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欣然赴约。
我娘在凉亭里与她喝茶,聊起师出同门的那段往事,两人不禁都有些热泪盈眶。
我娘说,在那段枯燥到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她最喜欢听师姐的笛声,也只有师姐说过,小师妹画工了得,善造园林,头脑灵活,必有经世之用。
师姐说,在那段刺激到心惊肉跳的岁月里,她最喜欢捏师妹的肉腮,也只有师妹说过,大师姐文武双全,心思敏捷,志存高远,必有治国之才。
唏嘘过后,我娘终于坦白,她抄过师姐的作业,偷过师姐的珠钗,弄断过师姐的长|剑,撕坏过师姐的长裙,窃取过论道的题目,晨练时装病赖师姐,饭菜里下药害师姐,吃掉了师姐的宠物小白兔,揭发了师姐和师兄们的奸|情……
最后我娘总结了她十来岁做的这些蠢事的缘由—她也曾想超越师姐,做唯一的第一。
皇后娘娘听完她的坦白笑了,说后来为什么不继续争了呢?
我娘叹气,说先生是我杀的,你该感谢我。
先生,正是她们师从的名士,说是名士,其实年纪也不大,也不清心寡欲,也爱小徒儿的鲜妍颜色。
皇后谢平澜作为大弟子,得到的最多,牺牲的也不少。
某夜我娘去偷看试题时,看见先生把师姐搂在怀里揉搓,两人衣衫半掩,密不可分,喘息连连,气味浓郁而淫|靡。
看多了小黄书的我娘当时就看明白了。
我娘也明白了,做第一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师姐十五岁一战成名,终于摆脱了先生的纠缠,我娘没想到,当时还挺胖的她,竟然也能入了先生的眼。
十来岁的我娘某夜照例偷看试题,为了稳稳地排在第二至第十名,她一般偷看完试题后,会“有价”和同学们分享,以免他们考得太差。
我娘的记忆力是极佳的,就算她对内容一知半解,也能一字不落地背下,可惜她不太长记性,忘了先生昼伏夜出,夜间兴致盎然,口味不挑。
先生抓住我娘手忙脚乱放好试题的肉手,非常非常温柔地问她,为什么不想做第一?先生好色归好色,总是耳目聪明的。
彼时我娘还是个耿直girl,非常鄙夷地答道,老娘不屑!(呃……诚然我娘是个早熟的奇葩,但没实战经验的她不知道这样只会挑起男人的征服欲哇!)
先生说,行棠比平澜资质更好。
我娘哼了一声,尼玛你这是开妓|院吗?!
先生并没生气,你看不上我这座山头?
我娘瞪着小眼睛,表示朕天赋异禀自学成才鬼特么才要你这种斯文败类教!
先生了然,明日起我教你绘丹青,以后试题提前告诉你。
每次考试的名次都要告知我外祖父,我外祖父根据名次给我娘送设备(银子、丫环、保镖)。我娘在考试上努力不是没道理的。
所以我娘这个没节操的,当场答应了这个条件。
我娘没想到,先生这只色|狼丹青绘得极妙。我娘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结合先生虚实结合的工笔,竟然诞生了许多亦真亦幻的山水图景。树木在水中生长,鱼儿在天空扑腾,星星在山顶坠落,鸟儿在月上折桂……
我娘还从先生那里看了不少园林造景的古书,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把自己稀奇古怪的想法付诸实践。
其实我娘的天赋除了害人,可能真的只有造园林和绘丹青。
我娘本以为先生只是出于好玩儿,后来才知道,山中岁月寂寞,先生只是在玩好玩的她。
我娘察觉危险的时候,先生已经盘算好怎么下手了。彼时她身量抽长,却仍微胖,先生常从背后捏她的耳垂玩儿,捏着捏着就变了味道……
我娘也是个没廉耻的,在发现先生不满足于捏耳垂之后,主动提出用所有的园林古书换后山幽会一次。
先生春|风|满面地在春夜里在后山的石碑前摸到了我娘的肉耳朵,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褪|衣服。
我娘没有经验,只能照着书上也一样样摸回来,趁着交|缠|开始打滚,滚啊滚啊滚到了悬崖边上,山风冷冽,火|热|的人却一点没感觉。
我娘突然尖叫一声,趁先生愣神,带着刀片的脚踹向他最薄弱的地方,先生也尖叫一声,我娘趁机扎了他胸口一刀,先生又尖叫一声,然后……然后我娘就把先生踹下了后山的悬崖。
幸运的是,我娘干掉了色狼;不幸的是,先生并没死透,长臂一捞,把她也拽下去了。
默哀一秒钟=_=
作者有话要说:我娘是个暴力girl
第7章 我娘初见我爹
我娘拜师的山头并不高,她运气好在半空中挣脱了先生,挂在了棵歪脖子树上,再一步步慢慢挪腾到山脚。
我娘衣衫褴褛,肌肤上满是伤痕,也许还有内伤,正当哎呦叫唤时,发觉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没有人踩踏过的痕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承认自己是个路痴有那么难吗我的亲娘啊!!=_=
最终我娘决定探索与发现,自己开辟出一条路来,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这座山头并没那么大,既然落地了总能找到出路。
不知多久以后,在我娘啃了无数种草、连荤腥都没吃到、嘴唇开裂、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又渴又饿、伤口全部化脓之后,终于承认了自己方向感为零、运气特别差、以及老天爷在玩她!
这时她眼睛一瞥,“咦”了一声,忽然发觉其实老天爷对她也没那么差。
她发现了先生。
我娘的第一个反应是:终于有肉吃了!^_^
人性这种东西,我娘很少会有。
她的第二个反应是:千万还得是活的!吃腐尸会得病的!+_+
洁癖这种东西,我娘偶尔会有。
天可怜见,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给了她一块半死不活、无力反抗、还有呼吸的肉吃。
我娘每顿不敢多吃,只敢拿匕首割一小块,还好心包扎好伤口,有时看伤太重还给敷了一点点草药—她就怕那块肉死掉了不能吃,也怕那块肉活过来吃了她。
后来露出了森森白骨,她确定他活不过来了,每次割肉都在考虑怎么割不会死人—我娘说,她终于明白凌迟是门技术活。
当我娘含泪舔完白骨上最后一滴血,正抱着白骨发呆忧愁时,听见了一阵拨弄草丛的天籁之声。
彼时她眼眶深陷,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身上挂着看不出颜色的破布,不顾一切地跑向声音的来源,完全不需要尊严和脸面。
她第一次遇见我爹,就是在这样窘迫的环境下。
彼时我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原本也是要上山拜师,学习权谋之术,殊不知未来的师父已被人吃……=_=
我爹之所以来到山脚的这片荒芜之地,只因他上山拜师路上与同伴玩闹,他爹给他的推荐信被扔进了黑漆漆的崖洞里。
我爹是个有强迫症的处女座boy,诚然他觉得自己不需要推荐信就能被录取,总是不能容忍缺少点什么……
于是他仗着一身武艺慢慢爬下了陡崖,在荒地里找了两三天,吃了野果勉强填饱肚子,却还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我爹正欲打道回府时,就撞上了野人般的我娘。
我绝对没有夸张,我娘那时瘦下了一身肥肉,只有脸颊被蚊虫叮咬肿成包子,碍着伤口敷了草药,许多天没有洗澡,近看是个非洲黑人,远看是根黑色烟囱。
好在我娘并没有丧失语言能力,她一把抓住吓得忘了跑的我爹,用沙哑的嗓子颤抖的心肝尽量口齿清晰地描述了她不慎跌落山崖的惨状。
我爹在询问了她关于拜师的一系列流程之后,终于相信她是山上名士的学生,虽然非常嫌弃她肮脏的手扯着自己的袖子,但看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是任由她拉着自己,不时回头给她一个我不会抛弃你的眼神,直到走出那个迷宫般的谷底。
他没有发现,我娘趁他不注意,悄悄擦去了牙齿间的人血,瞬间庆幸把那具白骨藏了起来。
我爹少年时期,还算是个侠义boy。
也正是他这一回的侠义之举,让我娘第一次发觉,其实男人也是种会心软的生物。
我娘在我爹之前接触的男人,除了她爹她大哥她二哥,就是山上嫌她胖的师兄弟们,还有猥亵未成年人的先生。
她最亲近的人是我外祖父和我皇帝舅舅,因为她大哥和她不是一个妈生的。她饿肚子的时候想,我爹我二哥是不是在吃烤全羊呢?我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