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结局(31)

“没那么简单。”科尔沉着地说,“要救尼克,薇娅就要和他结合。你在约翰的记忆里看到了,对吗?”

薇娅仰头看看科尔和马塞尔,有气无力但十分真诚地说:“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顾及我的感受,为我说话。想到这个家里,有人在乎她,她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薇娅低头凝视着克劳斯灰暗的脸,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紧闭着,神情痛苦。那样子让薇娅想起来地牢里的他。那时他身体里叉着图德匕首,脸色苍白如纸,神情也是这般痛苦。那种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引起的,更是心里放不下的惦念导致的。

由一件事联想到另一件事。她认识克劳斯的桩桩件件,连同他的记忆画面,全部浮现于脑海中。薇娅都没想到,她对他的事印象如此之深。

那个被父亲抽打的青年,愿为哥哥去死的弟弟,为家人甘受五年囹圄之苦的男人,为女儿不停奔波的父亲,现在就要死了。

顷刻间,薇娅的眼泪簌簌落下。一只手默默递给她一个空试管。她同样默默地接过来,把眼泪收入试管。

科尔知道薇娅应该怎么做,直接把眼泪滴到克劳斯嘴里是没用的。因此他递给她一个试管。

其他人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幕,仿佛连他们的心脏都紧张得不敢跳动了。沉寂的夜晚,鸦雀无声的院落里只有灯丝里嘶嘶的电流声。

薇娅接满眼泪,无神地看了眼盈满的试管。她闭上眼,把试管口凑到自己唇边,缓缓地将眼泪倒入嘴中,含着。而后又睁开眼睛,用手笨拙地撬开克劳斯的唇。她俯下身子,把自己的双唇贴上他的唇,将含在口中的眼泪一点点渡到克劳斯嘴中。眼睛里的泪珠无声地落在克劳斯的脸上。

一阵清风拂过,半圆的月亮从云中露出头来,皎洁的月光洒在薇娅和克劳斯身上,像一盏聚光灯照着台上的恋人。

口中的泪水已尽,薇娅也迟迟不敢睁开眼睛,她仿佛连直起身子的力量都没有了。直到她感到身下有颗强健的心在有力地搏动,她才猛地坐起来,却不敢直视眼前人。

克劳斯手肘撑地坐起来,像个受惊的孩子,瞪大双眼看着薇娅。

以利亚郑重其事地说:“尼克劳斯,薇娅又一次救了你。”

克劳斯看了眼以利亚,而后紧紧地看着薇娅,一边向薇娅伸手,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薇娅……”

在克劳斯指尖将要触到薇娅放在膝上的手时,薇娅腾地站起来,漠然对文森特说:“继续吧!霍普和海莉坚持不了太久了!”

克劳斯指尖落空,悻悻地收回手,站起身。他看着薇娅既冷漠又羞涩的面容,很是不解。他知道约翰给他下了毒。从教堂回府邸的路上,克劳斯就感觉到身体不对劲。那种身体渐渐麻木,一点点失去知觉的感受,体会过一次就永世难忘。何况他前天晚上才刚体验,更是记忆深刻。

他清楚,只有薇娅的眼泪能救自己。不过他更清楚,这是约翰的诡计。虽然不知道诡计的具体后果。但克劳斯清楚,沿着敌人的路标走,必定落入陷阱。所以他隐瞒自己中毒,先静观其变。

他坚信善良如薇娅,肯定宁可落入陷阱,也会救他。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薇娅救了他之后会这么冷漠。不过现在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救霍普和海莉最要紧。

文森特联合芙蕾雅以及新奥尔良先祖,将霍普、海莉和薇娅玉镯中的三个恶灵同时摄取出来。三个恶灵像流星般冲向天空,撞击在一起,融合成一团蓝幽幽的冥光,漂浮在魔法阵上空,散发的寒气犹如大西洋的海底寒潮,瞬间冰冷整座院子。

所有人仰望着幽蓝的冥光,忍受着冰冷的寒气和将死的绝望感受。

文森特拼尽全力,将幽蓝的冥光逼散成四股。转眼间,四股幽光分别飞入克劳斯、以利亚、丽贝卡和科尔的胸膛。四人像被人当胸抡了一拳,全都弯下腰,大喘气。

幽光消失的瞬间,院子里恢复正常的温度和光亮。兄妹四人缓过来的同时,霍普、海莉和薇娅同时苏醒。

文森特弯着腰,像刚跑完一千米似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见兄妹四个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焦急地嚷道:“快走啊!”

兄妹四人面面相觑,依依不舍。文森特再次催促。

丽贝卡回头瞅了眼马塞尔,默然离开。科尔看看薇娅,又看看楼梯口。薇娅了然,冲他微微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放心”。科尔这才离去。

以利亚恋恋不舍地凝视着海莉。海莉一醒来就将霍普抱在怀里,见霍普完好无损,大大松了口气。她迎上以利亚的目光。一双大眼睛流露的爱恋,如今交织了异样的情感。

以利亚了然,当海莉在他的意识走廊里看到真正的以利亚时,他就已经完全失去海莉了。泪花在坚强的眼眸中打转,没来得及落下,就跟着主人远去。

霍普不知所措地看着一个个亲人转身离开,惊慌难过地望着克劳斯,问:“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克劳斯悲痛而不舍地眨了眨眼,脚下习惯性地挪了挪,深情地说:“霍普……我爱你……”

说罢,他亦然转身离去。霍普惊慌地一遍遍喊着“爸爸”,希望他能回来。可她爸爸离去的速度之快,让她连背影都看不清楚,就消失不见了。

文森特终于松了口气,抬眼看着马塞尔。坚强如马塞尔也难掩伤心。而薇娅和芙蕾雅一样,早已泪流满面。

永远相守,变成永远别离。新奥尔良暂时恢复风平浪静。故事将在新的地方拉开帷幕。

第20章 克劳斯的牺牲

列夫·托尔斯泰说,人生的一切变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明和阴影构成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里,薇娅的脚踝被铁索绑在一只木桶上。木桶是用来方便的,但那里的排泄物早就干涸,只剩气味弥漫在封闭的空间里。

薇娅口干舌燥,蜷着身子,头倚着墙,奄奄一息。现在就算不被绑着,她也动弹不了,更无力逃跑。她不知道自己被谁抓了,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也不清楚被关了多久。

黑暗和沉寂模糊了时间,放大了恐惧、痛楚和寒冷。薇娅脑海中总是萦绕着各种噩梦:外公的死、外婆自刎、妈妈的魂飞魄散……

噩梦中,唯一让她保持清醒的竟然是对克劳斯的回忆。她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克劳斯一定会来救她。

她反复警告自己,不要异想天开!就算有人救她,那也一定是戴维娜和科尔。每当这时,她就去摸颈间的琥珀项链。

琥珀项链是戴维娜送给薇娅的,对薇娅来说是无价之宝。戴维娜送给她项链像上辈子的事,那么遥远。那时他们刚陪薇娅安葬了母亲。她情绪十分低落。戴维娜拉起她的手,将项链放在她的手心上。

阳光下,浅黄色的水滴形琥珀坠子晶莹剔透,挂在银项链上,简单大方。这条项链不仅象征着姐妹情缘,还是戴维娜用自己的血液,亲手制作的魔物,能够抑制薇娅身上的魔法。

刚开始,她曾摘掉项链,想召唤凤凰魔法,把自己点燃,驱走黑暗。可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她却越发疲累。

薇娅后悔自己不辞而别,同时又庆幸她及时离开,没连累科尔和戴维娜。

回想几天前,她随戴维娜和科尔去了旧金山。科尔在旧金山的太平洋高地有栋别墅。他们在那安了家。

在见证了科尔和戴维娜订婚之后,薇娅留了封信给戴维娜,大义凛然地说,她不能让霍普失去父亲。天未亮,她便悄悄离去。她要去找克劳斯。根据克劳斯的手机定位,薇娅知道他在拉斯维加斯。

她步行下山后,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机场。车子刚开出一条街,她就昏迷了。等她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她以为自己瞎了,双手胡乱地向前摸索,什么都没有。她一动,才发现脚下被沉重的东西套住了。她摸了摸,是铁链。只要她一动,铁链就叮当作响。

另一个未知物砸在她小腿上,把她吓得失魂落魄。她一边躲,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喊声扭曲而惊悚,回荡在她耳边。她的背撞在冰冷坚硬的东西上,吓得她又向前爬。

她晕厥,又醒来,努力镇定下来,用手试探地摸了摸坚硬物,原来那是面墙。她又壮着胆子,小心摸了摸未知物。那是个木桶。她喊了几嗓子,还是只有她的回声在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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