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纪(68)

作者:蔡某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要和自己离婚了吗?岑子墨在发抖,他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为什么?两人之间会变成这样?岑子墨看着病床上此刻没有任何一丝危险性的男人,心中发寒,他突然好脾气是怎么回事?

她爱他。

但岑子墨厌恶生活中琐碎,比如,她现在就不愿意陪床,单独贵宾房又如何?到底是医院。她无聊想玩手机,无奈,碍于周濂也在身旁。

“子墨,你先回去,时间不早了,今天我在就可以了。”周濂平静说,把包递给她,“开车小心。”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母子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非常专断的人,尽管,岑子墨在很早以前觉得周濂不过是个传统持家的所谓贤内助。当年,陆君同急病去世,时势把她和年轻的儿子推到前台,人总是要被逼着强大的。

这样也好,岑子墨不愿意惺惺作态装能端屎端尿伺候人的派头,她才不,如果陆时城真的少胳膊缺腿,岑子墨觉得她肯定忍受不了这种残缺。

于是,她乐得走人,刚出门,迎头顶上赶来的卢笑笑。

事实上,这些年,两人碰面的场景并不多。

她突然就笑了,带着令人反感的自以为是看透的目光。卢笑笑客气点个头,一句话没说,错身时,听岑子墨讥讽说:

“你还是那么喜欢当陆时城的狗腿子,现在流行什么词来着,舔狗,对吧?”

卢笑笑转过头,上下看看她,微笑说:“岑子墨,我们是朋友,这就够了。你呢?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们的关系可以维持一辈子,你,可就不好说了。”

她怎么敢?当年的胖女孩如今的胖女人也敢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了?

岑子墨毒辣辣拿眼角剜她一眼,半眯起眼笑:“是吗?你还真把自己当白莲花了。”

高跟鞋声远去,卢笑笑站了片刻,来到病房,替了周濂。

“到底是你有心。”周濂拍拍她肩膀,心中叹气,卢笑笑永远随叫随到,这些年,每每陆时城不知哪根筋搭错闹腾住院,卢笑笑必在。这样好的姑娘,理应是儿媳的最佳人选。

可卢笑笑除了死心塌地对陆时城好之外,周濂实在觉得还是配不上儿子。老姑娘了,矮矮胖胖,跟陆时城站一起更像保姆。

不过老姑娘知道疼人,周濂还是喜欢她的。方才,岑子墨的不耐烦劲儿已经呼之欲出,那是正经娇惯的大小姐,跟儿子闹,好像是爱得死去活来,其实,落地的生老病死一下就把她打回原形。周濂冷冷想,再看看床上的儿子脸色并不好看。

况且,这事,岑子墨简直就是作上天的节奏,周濂非常不满,但她这件事上尊重儿子。

“阿姨,您放心,我在这儿呢您回去休息,公司的事还得您主持大局。”卢笑笑把东西一搁,拿起大衣给周濂穿上。

外面寒风肆虐,又一阵冷空气,城市固若金汤在雾天里大片黑色的鸟掠过,有什么东西在滚热的羊血里打碎,木头腐烂,加缪的文集上是一只手的阴影,果汁馊掉长出霉绿……他站在中盛顶层走到边缘,一回头,看见云昭向他伸出手,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陆时城的梦境怪异而阴郁,他忽然醒来,满头大汗。

卢笑笑本来很困了,见他坐起,赶忙过来查看:“你怎么了?需要点什么?”陆时城看看她,看很久,正常人没人能接的住他这种深渊式打量。

冷飕飕的,漆黑一团。

可陆时城什么也没说,他头痛,静默良久,卢笑笑几次欲言又止想问问他这次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时城心里明白,直接开口:“我准备离婚。”

“啊?”

“岑子墨和证券投行部一个刚转正的实习生叫付冬阳的睡一起去了,当然,我不是为这个,”陆时城眼神冷漠,“偷女人么,很正常,不过他敢偷我陆时城的女人,有种,你说是吗?”

卢笑笑听得眼皮乱跳。

“而且,付冬阳是云昭的前男友,也不算正经男朋友,我得感激他,没碰云昭。”陆时城冷静到可怕,眉毛一根根的,浓黑浓黑,连动都不带动一下。

“那,你……”卢笑笑面对被戴绿帽子的陆时城不知该说什么。

“让他继续偷,他图岑子墨什么我清楚,尽情给他,我要让岑子墨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陆时城靠在枕头上,脸色依旧苍白。

卢笑笑捏着水杯,摇摇头:“你说过,她当时拍了东山监控的照片给阿姨,你有她的把柄,她也有你的。”

陆时城冷森森地抬眸,许久,唇角微微上扬:“她是个没脑子又要面子的,要么在手机里,要么在家里存着。”

说完,从床头拿出岑子墨的手机,他在她出去和岑母说话时,拉开包,掏出来的。

人脸解锁,陆时城把玩了下,让卢笑笑把手机处理了。

可离婚的事情谈到一半,陆时城就结束了话题,转过脸,看看冷风扑打的窗,有片叶子旋在了窗台:

“我想见她,刚才,我梦到她了她还愿意和我亲近,笑笑,我还真是想她,被车撞上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还能见到她吗?”

卢笑笑一下明了他说的谁,望着他,真的太久没有在陆时城脸上看到对女人真实的渴望了。

“你告诉她,你会离婚了吗?”

陆时城“嗯”一声,轻声说:“我想睡一会儿。”

话音落后,他又疲惫地阖上眼,头慢慢歪去,像飞不动的鸟儿就着自己的翅膀缩在枕头里不动了。

卢笑笑眼睛发热,她犹豫问:“我替你去请她来看看你,好吗?”

陆时城猛得睁眼,依旧锐利,他偏过头注视着卢笑笑:“不必。”随后,把脸埋进被子。

卢笑笑以为自己明白了,第一次误解他。

天被风吹得干干净净,一丝云都没有。一夜过去,温度掉了许多,云昭穿着隔壁教授女儿从日本买回来的黑色毛呢外套,很合身,她从小捡拾了那个姐姐不少衣服。

听说有女人找她,云昭浑身都僵了。

等见到人,云昭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让陪同前来的同学先回去,保持礼貌: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笑笑想请她在门口店里喝点东西,云昭婉拒了,她穿黑色短毛呢外套,黑色小短裙,黑色小皮鞋,小脸晶莹白皙整个人是日系的轻盈甜美。卢笑笑暗自打量,这样的女孩子谁不想拥入怀中呢?

尤其她说话,软软的,让人不忍心对她说一句唐突的话。

“陆时城住院了,你知道吗?”卢笑笑也不绕弯子。

云昭睫毛颤了颤,别开脸:“不知道,我跟这个人没什么关系了,您不用跟我说他的事情。”

“云小姐,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强人所难,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我们十个在他身边也不如你一个,没别的意思,就是……”

云昭眼睛里不受控制地有了泪水,突然转过目光,卢笑笑情不自禁住口。

“你们有病吧都?他有妻子,你是他好朋友却帮着他出轨,还希望我招摇过市去当第三者,你也是女孩子,你想做一个骗子品行恶劣男人的第三者吗?”

她委屈极了,忍着眼泪不掉:“别太欺负人。”

卢笑笑心头一阵黯然,给她道歉:“对不起,我只是看他……”她摇摇头,“打扰你了,是我思考问题不周,我是他朋友没错,我也知道他这个人一些事做的不对,但他真的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十恶不赦……”

话没说完,有电话进来,云昭觉得自己没有义务跟她纠缠,转身走掉。背后,她听见卢笑笑接了电话,声音都变了:

“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卢笑笑感到天旋地转,她包掉了,手忙脚乱去捡,心快跳出来她不得不用手在地上支撑一下。

听到声音,云昭转头,看她这个样子只好俯下身问:“你生病了吗?”

一抬头,卢笑笑那张灰败的脸映入眼帘,她什么都没说,抓起包朝学校大门快步去了。

陆时城很不好,他在睡梦中又突然惊醒,一股腥甜冲上来,根本压不住,一嘴的血。

消息从医院走漏,本来倒不是大病,郁结于心,请的是附院最权威专家。不知怎的,流传出去便是中盛CEO危在旦夕,股价当天就出现动荡,气得周濂要告无良媒体造谣。

岑家看到,自然忍不住把岑子墨又数落一顿。这几天,岑子墨一直回娘家,那个家,冷冰冰的陆时城不在她早呆腻了。可父母这边,也吵得她脑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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