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春时的风格，想到这里的柏明庭突然就笑了，神色反而放松了下来，终于拿起筷子顺便对谭海译问了一句：“你的立场和最开始不一样。”
在柏明庭刚和春时在一起的时候，谭海译可是很反对的，但现在这话里话外却都是帮春时的意思，怎么说童齐雨和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但好像没能在谭海译这里拿到多少友情分。
“我只是懒得再掺合你们的事。”然而谭海译嘴很硬，柏明庭也不拆穿他，吃了两口东西后又听谭海译说起一件他不知道的事：“不过你家春时最近有点厉害，刚拍了一部几乎是用爱发电的电影，前两天又推了一部大制作，片酬这个数。”
他说着比出了一个七的手势，柏明庭想了一下，问道：“是那部古装的？不是都已经要签约了吗？”
这事春时没和他提起，在柏明庭去新加坡之前确实已经进展到要签约的地步了，可后来在很多并非细节的问题上对方的态度都很模糊，也不愿直接写在合同中，最后甚至直接换了另一个导演，据说是和资方要加人进来并且还会再次改动剧情有关，袁淼决定先把搁置，后来和春时商量了一下，就从搁置变成了拒绝。
“对方现在开始往春时身上泼脏水，营销号买了不少，还是过去那老几样，没有半点新鲜的。”谭海译的态度很轻松，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柏明庭虽然还是多少有点挂心，但他懂得配合春时尊重她的选择，更何况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先处理好自己这边的事。
“我打算一会儿回去找齐雨聊一聊。”柏明庭这样说，没想到谭海译似乎很不认同的样子：“不是吧，你和她聊什么啊。”
这明知故问的问题让柏明庭只沉默的看着他，似乎不懂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他这样的表情让谭海译无奈的一边摇头一边笑：“你应该和你家春时多学学怎么处理这类的问题，你看看人家，啥都看懂了但人家说了么？你这刚一知半解的，就要去聊？怎么聊？”
谭海译是真拿自己这个发小没辙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他的心态才能平衡点，谭海译承认柏明庭在做生意方面比他有天赋许多，商业触觉极其灵敏几乎从未出过错，但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柏明庭有时候迟钝的会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柏明庭既然都来找他商量了，谭海译自然是不能眼看着柏明庭走弯路的：“齐雨到现在有和你表达过什么吗？没有吧，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无论是对是错，但只要齐雨没说你就不应该跑去把这个窗户纸捅破，难道人家还连个暗恋的权利都没有了？”
谭海译试图摆事实讲道理，好在柏明庭一向都很非常好的聆听者。
“再说了，要是齐雨不承认呢，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以后都不联系了，这么多年的友谊也不要了，还是说这个的恩你也忘了？”谭海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柏明庭的眼眸跟着缩了缩。
他当然没忘，只是他刚刚没有想到这么复杂，但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谭海译或许是对的。
童齐雨不是别人，能随便调走以后眼不见为净，她是他的朋友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更何况到目前为止童齐雨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如果柏明庭贸然去说，过分的可能就是他了。
“你不能以后都不和齐雨见面，那如果现在把这一层关系点破除了让你们尴尬之外什么都得不到，我觉得春时肯定是也想到了这些。”谭海译再一次提到春时，柏明庭沉默了一下，问道：“那我现在就什么都不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这也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啊。”
“不是什么都不做，你可以适当的划出一些距离，一些以前没有的，相信我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都能感觉到。”这句话就有点讽刺的意味了，但柏明庭并没有反驳，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木纳的很。
之后谭海译还说了很多，柏明庭默默听着，算是基本打消了直接找童齐雨说清楚的想法，晚上回到家也没和春时提童齐雨，只说自己和谭海译一起吃了午饭，又问了春时关于之前那部戏的事，春时很自然的点头：“太不靠谱了就没签，其实最开始就挺犹豫，主要是那个剧本还不错，现在想找部好的戏实在太难了。”
这段时间春时总是在感叹，其实她的运气真的算不错能碰上那么多好导演好剧本，如果不是这样就凭她三天两头出事的劲头，恐怕早就将一曲凉凉从头唱到尾了。
其实按理来说春时现在人气也有了也算是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选择应该比以前多很多，可这些天看是看了，能打动她的却实在太少了，还要再综合其他方面的因素这样一来如果不降低标准就等于没戏拍，春时之前就算是稍微降低了一点标准，没想到还是出了别的事，让她就是想将就都没法再将就下去。
“其实我最近还挺想拍戏的，唉。”春时叹了口气，柏明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这样的事存在太多客观因素，是大环境问题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解决的，他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春时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所以为了填补空虚，我们去做点别的事吧，明天是周末你要上班吗？”春时意有所指，柏明庭听懂了，如实回答着：“有点事要去处理。”
“啊……这样啊。”春时很失望，可她的话音刚落柏明庭就转过身，春时的胳膊因为他的动作而自然松开，身体却在下一刻腾空而起：“不过不需要太早。”
他把刚刚的话重新补充完整了。
第61章 界限
对柏明庭来说，谭海译所谓的划清一些原本没有的界限实在是太笼统的概念了，恰当的分寸十分难拿捏，稍微过一点就等同于直接捅破，但如果太轻微又好像根本没意义，柏明庭犯了难。
多年的朋友本就让很多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柏明庭原来就不习惯身体接触这一点童齐雨是知道的，也一向都保有距离，如果不是那天电话的事，柏明庭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联想。
他暂时想不到便没有急于去特别改变什么，可就如同谭海译所说，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敏锐的，哪怕柏明庭稍微表现出的一丝犹豫，只要是之前没有的，就能被童齐雨轻易捕捉。
应该说在那次的电话事件之后，童齐雨就一直在留意观察，一方面是期待着柏明庭发现，另一方面也在害怕着。
原本就是自相矛盾。
也是因为那份害怕，童齐雨才会在回到繁市之后，掩饰的编造了一个要去约会的借口，而这个借口在她发现了柏明庭的异样之后，又成了她的伪装，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了出来。
其实童齐雨是有些意外柏明庭竟然没有直接来找她说清楚，凭借多年的了解她以为这一天会很快到来，可就算柏明庭没说，答案却也已经足够明显了，这让童齐雨懊恼那天自己的不小心，可这懊恼实在太可悲，也让她瞧不起自己的懦弱。
她没勇气直接走到柏明庭前面对他坦白自己的感情，曾经是现在也是，她怕改变已经拥有的一切，在朋友的身份下她可以仿佛无限接近柏明庭，可现在的一切却又在提醒她，不是无限的，只要不是女朋友，那就是有界限的，而且这道界限只会越来越分明。
童齐雨不知道如果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就和柏明庭坦白会是什么结果，也许就不会有春时这个人出现，当然也可能是恰恰相反的，到底是哪一种童齐雨永远都不会知晓，因为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如果存在，春时已经出现了，而且直接就出现在了那个童齐雨向往已久的位置，她才是那个无限接近柏明庭的人，甚至连柏明庭抗拒身体接触这一点在她身上也完全不奏效。
这可能就是爱人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因为有爱情的存在，所以不会抗拒，所以能自然而然的打破所有界限，所以只想贴近彼此。
柏明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抗拒和春时有身体接触的？童齐雨很想知道，这事关于她曾经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果柏明庭从一开始便对春时抱有一份特别，童齐雨想她大概会好受一点，可也仅仅只是一点。
这天晚上他们原本要加班，但童齐雨却向柏明庭请了假，她说她要去约会，就是和上次追求她的人，但实际上她什么事都没有，这是她期待把一切都拨回原来位置的伪装，可在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份不应该出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