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内蒙的第三天就接到凌海人事的通知,说我办理的离职手续还有些问题,具体情况需要我跟原来公司人事沟通清楚。
我打电话给人事部裴悦,可她一直没有接电话,我有点焦躁,我妈正好吃完出来看我盯着电话发愣。
她问我,“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要是有事,我们就赶紧回去,工作要紧,”见我没反应,立马有些着急:“我还是先回去收拾东西,你订票,我们立马走。”说着就要转身去房间。
我有个特别不好的习惯,一遇到事,尤其是闹不大明白的事就会很坐立不安,这都是我爸那事那会闹的。
我赶紧一把拉住我妈,“妈,先别着急,没事,不是公司的事,是何静,她找我,要我给她带这里的特产呢。”
我妈一脸的不相信,“你哄我啊,你明明刚才心浮气躁,脸色也不对,要是静静,你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我立马笑意盈盈,“真的,因为何静还跟我说,她跟她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吵着要我给她带好吃的。不信,给,你打电话问她。”
我递给我妈手机,我妈才放下担心,“那就好,不过。静静要是心情不好,你也多劝劝她,让她开心点,两口子过日子总会牙齿碰到嘴,有问题就及时解决,别等到来不及就晚了。”
我连声说好,挽着她往回走,她絮絮叨叨的在说,我敷衍着答应。
还有四天的行程,我虽然心里有事,但我还是权衡利弊,觉得当前的事最大,既然都来了,半途而废实在不划算。
再说,我都是辞职的人了,手续迟几天办也没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离职,不存在工资扣留问题。
经过这样一系列的自我安慰,我差不多丢掉了我的思想包袱,跟我妈两个在大草原上兴奋的忘乎所以,那几天,我感觉我妈突然年轻了好多,笑起来的时候恍惚了岁月。
回去的时候果然多了好些行李,全是特产,从口岸买的,从当地牧民买的,我妈收拾行李的时候才意识到东西买的有点多了,她问我花了多少钱,我说没多少,这里东西都不太贵。
我妈这才又乐呵乐呵的规划这些东西的去处,我昨天又接到凌海人事的电话,那边说我还有三天时间处理,逾期就是合同纠纷。
我不明所以,询问原因,那边给的回答是找原公司。
我又打了裴悦的电话,这次打通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好像不太方便,压点嗓音说待会给我打过来。
我等了几分钟,裴悦的电话打开了,她开门见山:“朱朱,事情是这样的,你上次不是跟北通签过一次合同,问题就出在那上面,合同你是上个月16号签订的,这个月25号就是合同约定的开工时间,但现在北通在知道我们公司并购后,并不十分相信我们。虽然现在有凌海做背景,可那边的领导还是说了,要这个项目合同原来负责人到场,才能开工。所以,朱朱,现在你必须得先回来,先把眼前这个问题解决了,我知道你出去旅游了,所以前几天知道这个事后,我也自作主张先压了几天,这几天我们通宵都在为这件事加班,我前天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昨天也打了,也还是没打通,我们都快急死了,这边先把要做的准备工作做好,就等你来了。你也知道,后天就25号了,我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要是这个项目砸了,我们全部没活路了。朱朱,你回来帮帮我们吧。”
我没说话,要我怎么说呢,我有点意外。
但在听完整件事后,我意识到我好像是挺想回去的,我并没有多么排斥裴悦的提议,我只是又顺从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内心而已。
裴悦有点着急,催问了我好几次,我才郑重答应她,明天就回去,她嗓音一下子飙高了,我受不住她的溢美之词,忙以赶时间为借口收了线。
我突然有些小窃喜,嘴角下意识的翘了一下,我感觉一切都好像接轨了。
我立即定了回去的机票,跟我妈出了机场后给她打了车,我立马又回去候机。
回到我在海城的住所,我洗完澡收拾的时候给何静打电话约她见面,我还是需要她的意见让我觉得安心。
果然,我说了合同的事,何静很支持,“既然这样,那就先回去了,反正你假都休了,也不亏。”
我给了她一个没什么杀伤力的眼刀,她笑着说,“好好,我知道你本意并非如此,但其实原先我就说了,凌海的平台很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辞了……”
何静说着看了我一眼,我有点心虚撇开了眼。
“青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原因?”
何静半认真的话让我更心虚,我赶紧否认:“我的事,有哪个是你不知道的,我就是当初挺想换个环境的,就觉得凌海好像不太适合我,所以才下定决心辞了的。”
何静哦了一声,又问我:“那现在既然要回去,你怎么想的?”
我有点张口结舌:“我……能怎么想,就,就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何静有些古怪的盯着我,我赶紧拿出给她买的礼物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她果然被那一堆特色吃的吸引了,揪着问这问那的,我心里才慢慢长出了一口气,慢悠悠回答她那个包装里是什么。
我怎么告诉何静,我被一个还不太认识的男人吸引了,我想要去靠近,但因为深知不可以,又在拼命排斥,可内心只要有外力的干预,可以让我靠近一点点,我就有些忘乎所以。
我的这点不可告人的心思,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嗤笑异想天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姿色平庸的我!
回到海城的第二天,大家看到我回去,居然还跟以前一样热闹,裴悦从大伙的热情包围里把我拉了出去,“大家都别跟我抢啊,我要先朱朱办手续,等她办完了,你们再继续聊哈。”
我有些受宠若惊,说实话,在公司2年,我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受关注过,要不是裴悦,我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跟着裴悦进了她的办公室,她关上门,看我还站着,指着沙发说:“坐啊,我们得先聊聊。”
我靠着一边坐下,裴悦盯着我似乎想看出些什么出来,但我一派镇定叫她收了目光。
裴悦也过来坐在沙发上,转头问我:“朱朱,你知道公司为什么非要你回来吗?”
“不是北通的合同履行问题吗,你不是上次就在电话里说了,难道还有什么原因?”我说的相当坦然,裴悦没有从我表情窥探到什么。
裴悦笑了一下,继续说:“是啊,想跟你谈的就是这个,你知道的,北通这一单生意几乎是我们全年的产值,所以,现在凌海很重视我们遗留问题,尤其是北通的合同,他们那边也放话了,要原模原样的才可以,要不然合同就等同作废,所以,我们一点都不敢大意。”
裴悦突然有些歉意的握住我的手,“你不要生气,你的待遇不会差,按照凌海跟我们的协议条件,你将会在原有基础上有5%的提升,而且因为北通这件事,凌海还会相应的给你一点补偿的。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好将北通的合同履行完,到时候你如果还想离开,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我看了一眼裴悦的手,抬头笑了一下,“既然公司要求这样,那我就继续之前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后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裴悦让我填了几份表格和文件,我前几天的假期果然是当年假休的,其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
因为我们这边的遗留问题和这边办公室租金问题,我们还需要在原地址办公到明年年底,凌海那边也需要时间协调。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总觉得事情不单是我们听到的这样表面,北通也不会简单因为我离开就要撕毁协议,但是是非非我隐约有些期待。
我没有再见到贾煜,也没有见到纪云江,这边派来的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据说是凌海那边的项目经理,叫童斌。
我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低落,好在有北通的项目需要跟进,我几乎没有闲的时间,似乎那点无法言说的情绪淡化了一些,几天再也没有想起过他。
反而跟江右祈最近联系的频繁,中间还抽时间吃了两次饭,感觉很不错,我甚至想着以后这样也是不错,互不干预,江右祈还是很值得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