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算我失败了,她也不会怪我,而我从来没有失败过。
我最终让太子干|死了萧王。
当然太子不会听我的,但他作为我棋盘上的棋子,我“让”他怎么走他就得怎么走。
阴谋的过程并不复杂。
太子看上了萧王的一个妾侍,后者也早就想离开没前途的萧王,某日与太子幽|会之时被萧王发现,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于是……营养不良弱|鸡的萧王狗带了。
如果太子殿下将过程如实告诉皇帝舅舅,那么皇帝舅舅一定能发现问题。
可惜太子殿下因为太过惊慌,将故事的版本彻底扭曲,把杀死萧王的罪过推给了一个狗腿子,编造出了一个全新的萧王刺太子、忠仆护主子的故事。
太子殿下还非常非常贴心地把一干人等都灭了口,效率非常非常之高,连皇帝舅舅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之前说错了,我并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太子,我喜欢他的智商。
哦不,应该是智|障^_^。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个邪恶的小可爱!
第51章 我反客为主
我娘从小就教育我,想要站在多高的位置,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在权力中心,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她曾经逃离了这个战场,结果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然后她深深扎根在这个炼狱,死都不肯放手。
如果求一个小富即安,其实我娘也不是做不到。
可她既不想承担再次被人赶尽杀绝的风险,也开始顺从内心真正的想法—释放出那嗜|血的恶魔。
我娘本性好斗,这是命,逃不掉。
在我看来那不是恶魔,只是她内心深处的欲望,难道就因为她的欲望比普通人更强烈,她的野心比普通人更决绝,她就必须要压制吗?
率性而为,岂不快哉?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我娘最终选择了借力。
我和她一起,选择用尽一切力气,换一个最想要的位置。
你问我们这些人痛苦吗?当然痛苦。
你问我们这些人快乐吗?当然快乐。
人这一生,本就是用痛苦的经营,去换快乐的放纵,而为快乐的放纵,付出痛苦的代价。
有痛苦才有快乐,有快乐就有痛苦,无所谓快乐,便无所谓痛苦。
权力斗争中的我们和所有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好比赚钱的过程包含痛苦,而花钱的过程换来快乐。为了花钱买快乐,必须不断经历赚钱的痛苦。
如果不花钱,就不必赚钱,就能避免痛苦?
—我们会失去花钱的快乐。
我们不能不付出,为了想要的快乐,也不是特别痛苦。
我娘常说,知足常乐是让自己现在不痛苦,积极进取是让自己未来够快乐。
—此时此刻我跪在太子殿下面前,脑海中就回想起我娘的这句话。
无论受到何等的耻辱,都要坚信未来的幸福。
两年前我借太子之手杀了萧王,两年后太子用拙劣的技俩逼我臣服,周围是一群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
太子殿下约我打马球,我自然得在围场跟着他瞎跑,各种给他喂喂球神马的,不料这货一个假摔,就使出了苦肉计,诬陷离他最近的我踹了他一脚。
虽然我真的很想踹他,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傻。
虽然太子这个谎言很拙劣,可惜没有人会怀疑太子殿下在撒谎,而他的那群狗腿子自然都说看见了。
—甚至,太子的马鞍里搜出了银针,也有个狗腿子出来哭诉,说是我买通他放的。
我很后悔,早知道我就一脚踹死他,也不用担这个虚名了=_=。
以上都是气话。
开玩笑,这么傻|逼的陷害能难得倒我么?
如果一群人都指责你杀了人,用恶毒的眼光、刺耳的低语包围着你,死命攻击,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烈日炎炎之下你跪下申辩,又该从何辩起?
太子殿下摔得不重,处理完腿上的伤口,就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睨我。
—我一句都没有申辩。
我朗声道:“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太子殿下闻言只“哼”了一声,胀红了脸也没憋出一句话。
—他不敢答。
如果他说“孤这就把你送交大理寺”,那他就僭越了皇帝舅舅的职权。因为只有皇帝舅舅才有资格削我的爵位,我的爵位不削,大理寺根本不敢收我。
如果他说“孤这回先放过你你等着”,他又不甘心。
他当然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找皇帝舅舅主持公道。可我相信如果他真的证据确凿,怎么会让这么多人在我耳边吵吵,意图破坏我的心理防线,让我着急申辩,让他抓到口实呢?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朗声重复刚才那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咬得清清楚楚,一刻也没有停,一声比一声高。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终于围场中除了太子的狗腿子之外的人也来了—我一早就让我的人把当时围场所有的权贵名流都叫过来看热闹。
太子的脸色,怎么说呢,从红色的番茄胀成紫色的猪肝,青一阵白一阵,抽一阵停一阵,如泣如恨又如痛,像雾像雨又像风。
哎,智商碾压这种事,我认为他应该找他|妈算账,何必为难自己呢?
我借他一半智商,他也想不出怎么解开这个困局—
如果他说“算了”证明他心虚,如果他驳斥我还是证明他心虚,如果他打我更证明他心虚。
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而我底气十足,每个字都问心无愧,声音里既有怨愤、更兼坦荡,用我的浩然正气征服当场—
哎呀,谁让我长着一张正义的主角脸、长着一颗恶毒的反派心呢?
不知是哪位亲切的老爷爷忽然出列,向太子劝说是否能先让我起来,否则这个喇叭就彻底关不掉了!!
太子殿下好面子,当然不肯,只指着我说:“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我停了一瞬,悄悄对他恶毒地一笑,很快又是满脸的含冤莫白,我忽然拔高分贝,用吃奶的力气吼道: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一声惊雷!
我亲眼看见太子殿下的身躯剧烈地抖了抖,双手立刻捂上了耳朵,旁边的狗腿子也手忙脚乱地帮着捂。
哼,无胆鼠类!!
其后又有很多人来劝我,而我已入化境,完全听不进劝告,一步不肯动,压根不想起,一句不肯停。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把这件事闹大!
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陷害皇弟,最终难以收场,而我以意念服人。
我相信在场的所有权贵们都明白,今日谁输谁赢。
我知道我不宜锋芒太露,可我娘也说过,如果太痛苦,可以提前乐一乐。
我的快乐,喜欢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坑货如我
第52章 我娘很寂寞
皇帝舅舅赶到现场时,我正在喝水润喉。准备再|战|三|百|回|合!!
太子在对面不死不活地坐着,因为他不敢走,他觉得被我骂走太过丢脸。
果不其然皇帝舅舅刚来,太子就按照人证物证俱全的套路给我上了一遍眼药。
那厢我的喇叭还没有停,太子只能凑到皇帝舅舅跟前回话,才能排除我的噪音干扰。
皇帝舅舅听完他的解释,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眼养了很久的神,终于痛苦地发现,我的存在妨碍了他的凝神静气。
皇帝舅舅终于走到我跟前,亲自屈身欲扶我起来,“好了,起来再说。”
我终于关掉了喇叭,冲皇帝舅舅感激一笑,却不肯起来。
我说:“儿臣做错了事情,应该跪着,等儿臣想明白了,自然就起来了。”
皇帝舅舅很无奈,“要把你母亲招来?”
我眼里突然就含了泪花,扭头一副委屈模样,不肯看他。
我说:“母亲来了,我也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