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接过令牌看了看,确定是炼药公会的会员令。不过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是三级令,他有点吃惊。
“原来是北幽域同僚,失敬。”药童将令牌还回去,拱了拱手,歉意道,“姑娘来的不是时候,副会长今天早上有急事离开了。”
“那兄台可知她何时能回来?”
“这个说不好,”药童想了想,“至少也得三四天吧。最多应该不过七天。如果姑娘不介意,可以给我留个地址。等副会长回来,我立刻去通知你。”
凤幽月思索一下,点头道:“这样吧,我将通讯器灵力留给你如何?这几日我可能要去趟血罚之森,若是副会长回来,麻烦兄台用通讯器通知我一声。”
两人互相交换了通讯器精神力,凤幽月向药童告了别。
她走出大门,正准备向药童挥手,便被一股大力撞到一旁。
凤幽月连忙收紧脚步,才堪堪稳住。
她皱眉扭过头。
一个壮年男子背着一个老妇从她身边见过,似乎是知道自己撞了人,男人抬起头向她露出愧疚之色。
“姑娘对不住,我着急救人。对不住!”
对方都这么说了,凤幽月也不再计较。她目送着男人冲进炼药公会大门,视线不经意间在他背上背着的老妇人身上扫过,目光一顿。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治不了吗?出去出去!”充满暴躁的声音传出来,那壮年被两个药童粗暴的向外撵。
正准备离去的凤幽月脚步一顿,眉心皱了起来。
“两位仁兄,求求你们帮帮忙,救救我娘吧!她快要不行了!”壮年一脸哀求。
“这位兄台,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炼药公会的规定,你不给钱,我们也没办法啊。”一名药童说。
凤幽月眼皮一跳。
壮年眼中流露出绝望:“两位大人,小的只是个寻常老百姓,哪里能拿出五百金晶币?恳请各位通融一下,只要能救我母亲,要了小的这条命也无所谓!”
凤幽月额角的青筋抽了一下。
“这个我真没办法。”药童两手一摊,耸耸肩,“你娘的病很重,普通级别的炼药师是治不好的。只能请七级高阶以上炼药师。但是你也知道,七级高阶以上的炼药师一般都是二级令一级令。炼药公会规定,会员令级别越高,问诊费越贵。我们总不能为你一个人破了这规矩。”
壮年脸色惨白,他的嘴唇抖了抖:“可、可是前几年问诊费还只有五十金晶币……”
“改革懂不懂?!”另一个脾气较暴躁的药童推了他一把,“司马长老体恤下属,提高了问诊费。我们总不能为了给你们这些人治病把自己饿死吧?没钱就赶紧出去,别耽误大家!”
说着,他手臂用力一,那壮年被门槛一绊,向后栽去。
以他这个姿势,肯定是后背上背着的老妇人先着地。凭这老妇人的身体状况,搞不好这一摔能把她摔死。
壮年惊恐而绝望的挣扎,想要稳住身形。他目光哀求的看向两个药童,希望对方能给予帮助。
可是两个药童稳稳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壮年绝望了。
他没有稳住身形,跟着老母亲一起向后倒去。
然后,在老妇人即将倒地之时,一只手稳稳的拖住了两人。
“没事吧?”红衣少女将两人扶起,贴心的拍掉老妇人身上剐蹭的灰尘。
壮年懵懵怔怔,还沉浸在刚才的绝望和惊恐中。
凤幽月也没在意,她扫了眼老妇人的脸色,转头看向那两个药童。
两个药童被那冰冷而凌厉的眼神看的有点心虚,心底颤了一下。
“我真是开了眼界,原来东幽域的炼药公会竟然如此不堪。”凤幽月出言讥讽道。
两个药童脸色一变。
“你是何人?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处胡言乱语!”药童大声训斥,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凤幽月笑了一声,眉毛轻挑,厉声道:“你也知道这里是炼药公会!当年漓江老祖创立公会之时,可从没有把病人拒之门外的规矩!”
“你懂什么?!”药童脸色一沉,“漓江老祖早已过世,司马长老体恤下属,提高问诊价格是为了我们……”
“司马睿是会长?!”凤幽月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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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怼他,就是怼!(加更)
药童一噎。
“温老祖死了?!”凤幽月又问。
药童脸色一变。
“温祥副会长不在了?!”
药童哑口无言。
凤幽月冷哼一声:“既然温祥副会长健在,温老祖未死,那这炼药公会,何时改姓了司马!”
一连四问,问的两个药童脸色发青。
围观的众人脸色有些古怪,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凤幽月几眼。
炼药公会的内斗,大家都是知道的。司马睿和温家兄弟一直不和,这早已经不是秘密。
自从温起下落不明后,司马睿大张旗鼓的夺权,根本就没打算掩饰。
大家都看在眼里,却都不敢声张。
毕竟,在炼药公会中除了温家兄弟外,就是司马睿的势力最大。得罪了他,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姑娘是谁啊?究竟长了几个胆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判司马睿。
要是这话传到司马睿耳朵里,她还有命?
大家心思各异,觉得这姑娘不是有靠山就是没脑子。
“好犀利的一张嘴!”一声冷哼传来,大家自发让出一条路,一个身着灰色衣衫、头发灰白的老者从厅内走出来。
凤幽月扫了一眼他腰间的令牌,瞳孔微缩——竟然是长老令。
“许长老!”两个药童见了老者,眼睛一亮,连忙巴巴的迎了上去。
许长老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凤幽月面前,扬着下巴眯起眼,冷冷的审视她。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出言不逊?司马长老为公会呕心沥血,岂是你个小辈能置喙的!”
在如此强大的气场中,凤幽月面不改色,拱了拱手。
“晚辈来自北幽域炼药公会总部,姓凤。回这位长老的话,当年漓江老祖创办公会时,曾留有训诫——炼药公会不得将病人拒之门外。我认为,即便司马长老呕到吐血,也应该遵守老祖留下来的遗训才是。”
有人低低发笑。
许长老脸色微沉,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如此胆大。
“原来是来自北幽域。”身后的药童讥讽的笑了,“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凤幽月看过去,冲他挑了挑眉:“这位兄台说的倒是有趣。我记得漓江老祖是出身三等小国,是不是也是你嘴里的土包子啊?”
“你别胡说!”药童脸色一变,“你怎能和漓江老祖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凤幽月犀利反驳,“众生平等,受伤了平等,生病了平等,等到死了都是一抹黄土,更平等。难道你的师父在教你医术时,没告诉过你任何生命都需要被重视吗?这位兄台,难不成你死了之后烧出来的骨头是镀金的,所以比我们高一级不成?”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骨头镀金的,这女子还真敢说。
那药童被凤幽月怼的脸色发青,气的嘴唇发抖,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许长老环顾四周,见大家都笑盈盈的看着凤幽月,心中沉了沉。
这女子,不仅言辞犀利,心机也了得。
他想了想,沉声开口道:“你……”
哪知,凤幽月没听他哔哔,转了个身走到那老妇人身边。
许长老:“?”
凤幽月探上老妇人的脉搏,片刻后对壮年道:“你娘的病很重,但不是不能治。不过要彻底根治,还需要一些时日。你可等得?”
壮年呆愣,紧接着激动的睁大眼睛:“你能治好我娘的病?!”
凤幽月点点头。
“嗤!真是大言不惭!那老太太的病只有七级高阶以上炼药师才能救!你不是说自己从北幽域来的吗?”药童冷嘲热讽。
“北幽域来的怎么了?”凤幽月扭头瞪他,“吃你家大米了?喝你家水了?睡你媳妇了?北幽域来的就不能治病了?”
“你……”
“你什么你!你能治好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