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纪(99)

作者:蔡某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牙齿几乎咬碎,面部肌肉抽搐,但最终也没有选择打女人。

陆时城有过桀骜张扬的青葱岁月。那时,人在美国,除却繁重学业外,轻佻,放浪,喜欢辣妹在夜场里跟人紧贴身体跳舞,被拽着领带往前趔趄,十足的花花公子做派。

都知道他家里富的流油,看那荒唐样,狠狠玩,怎么也像个徒有其表的草包。可他又正经得不行,早早想好了自己要什么,如此年轻。享受下.流情.欲和上流生活,在他,是和谐的。

再回国,他专心做起精英大佬,通常优雅,寡言,定期上各种财经金融类杂志,接受过采访,活的像个完美标本。

再再回首,感情上千疮百孔,肉早腐烂尽了翻露森森的白骨,闪着冷光。

某种程度说,岑子墨跟他一样,物质过分优越,从小众星捧月,被宠坏,被惯坏。所以,他难能爱上同类,因为太过知根知底知道什么撑着这样一种生活,他不行,这个圈子里大部分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陆时城清楚自己还需要别的,一生只活一次,他要不断越界。

一呼一吸间,无常永远在上演。

最终,他用漠然而蔑视的眼神在她身上扫尾:“上过你,是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事。”

手丢开,他跨过她的身体,任由岑子墨筋疲力尽歪在墙角,陆时城挤了些洗手液反复洗手,抽出纸,把手擦干净,走了出来。

在这之前,他去见了张思露。

没带司机,自己驱车而来,约她在先锋见面。环境这般充满含金量,又显讽刺。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他离开,隔了那么一会儿后头才走出面如土色并未痊愈的张思露。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也没够,陆时城打电话找上她时语气平稳,措辞简洁:

“我是陆时城,见一面,没时间的话空出时间。”

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张思露的婆家是做餐饮起家,后来,房地产行业畸形繁荣,野心蓬勃加入进来。一来二去,跟中盛旗下某些子公司有了丝缕关联。

所以,对于彼此来说,抛开中学校友身份,也并不算陌生。

张思露同样怕陆时城,她们那群和岑子墨玩的好的,没有不怕他的。不为别的,只是人的一种气场问题。以前,一群人在两人婚房里闹,只要陆时城回来,便是一股冷空气,冻住了所有夜夜笙歌,靡靡之音。

明明,这个男人也混迹欢场,是高手,是老手,但他永远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又没人能说的清楚。是投入,也是剥离。

平安夜这天,雪很大,但阻挡不住过节的气氛。到处是促销,圣诞树闪闪发光,商场门口挂满鲜艳的气球,街上红男绿女扎堆。陆时城哪里都没去,独坐办公室,看雪从玻璃外头簌簌地掉。

城市灯火点点迷离,这种洋节,他在美国过了几次,没什么感觉。回到国内,A市也过得如火如荼,不伦不类,他更加没什么感觉可言。

天气预报说有暴雪,暴雪好呵,陆时城喜欢下雪天,阴雨天,时间好像是被拉长的,像绵延的念珠,焚香如焚梦。人生苦短,良宵苦短,有那么一些给人错觉的东西总归是好的,总要抓紧快活。

他就这么漫不经心在窗户那站许久,心蒙重霭,喝了点红酒。第二天,新闻里多了交通事故,暴雪准时下来的。

到处都是积雪,还在落。

云昭从出门,摔了四跤,像个笨拙的小孩子。有男生笑着过来一把将她拉起,她脸红跟人道谢。

陆时城怎么没跟自己联系呢?除了信息问候,还是文字,她憋的牙根都痒了。

说好圣诞节来找她,他忘记了吗?云昭看着身边情侣过去,嬉笑声远去,她有点怯生生的把目光回望:眼神纯净,好奇,带点遐思。

隔壁的老教授退休,前天来家里做客,问她要不要学山水画,可以教她。当时,老教授夸她这双眼睛水秀,措辞蕴藉,有着古典美。又看了她平时的那些手稿,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可现在,不想去学画画,她在等陆时城。

学校里圣诞气氛浓烈,花花绿绿,欢声笑语,操场那堆砌几个雪人,看着憨傻,学生们三五结伴出去聚餐。云昭捏着手机回家,看外面半灰暗半雪亮的天色,坐卧不安。

深吸口气,在爷爷问话时,忽的站起来说:“我跟同学约了,出去吃饭。”

说完,挪了挪视线,自己跟爷爷撒谎了呀,真不害臊。

得到许可,她一气跑出来,打陆时城的电话,他接了,语气淡淡:“有事?”

云昭的心一下就掉进了冰窟窿。

“没,没有。”她慌里慌张挂了电话,更失望的在后头,陆时城没有再打来,怎么了?

像做梦,那一声缠绵又有点戏谑劲儿的“乖宝”在心里荡撞了好几天,心一缩一缩了,感冒都跟着好的快。

有什么念头跃入脑海,云昭觉得自己压不住那股冲动。她踩着雪,叫了辆出租车,一路看外头热闹,热闹是红尘大众的,但不包括她,隔了层玻璃。

车子停在浮世汇,老样子,排排豪车,次点儿的只能角落里呆着。司机从内后视镜看看她:

“姑娘,停这儿?”

好似不大相信,又有点儿意味深长。上车时,她说的是麻烦您送我到浮世汇。

云昭目光执拗,她点头,脊背挺得很直推开车门。到了门口,哪里是那么好进的,她被拒之门外,想起什么,拨打当时李经理留给她的一个号码。

动了点小小的心机。

李经理听她有想再来的意思,略有讶异,却没时间见她,今晚忙,谁有空去见她一个丫头片子。

顶漂亮也不行,漂亮的不止她一个,想进浮世汇的多了去。

云昭不会软磨硬泡,挂了电话,一转身,瞧见个男人衣着不俗地过来。借着光线,她还是捉摸不透对方年纪,鼓足勇气,走上来说:

“您好,能带我进去吗?我想找个人,看看他在不在这儿。”

到底是哪来的直觉呢?也许,这样的日子太适合靡靡夜场。

男人上下看她,目光里便有了丝别样意味,答应她。云昭天真以为对方真是好心,这么跟进来,探头探脑。

这里,她并不陌生,可下一步具体往哪里去却不能贸然来。

脑子转了几圈,男人倒也没走。她也看他,哦,原来他年纪不小了,眼角那有细纹,对她微笑时会浮起些纹路,人文质彬彬的。

“知道姓名吗?”男人问她,云昭不愿意说出陆时城姓名,沉默几秒,微微有些窘迫,“您能带我去玩德扑的那个场子吗?”

男人露出很懂的意思,却有点意外:“会玩德扑?”

云昭腼腆摇摇脑袋。

“我带你去,你怎么谢我呢?”男人不纠结这个问题,反问说。

云昭愣住:“我……”

“过来,我带你去玩两把。”男人笑说,目光把她再深深打量一番,“你多大了?”

“二十。”云昭到底不习惯跟生人过多交流,抿了下头发别在耳后。

男人便暧昧地哼笑了两声,悠游带她下去。

场子里男男女女,看着人多,却并不嘈杂,这是个能公开开放的地儿,消遣的是闲情逸致,光明正大。

这么踏进来,有跟男人认识的不过打了个招呼,云昭被带到一桌,男人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这人说话时清和,看得出教养颇佳。

云昭心不在焉摇头,她张望四方--没有,这些人里没有陆时城。

一只手什么时候搭上肩头的,她浑然不觉,却也只是蜻蜓点水地过去了:

“喝点果汁?”男人耐心问她。

云昭回过神,轻声轻气的:“谢谢您,我不想喝。”

男人笑笑,这姑娘,是真正的美人坯子,却透着一股干干净净的味儿,像个处子。这么想着,一些禁忌的东西便在男人眼底闪了闪。

随后,想带她随便玩玩。

云昭坚持了几分钟,在决定起身离开时,目光一动,心陡然倾斜:那边陆时城跟几人朝这边过来,他出现了。

永远鹤立鸡群,他极高,人看着放松惬意,嘴角浅笑,跟旁边的人显然还在交流着什么。

他身边跟着的,是新鲜的女孩子,高挑极了,从没见过的。

陆时城没有看到她,去了另一桌,云昭目光紧紧追随着,直到看他坐下,背对自己,云昭不知怎么的就起了身,走到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装作无意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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