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那个搭讪的女孩,想起自己后来还跟她找来的几个男孩打了起来,脸上的伤应该是这么来。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听到元瑛琦大喊一声冲过来挡住他。
那她应该是为了帮他挡掉攻击,额头上才受伤的,他对她的态度很差,她为什么要要救他?
湛佑坦的声音在这时打断了他的沉思,「到了,哥。」回过神,湛取城看了元家一眼,才说:「进去吧!」
「哥不进去?」
湛驭坡其实只是要知道元瑛琦的住处。「我还得去公司。」
「那我下车了。」
湛佑坦看着司机开车高去,心里不明白,哥哥到底是为了什么特地绕过来?
湛佑坦一进门,便在客厅里搜寻起来,替他开门的元母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
「老师,瑛琦姊呢?」
「她回来了吗?」湛佑坦竟外元母的庋应。
「她还敢给我回来!」元母说着,就要往女儿的房间走去,房门正好在这时打了开来。
她正要为昨天的事情重新开骂,却猛地见到女儿额头上贴着纱布。
「怎么回事?你头怎么了?」
湛佑坦揺头看清楚瑛琦的伤势。
才一出房门就看到母亲,元瑛琦直觉感到头疼。
「没什么,只是碰巧遇到有人在打架,我不小心被打到。佑坦,你来啦。」她懒得细说从头,才会随口交代了事。
「哪有这么巧的事?」元母直觉驳斥。
湛佑坦心里怀疑,瑛琦姊口中说的有人在打架指的是哥哥?所以哥哥脸上才会也带着伤。
只是她怎么会那么凑巧出现在那里?
元瑛琦的话打断他的思绪,「还不都是妈害的,要不是妈要打我,我也不会跑出去过到这种事。」
「你还敢跟我捐这事?!」元母心由的怒气又起。
她连忙改口,「好了啦,妈,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立刻搬出京兵政策。
元母仴忍不住念道:「成天只知道忤逆我,老天爷才会惩罚你。」她捣住头求饶,「头好痛,妈就别再念了。」
「你以为我喜欢念你?都怪你不长进。」
「是,是我不长进。」她实在懒得跟母亲争辩。
「你的伤还好吧?」
「只是缝了两针,没什么事。」就是皮肉痛罢了。
元母一惊,「要是留下疤痕怎么办?」
「医生已经用美容针缝合,没什么事的。」她不想母亲又大惊小怪找麻烦。
「你就是一天到晚没定性,难怪连别人打架你也会有事。」元瑛琦不反驳,省得母亲又继续叨念下去。
「其实——」一旁的湛佑坦试着要为她解释。
「好了啦,妈!」她故意打断他,省得又惹来母亲更多的追问,「佑坦都来上课了。」元母这才想起,「抱歉佑坦,耽误你上课的时间。」
「没关系的,老师,瑛琦姊受伤,我也很担心。」得体的回答,让元母又忍不住念女儿,「听到没有,佑坦都比你懂事。」
拜托!这样也关她的事?
元母说完才走向琴房,湛佑坦并没有立即跟上。
「瑛琦姊,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头怎么会受伤?」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
「可是……」
「昨晚的事别再说了,省得我妈听到又问个不停。」瑛琦姊都这么说了,湛佑坦尽管仍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最后还是勉强打住。
虽然额头受了伤,元瑛琦并没有因此待在家里修养,晚上仍在庙会拉琴,省得留在家里遭母亲疲劳轰炸。
***
庙会一角,从弟弟口中听说了她晚上有表演,湛驭坡这会将车停在路旁。
看着她神情专注的拉着胡琴,完全融入台前歌仔戏演员们的表演。
这会他总算知道昨天她拉得有多故意,难怪元母要气得赶她出门。
庙会一直到晚上九点过后才结束,元瑛琦收拾好胡琴准备走向机车停放的地方,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怎么是你?」
「佑坦说你在这里。」湛驭坡简单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找我有什么事?」想喝酒的话,别再找她。
「听说你受伤了。」整天,湛驭坡始终没能明白,她为什么会挺身救他。
「已经没事了。」一语带过,她并不打算向他讨人情,省得又被他误解。
湛驭坡皱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插手?」她大可以不管他死活。
以为他醉胡涂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只是突然听他问起,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那时就是冲了出去,怕他发生意外。
「又不是不认识,难不成要看着你被人活活打死?」嗯,一定是这样,没别的原因。
「就因为这样?」湛驭坡双眼直瞅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心,看得她莫名心跳加速。
「这样还不够?」他为什么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看?
他突然伸手拨开她的发丝,想看看她的伤势,她却倏地红了脸,吓得往后倒退一大步。
她这个动作,让笑意爬上他的眼底。
湛驭坡发现,她是个很有趣的人。对她的初始印象,是看见她欺负他弟弟,加上他一直对女人的评价都很低,以为她和他父亲的女人一样,都是有目的想接近他弟弟,他当然没给她好脸色看,甚至不让她靠近他弟弟。
面对他的疾言厉色,她不像一般女人因为害怕而退缩,反而正面出击,义正辞严的驳斥他。
但令他欣赏她的是,她有自己的主见,为了自己喜爱的工作,故意花点小玩样,好摆脱母亲的特意安排,甚至被母亲赶出家门也在所不惜。
他当然看得出来她讨厌他,才会令他不解,为何昨晚他喝醉酒,即使他恶声恶气的对她,她都没有丢下他就走,甚至当有人要伤害他时,她还挺身替他挨揍?!
看她个头小小,为什么有那个勇气站出来保护他?
她不是讨厌他?也许……她不像外在杗现的那样讨厌他?
这个想法一进到他脑海,他的心情突然大好了起来。
他确定自己不讨厌她,甚至有种感觉,有她在身边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见他看着自己不语,她突然心慌。「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还有别的事吗?」也许是昨晚看到他的另一面,也许是此刻他怪异的眼神,她突然变得不像自己,竟然乖乖的站在原地,听他想说什么。
「什么时候去复诊?」
「什么?」
「复诊的时间。」
「做什么?」
「我过去接你。」
「什么?!」他干么要去接她?
「什么时候?」不在乎她的庋应,他执意追问她复谂的时间。
「我自己会过去。」湛驭坡虽然没有回答,但表情却是不容质疑的。
「我说了我……」对上他的凝视,元瑛琦败下阵来,不情愿的道:「明天下午。」
「下午两点我会过去接你。」湛驭坡迅速做出决定。
「没别的事,我走了。」骑上机车,元瑛琦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面对他执意要送她去复诊,她该生气,该严厉拒绝,但奇怪的是,她没生气。只是摸不透他的心。他真的怪怪的,以前总摆臭脸给她看,现在意主动关心她,是因为昨晚的关系吗?可若只是单纯的负责任,依他的个性,还是可以板着脸,直接对她下命令就走人。
难道喝醉酒,让他性情大变?
他到底想怎样?越想她的头越痛,啊,不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呗。
***
隔天下午两点,湛驭坡准时出现在元家门口,而元瑛琦早就在外头等待,担心让屋里的元母跟湛佑坦发现,又有一谁追问。
但她没想到湛驭坡会自己开车来,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跟他单独坐在后座不自在。
直到车子进人医院的停车场,憋了一肚子疑问的元瑛琦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过来?」原以为湛驭坡不会回答,结果却听他说:「我也有责任。」
元瑛琦一脸诧异,他也会认错?但转念想起他的家庭背景,难怪他的个性会那么别扭。
她不禁软下语调,「又不是你的错。」毕竟额头上的伤又不是他打的。
湛驭坡回头看她,以为她会趁势将错全推到他头上,毕竟父亲外头的女人全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