那么一出,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个蠢货,怎会再防备?”
索琪琪叹气:“你方才故意落水,已经惹怒了长宁王,你真要今日动手?就算你得手了,如今北狄势弱,如果长宁王坚持不认,你就不怕,就不怕白白的被人占了便宜?”
玛斯雅垂头:“那又怎样?女人最不该珍视的,就是身体。只要把身体看的轻贱些,那想要什么,都能唾手可得。行了,你别啰嗦了,我打听过,长宁王一向骑马,他今日坐马车,是因为前些日子受了伤。我若再不动手,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拖下去,他屁股都好了!”
玛斯雅低眉顺眼的,穿着宫女衣裳,顺利的藏进了萧融的马车当中。
一行人在小天女湖游玩片刻,便继续前去天女庙。珈若上了马车,方才走了片刻,突然停下,萧融一掀车帘,径自进来坐下了。
阿福瞪圆了眼睛:“王爷上来做什么?”
萧融道:“余学士家的小儿,便是那成日跟着贞惠一起鬼混的小胖子,大约是太阳晒过了头,他体胖畏热,浑身都软了,和贞惠挤不得,我让他上我的马车了,只好来和你挤一挤。”
说完,又问阿福:“福寿乡君可要骑马?”
他伸手一指马车旁边的大白马:“小乡君,那可是御马,通体洁白,没有一丝杂色,娘娘心爱此马,取名为幽阳。”
阿福看看神气的大白马,消极抵抗了片刻,兴冲冲的去骑马了。
珈若哭笑不得:“余家的小胖子不要紧吧?”
萧融道:“是真有些着了暑气,我车中凉爽,他休息片刻就好。丘大夫也在车上照应。”
阿福起初还跟在马车旁边,可这匹马是真的神骏,她走了一会儿,忍不住打马到前边去了。她一走,萧融便往珈若身边又凑了凑。
“这傻丫头,可算走了。”二人十指交握,藏在衣袖当中。马车外,是影影绰绰掠过的树荫,飞鸟从车顶上飞过,留下隐约一声疾鸣。
马车突然一晃,珈若头一偏,撞在了萧融胳膊上。
萧融慢慢伸出手,若无其事的将手放在珈若身上,正预备将她的头往肩膀上靠,猛的从车前边闯进来一个大脑袋:
“王爷,前边出事了!”
萧融:…… ……
前面车队已经停了,从里面传出丘大夫急急的喊声:“这什么玩意儿?快,拿点龙脑来!”
一时间,后头跟着的御医全都涌上去了,七嘴八舌的问:“这不就是有点中暑?还用得着龙脑?那东西多贵!”
“要我说,扎两针得了,省银子……不是,这一股臭香,是什么味儿!”
小胖子“哎哟哎哟”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从车上滚爬下来:“难受,不得了,这味儿闻着更难受了。给我开的什么药,是要毒死我了。”
丘大夫“呸”的一声:“我的药才没问题!”
说着,吸着鼻子仔细闻了闻,冷不丁从车座底下扯出一个人来。
“这又是什么玩意,怎么躲在车底下……啊呸,怎么是个姑娘,还没穿衣服?”
玛斯雅浑身散发出迷人的香臭味,被扯的摔倒在车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到底什么运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作者有话要说:沙琪玛:倒霉,真倒霉,我光知道躲在长宁王车里,没想到他跟个痴汉一样,跑到他媳妇车里了!
第095章
珈若刚才过来, 鬼使神差的, 堵在前边的人, 都十分默契的让开了道。
珈若一看, 玛斯雅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 浑身香汗,散发出一种古怪而浓郁的香臭味,只穿了一件十分轻薄的纱裙, 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都隐约可见。
珈若伸手, 挡住了萧融的眼睛。
“别看,有脏东西。”
玛斯雅:…… ……
几位御医已经把余家的小胖子弄走了,片刻, 过来回禀,说是用了药,已经睡了。
丘大夫道:“余小公子不要紧了。他本来就中暑,闻着这么烈性的催·情·药,又因为他年纪小, 什么也不懂,所以只觉得难受非常, 咳咳, 没什么奇怪的反应。”
珈若用帕子遮着唇鼻,问:“丘大夫,这是什么?”
丘大夫道:“光闻气味,里面有淫羊藿、紫河车、羊红膻, 还有其它烈性药材,药性很强。”
说话间,几名靠近的侍卫血气方刚,都有些眼神迷离,面色潮红了。一听丘大夫讲解,急忙去取水洗脸。
丘大夫继续道:“若是靠近,或者在马车等封闭之初,药性会更强。只要是成年男子,都难以抵抗。尤其,这香源还是在这女子身上,被催发情·欲之人,会不由自主的亲近这股香气。”
这是萧融的马车,只要他有一时恍惚,再加上玛斯雅衣裳不整,众目睽睽之下,说也说不清楚了。
可惜的是,萧融出于“好心”,把马车让给了余家未成年的小公子。
玛斯雅吃了香丸,对自己也有影响,虽说不如男子反应强烈,但也是浑身酥软。她勉强蜷缩起来,遮住前胸,啜泣道:
“万年郡主,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落水之后,分明觉得难受,这才和妹妹早早回行宫。你们若不信,只管去问皇后,我和妹妹都向皇后娘娘说过的。”
她又道:“兴许,兴许是之前行刺王大人之人,有意破坏北狄与大殷合盟,这才故意设计陷害于我。郡主,你帮帮我。”
她衣裳不整缩在地上,最后还是年长憨厚的成林候看不下去,叫人给她拿了衣裳,把人先弄上车。
皇后派女官传话,先安置好玛斯雅,回行宫再细查。
玛斯雅被带回行宫之后,就被单独安置起来,房间外面有人把守,不许出入,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公主。
偏偏玛斯雅药性还没过,时间越长,就越狼狈,最后让她恨不得出去,随便找个侍卫。可惜的是,她拍打门窗也无人理会,外面看守的侍卫,就跟木头人一样。
这么煎熬了一日一夜,到第二日黄昏,才有人送了药过来。
送药的医女没什么诚意的道:“实在对不住公主,御药房见识少,没见过这样烈性的,才研制出解药。您受苦了。”
玛斯雅喝了解药,才觉得那股燥热和酥痒渐渐淡了下去,最后,她浑身一颤,打了个冷战,才觉得人清醒过来了。
继而,又有人过来,请她沐浴更衣,清爽干净之后,玛斯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像是死过了一回。
女官在前带路,沿着宫殿走廊缓缓前行。
玛斯雅叫的太厉害了,声音都沙哑了:“女官大人,这是去何处?皇帝陛下在何处召见我?北狄使臣也来了吗?还是只见我一个人?”
女官道:“公主,这是去慧英殿的路。之前陛下和娘娘迎接二位公主,是在琅玕阁举办宫宴。至于慧英殿,是陛下召见群臣、商议国事的正殿。”
玛斯雅望着厚重的宫阁,一时恍惚。
她知道,这只是大殷陛下的一处避暑行宫而已,那京中的皇城还不知多么巍峨。
她进了慧英殿,恭恭敬敬的行礼,起身之后,才发现万年郡主也在。
她目光一顿,珈若就开口了:“公主不必惊奇,玛斯雅公主企图亵渎的是我的未婚夫,我自然会在。”
玛斯雅微微皱眉,她注意到,大殷皇帝还没开口,这个女子就先说话了。而且,她身为女人,这样无礼,大殷皇帝不仅不动怒,还非常温柔的看向万年郡主,目露赞许。
珈若又道:“玛斯雅公主,自从你进入大殷,到了行宫之中,惹出了不少闹剧。今日,您又下毒谋害我大殷的长宁王,我倒想知道,您如此作为,是否北狄王授意,是否故意挑衅?倘若真是如此,那也不必多话,我大殷即刻将二位公主和使臣押往边境,顺便,给北狄国主奉上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