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公子是打算带着他一道去赴宴的,可哪想到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的身子不适。
公子体谅他,就让他在家里休息了。因着这个,他对他家公子早早回来,表示好奇极了。
不过,他也是没有忽略掉他家公子回来时那副心事重重的复杂神色的。以至于,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直到这晚间,他看他家公子的情绪好像恢复正常了,这才问了出来。
顾荆低下眉眼,漫不经心道:“倒是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这柳家是个很有意思的家族,你先帮我将柳家的人调查清楚。未来我如何融入清河县,怕是要看着柳家人了。”
顾荆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将今日午间发生的那件事情告诉侍书。
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哪能说出去丢了面子。
侍书不明所以,但总觉得自家公子厉害的不得了,此时此刻的光彩那怕不是有八丈高。
只是,他也不知为何忽然福至心灵,问了那一嘴:“可是,为什么重点是柳家的女人?公子你要管理清河县,跟柳家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侍书问的再单纯不过了,顾荆听了,只觉得脸上一热,莫名就觉得很是狼狈。
侍书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忍不住了,他恼羞成怒:“问什么问,你宵夜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给我端过来。”竟是有些欲盖弥彰。
侍书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也不知道他家公子怎么突然就怒了,可能他真的是太笨了吧。
侍书摸了摸自己的脑,却一点也不害怕自家公子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依旧笑眯眯:“是,是,公子,我这就去给你端宵夜。”
说着,侍书就急匆匆地往厨房奔去。
回过伸来的顾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怒了,摇了摇头。到底是不在嫡母的面前,连性子都没有往日的沉稳了。这样不好,不好。
等到侍书端着宵夜回来的时候,顾荆又变成了侍书心里面那宠辱不惊的模样。
吃完宵夜,顾荆心无旁骛地开始处理公务。
待他将所有的公务处理完毕,却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他早就打发侍书睡去了,此时此刻,他竟也无心睡眠。
今日一天,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让他竟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暂且不去想午间的那人是谁,倒是不知为何,心里面忽然想起了柳源。
在今日以前,他倒是从未见过这位柳家小家主。
不过,也曾听人说过,他年少失怙,跟自家母亲相互依靠长大,三年前又失了娘亲。
父母双亡,尚未成年,又是名义上的柳家继承者。想来就跟捧着财宝的娃娃一样,谁都想来咬上一口。
不过这柳源倒也是有些能力,这三年虽是独木难支,倒也将这艰苦日子坚持了下来,也是熬到了接任柳家的这一天。
只是可惜了,到底这宴会依旧是出了差错。
想来这位柳家小家主怕是怨死他了吧。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倒在了最后的接任仪式上。想毕,他定时不如意的很呢。
可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也是白白糟了秧。
柳家的那些个争斗,凭什么要牵扯到他的身上来?他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么?
想到这里,顾荆握住笔杆的手又紧了几分。
顾荆不蠢,他一眼就看出来,他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柳家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做的局。想必,这场局里面的另一个人就是这位柳家小家主吧。
只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将这事给避了开去。
一想到这里,顾荆阵阵阴郁,凭什么同样都是局中人,偏偏就他中了招?
许是心里面有一点不平衡,顾荆竟是对柳源生了一点小意见。
就算他特别识相地交上了柳家的利润又有意想要追随于他又怎样,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他受的那份屈辱。
那时醒来的难堪,只要他一闲下来,就始终横亘在他的心里面,让他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一天不查出那个人是谁,他怕是一天都不能安歇下来。
既然这样,这位柳家小家主,就勉强来做他的出气包吧。
顾荆从来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哪怕在京城老家受到嫡母迫害的时候,他尚且能够游刃有余地跟嫡母对抗,却偏偏不让嫡母抓到他的把柄。
若不是这样,他嫡母也不会气的动用她母家的势力,将他掉到这偏远的地方做个小县令的。
要不是他厌烦了京城那尔虞我诈的生活,他又怎么会如他嫡母的愿,来这清河县做一个小小的县令呢?
所以,他竟开始期待三日后与那柳家小家主的相见了。
不是柳源算计的又如何?如今他柳源是柳家的家主,他既找不出那个人,那柳源就要做好承担这一切的准备。
他可要让这位柳家小家主知道,他顾荆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打发的了的。
第7章 人才啊
三日后的清晨,柳源优哉游哉地躺在软塌上看着书,那闲适的样子恍然今日她并不需要赴顾荆的约一样。
小满迈着细细的碎步,走了进来,清脆而又欢快的声音就在柳源的耳边响起:“大哥,今日你不是要去赴县太爷的约吗?怎的到现在还不出发?”
柳源抬起头来,却是不疾不徐:“没事,还早着呢。大人约我午时在鸿雁楼相聚,这才几时?就是再晚一个时辰去也是来的急的。”
昨日,顾荆派人来给她送了帖子,让她在今日的午时到鸿雁楼二楼的牡丹包间去见他,理所当然的要带上柳源说好的柳家那一年的三成收益。
说来也巧,这鸿雁楼正是柳家的酒楼,同时也是柳家最挣钱的酒楼。只是可惜的是,这酒楼的掌柜的可不是她的手下,而是她大伯安插进去的人手。
理所当然的,这酒楼的收益一直都到不了她的手里。
说起来好笑,明明是柳家最赚钱的酒楼,可是每年的账本上偏偏是刚刚好的收支平衡。
这可能么?想当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也不过就是她大伯欺她年幼,明目张胆地吞了这收益。
既然她已经接任了柳家家主一职,又有意将柳家所有的生意都收到自己的手里,那,就让她拿这鸿雁酒楼开刀吧。
柳源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整理衣冠,拿上早已准备好的贡品以及礼物,怡怡然地出门了。
今日,她可是要借顾荆这一场东风呢,所以,她一定得要先讨好顾荆的开心啊。
待柳源走出大门,小满忽然叫住了她。
柳源一回头,就见小满满脸鼓励的笑意,右手握拳竖起,竟是在给柳源打气:“大哥,加油啊!”
柳源会心一笑,哎呀,就是为了给脆生生的小满提供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她也得努力将柳家的掌控权收在手里呢。
所以,对抱上顾荆的大腿,柳源势在必得。
大佬,我来了,请让我成为你的腿部挂件吧!柳源如是想到。
为了不让顾荆等她,柳源还早来了一刻钟,可谁想,她刚刚到达鸿雁楼,就看二楼临窗位置上,顾荆随意往下扫视的面容。
顾荆面沉如水,柳源根本没办法从这样一副面瘫的脸上看出任何东西。
柳源原本还想着,今日一定要大拍顾荆的彩虹屁,将他哄得开开心心的,然后再狐假虎威,借着顾荆的势力,将鸿雁楼收回来 。
只是,她一见到顾荆这目无表情的脸,就想到昨日午间那一场旖旎,她忽然就怂了。
只见,顾荆与柳源一个对视,而后就眉目上挑,给了柳源一个自己乖乖上来的表情。
柳源缩了缩脑袋,脸皱巴巴地成了一团,这让她可怎么拍彩虹屁啊。
她只能乖乖地走过厅堂,连鸿雁楼掌柜的谄媚笑脸都视而不见。哼吱哼吱爬上二楼,到了牡丹厅,推门而入。
门一开,柳源便自觉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看的顾荆不屑极了。
他就知道,这柳家小家主是个谄媚至极的人。
“还不快进来?杵在门口做什么,做门神吗?”
柳源推开门的时候,顾荆这拿着酒杯细细斟酌。
阳光透过窗楣散落到了顾荆的身上,竟将他照射地如天人一般。
柳源知道顾荆长得好看,却不想,此时的顾荆简直像是白玉雕琢的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莹莹光彩,竟闪耀的柳源睁不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