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喜欢我,我也不该和他搅合在一起的。
第二天,天气晴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宋东阳自己没开车,但是让司机开车,亲自过来接的我和我爸妈。
宋东阳的爷爷年纪大了,他爸妈常年在外地工作,抽不出时间回来。我爸妈带了两份的红牛和清凉油,一份给我,一份给了宋东阳。
我们在高考考场大门内该分开了,宋东阳突然举起了右手,我也举起了右手,我们在半空中紧紧相握。
我说:“宋东阳,你好好发挥。”
宋东阳回了我一句:“你也是,大学见。”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在结束最后一门考试之后,我们班级的同学和所有曾经在一班读过书的同学一起,聚了个餐。
聚餐前统一口径,谁也不准提这两天考得怎么样,但最后还是失控了,大家都喝得很多,到最后三两个抱在一起哭。
我之前就控制了节奏,没有喝得很多,我惦记着把同学们都打车送回家呢。
但酒精到底还是影响了我的神智,我睁眼看包厢里的同学,总觉得模模糊糊的。
宋东阳现在也是一班的同学了,他喝得很多,但并没有醉,反正看着比我好多了。
我抓着他的手臂,同他说:“陪我去下洗手间。”
他眉头微蹙,一把就将我撑起,我的胳膊绕着他的肩膀,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他撑着我,我们一起向外走,等解决了生理问题,我在水池前洗手,腰身骤然一紧,他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有点不自在,心想大前天让你在池畔抱抱就算了,现在高考都结束了,怎么还能让你抱。
但我的颈后骤然一热,我从镜子中看到他亲吻了我,像电影中一样,我们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心中的野性狂奔。
他抬起了头,枕在我的肩头,我们在镜子中视线相对,我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是激情,是欲望,是疯狂。
我们默契地进了洗手间旁边狭小的整理间,反锁上了门,整理间的灯光白亮,足够我看清他的每一丝表情。
他凑过来亲吻我,过了几秒钟,我像刚刚松开发条弦的木偶,也热情地回吻他。
我们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让情与欲毫无阻挡。
他喊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像一把细小的刀,试图捅破我为自己筑起的冰垒。
可宋东阳,倘若我不拒绝你,你的刀将长驱直入,划破我的心脏,让我为你痛苦,为你彷徨。
你那么聪明,我也并不笨拙,何必要拉我走上一条并不平坦的路?
我们在整理间折腾了许久,最后收拾好衣裳,又一起回了包厢,拼酒已经到了尽头,我酒也醒了大半,开始和依旧清醒的同学们一起,扛起人,到酒店的门口打车送人。
等送完了最后一个人,我的脸上已经满是汗,宋东阳递了我纸巾,我想起背包里有湿巾,就卸下背包翻找。
我发现了一封粉红色的信,宋东阳比我反应得更快,他说:“情书啊?”
我把信向里塞了塞,“嗯”了一声,说:“可能是哪个小姑娘塞错的。”
“不可能塞错的,就是给你的情书,你不打开看看?”
宋东阳的语气还算平稳,但我能感受到,他是生气了。
“小姑娘给我写的信,我总不能当着你的面拆开。”
“那你是要答应她了?”
“答应她什么?”
“和她谈恋爱。”
“应该不会答应。”
我这么说了,宋东阳就一下子笑了,灯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俊美得不似真人。
“你就看看?”
“嗯。”
“迟睿……”他喊了我的名字,眼里的情感几乎能溢出,我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我在犹豫,是等他说完之后拒绝他,还是干脆……打断他的话。
“迟睿,你俩怎么还没回家呢,在这儿干嘛呢?”张鹏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过分奇特的气场。
我也悄悄地松了口气,扭过头看张鹏,我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雯雯家就在附近,我把她送回家,想起你还在这儿呢,就回来找你了。怎么样,还醉着么?”
“好多了,不醉了。”
“咱俩家正好顺利,我们打个车回去呗?”
“不用了,”宋东阳面色沉郁,一点也不吝啬显露出自己的不痛快,“我有车,你们一起上来吧,我把你们送回家。”
“好,那就谢谢你了。”张鹏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出,还是在装傻。
他让宋东阳把我们送到了我家楼下,又跟我一起下了楼,说自己走着回去就好。
宋东阳隔着车窗看了我们一会儿,到底开车走了。
等确定宋东阳的车看不到了,张鹏收拢了脸上的笑,对我说:“迟睿,你小心点宋东阳。”
“我小心他什么?”我心里清楚,但面上还在装糊涂。
“他对你有想法,把你当女的的那种想法。”张鹏说得直白。
“嗯,我会注意,谢谢你,兄弟。”
“谢什么,我就怕你糊里糊涂上了他的贼船。”
“不会的。”
我们又聊了几句,张鹏叹了口气,捶了下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回到家,简单洗漱下,正想睡觉,却发现自己的手机闪了下。
有人给我发短信了?
我伸手拿起手机,发现是宋东阳给我发的短信,内容也很简洁:“开电视,看临水市新闻频道,马菲菲判了。”
我从床上下来,推门到了客厅,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调到了那个频道。
很快地,画面出现了马菲菲,她穿着黄色的囚服,模样依旧不难看,但眉眼间的精神气,已经化为了麻木。
旁白音冷静地响起:“被告人马菲菲,因犯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金融诈骗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力五年。”
我有些惊讶,马菲菲怎么又扯上了故意杀人罪和金融诈骗罪?
宋东阳又发了短信过来,我低头看了眼。
“马菲菲买凶杀人,差点杀了以前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那女孩子一直是植物人状态,最近才醒来。”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回了条短信。
宋东阳的短信回得很快:“这是她遇见我之前的事了,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金融诈骗罪呢?”
“她太贪心了,拿了内部的消息谋求利益。”
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十几秒钟,又迅速地编辑短信问他。
“你是他的合伙人么?”
“这方面我没参与,不过前段时间,我给了她的内线足够的利益,让他反水把马菲菲咬出来了。”
“咱们能打电话么?”
“不太方便,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靠着沙发,将短信编辑又删除,删除又编辑,最后还是发出去了。
“咱们学校之前的停课,是马菲菲利用宋家的权势干的么?宋家之前是马菲菲的靠山么?”
“不是。”
我松了口气,短信很快又到了第二条。
“马菲菲认了个干爹,有些地位,之前一直传闻马菲菲是他丢失的亲生女儿。我花费了些功夫,拿到了两个人的毛发,做了亲子鉴定,并不是。”
“然后你把鉴定结果给了马菲菲的干爹?”
“嗯。”
我想到了那个莫名被马菲菲买凶杀害的女孩子,给宋东阳发了条短信——“我有一个猜想,但没有什么证据。”
“那位官员正在派人与那女孩做亲子鉴定,马菲菲最好不要那么蠢,不然就不止二十年的监狱生涯那么简单。”
我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把一直保管的宋东阳的手机翻了出来。
我打开了手机,删除了所有的文件,又把早就准备好的存储卡插了进去,复制了存储卡里的电影塞满了手机的存储空间,一键格式化掉,再重新将存储空间填满。
我又想到,其实我可以直接把手机弄坏,但又有点舍不得。
等我做完了这一切,宋东阳的短信又发过来了。
“你会觉得我做得残忍么?”
“不会。”
“那就好。”
“对了,迟睿,你想好去哪儿玩了么?”
“再说吧,我困了,想去睡了。”
“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