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真惨!”干的漂亮!
副将耿直道:“没准是个细作,怎么闯进王大人院中了?”
常山大长公主这时也有些回过神来了,淡淡道:“小将军辛苦了,先歇息片刻。老身也许久没活动了,今日便来审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细作!”
常山老公主一出手,先从这小厮头发里,找出来一枚毒丸,袖筒里还有一个用过的火折子。
副将原本还有些忐忑,一看老公主出手老辣,也不作声了。
小厮一看,也无从狡辩,选择闭口不言。
常山冷笑一声,道:“这是避暑行宫。你敢在大殷天子眼皮子底下放火,你以为你的主子还能保得住你?”
说完,就让人动刑,不出半个时辰,这小厮就全招了。
马棚里的火就是他放的。他起初只承认这个,珈若又问,你和那马夫无冤无仇,又为何要放火烧死他?
这小厮就是来杀人灭口的,既然被人识破,便胡编乱造,说马夫欠了他赌债。
阿福:“你骗鬼呢?你把他烧死,还能拿回钱吗啊?你是谁家的小厮?”
小厮见蒙混不过去,又道:“你们把马夫叫过来,我和他当面对质,说个清楚。”
珈若明知有鬼,也不阻拦,命人将马夫带来,就押在小厮旁边。
小厮瞅准机会,用头拼命撞向马夫,竞秀眼疾手快,把马夫拽开,小厮一下子撞到地面上,立时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马夫吓的要命,被珈若一通吓唬,胡乱招了。
几日前,有人拿了一包金子给他,让他给马儿动点手脚。他原先就打算,办完事就逃走,可谁知道,当天早上就被唐濡发觉不对,这几日行宫看守的十分严密,连院子外面,巡守也有不少。
他只好找个空子,把金子埋了,假装若无其事。谁知道,今日就有人特意来杀他灭口!
“郡主,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珈若淡淡打破:“你不知道?你若不知道,他何必又来灭口?你怕对方饶不过你,就不怕王大人和涅阳郡主吗?你若不招,那你就是敌国的细作,我只管将你交到巡防营去,让他们好好审审你!”
马夫瘫软下来,哭嚎道:“郡主,我不敢……”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别人放在王家的钉子?”
马夫瞳孔一缩,明显被人给说中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城阳郡君的人。那日,城阳郡君命人传话,让他在虚渊的马上动点手脚,他便照做了。
这些珈若原本就从虚渊处得知,虚渊原本的打算就是将这马夫绑了,送到宋王爷面前。珈若让她别急,有凭有据,不如抓个现行。这不,今日,厉王妃也动手了。
宋窈之娇蛮成性,知道动手没成功,也没有考虑后果,只是觉得不太顺心。
而厉王妃却一向狠辣,得知此事后,为确保万无一失,一定会将马夫灭口。
这不,又派来了一个纵火的“小厮”。
珈若原先的计划,就是动手时,把这两人拿下,罪证确凿,送到宋王爷面前。
一个是他好女儿的人,一个是他好王妃的人,也好叫宋王爷仔细瞧瞧,这两条美人蛇的嘴脸。
可最没想到是,常山大长公主顾念晚辈的名声,也跟着来了。
珈若轻声道:“姑母,您也瞧见了,我既然碰到了这桩事,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势必要去宋王府走一趟了。”
常山大长公主哼了一声,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顿了许久才道:“撞见这事的,只有你吗?”
珈若一听,惊讶不已,立即道:“您一向仁厚,不掺和这些事,何况,这也毕竟是宋王府私密事,不该由您去。”
“那就更不该由你去了。”常山早看明白了,这些都是这两个丫头布置好的,瓮中捉鳖,以牙还牙。“罢了,我既然听见了,也看见了,那就亲自去走一趟。”
常山叹口气:“涅阳郡主的确是个命苦的,现如今福来运转,何必再与那些人计较呢?”
珈若方才确信,老公主早就看透了这点把戏。
珈若淡淡道:“您说的有理。渊儿自小吃苦,都是不公平的苦楚。我原也劝她,向前看,不计前事。可别人已经害到她头上了,就不该退让。我替渊儿意难平,就当给她出一口多年恶气吧!”
常山道:“哪怕赌上你这些年的好名声?”
这次之事,厉王妃和城阳郡君是吃了亏,可行宫里这么多眼睛,都不是吃素的。稍微一想,就知道,万年郡主这是把手伸到别人家里去了。
珈若默然,良久才道:“我和渊儿都是孤儿,但父亲在世时,对我千依百顺,现今我也还有长姐,有姐夫,太子也常为我出头。可渊儿自幼就只有一个人,我实在舍不得。若王沛没受伤,她自己会为自己出头,还有王沛,也不会让她委屈。偏偏王沛伤了,我若不动手,难道眼睁睁看着害人的人,如此嚣张,也没有报应吗?”
阿福弱弱的举手:“姑奶奶,还有我呢!我虽然没什么好名声,可这么一来,就更嫁不出去了。”
常山哭笑不得。
常山即刻带着这二人到了宋王爷小住的别院之中。
宋王爷自然是恭恭敬敬的迎出来,毕竟这位老公主辈分摆在这里。
常山也不多言,话不说深,只说这二人声称是城阳郡君和厉王妃的人,被她恰好碰上了,因此特意送了回来。
宋王爷当时,那脸色难以形容,就和生啃了苍蝇一样。
今夜,陛下和皇后为宋王爷接风洗尘,晚宴之上,宋王爷脸色一直不算好看,但掩饰得当,只说马车坐久了,有些疲乏。厉王妃频频侧目,时而看向珈若,时而看向阿福,神色颇为意味深长。
只有城阳郡君年纪小,修为不够,做出了不少失态之事,比如贸然向珈若敬酒,被阿福直直的冲了一句:
“全京城都知道,万年郡主身子不好,从不饮酒,城阳郡君倒好,果酒也就罢了,拿这样香醇的黄酒过来,可真是用意深啊!”
宋窈之颇为无措,立时垂泪,认错道:“原本都是我的错,我只知道见了严姐姐,心生欢喜,没想到严姐姐不能饮酒,是我错了。”
阿福惊讶道:“我说什么了?你就哭?你是雨水做的吗?”
第二日,宋王爷就以水土不服等缘由召了太医,当晚,连夜收拾行装,将厉王妃和宋窈之送回京城。
宋窈之好不甘心,撕扯着花瓣,恨声道:“母亲何必退让?我现在就派出刺客,将宋虚渊和王沛都杀了,他们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厉王妃揉了揉眉心:“蠢货!昨日来的,可是常山大长公主!”
宋窈之道:“不就是一个大长公主?她老了,能有什么权势?比得上父亲吗?”
厉王妃在额心抹了一点龙脑,冷笑道:“你可真是无法无天!你父亲不过是个异姓王,你就敢和皇族公主叫板?早些年,你祖父还在时,手中有兵权,也有钱财,连皇帝也要礼让。如今是不成了。该退让还是要退让,你若想万事如意,除非做了公主。”
宋窈之甩了光秃秃的花梗:“宋虚渊实在可恶!”
厉王妃道:“是你蠢!原先我早和你说过,她一个孤女,什么也算不上,比你身边的洗脚婢都不如,你原先也看不上她,怎么这次这么沉不住气,非要杀她?”
宋窈之恨恨道:“我见她就觉得烦!”
厉王妃奇了:“你在江南,不是公主,也胜过公主。那贱种远在京城,又怎么惹着你了?”
宋窈之却不作声了。
厉王妃道:“若不是你犯蠢,你想收拾她,明里暗里有的是机会。如今倒好,不止你被人抓住了把柄,还连累了我。罢了,先回京吧,这段时日,你也消停些。”
厉王妃说着,突然发现宋窈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她。
“怎么了?这避暑行宫你自小常来,有什么可玩的?我们回京去,屋子里多放些冰,也一样凉爽。”
宋窈之问:“母亲,我这次回京,又要嫁人吗?”
厉王妃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傻孩子,急了?”
宋窈之避开厉王妃的手,瓮声瓮气道:“没什么,就是看母亲操心。若不然,我一辈子不嫁,守着母亲好吗?”
厉王妃笑她说胡话,说她不止要嫁,还一定要嫁最有用的门第,继而又出门去,趁着这点时机,去挽回宋王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