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承认,你对他有感情在,比起吃醋,你更生气的是你自己。”
叶欢本能地想反驳,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她自嘲地笑道:“要是你明知道这个人可能会变心,你还会和这个人在一起吗?”
“这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他屡教不改,你离开,第二个就是他真的改变了。”
“我不相信。”叶欢睁开眼睛看他,“我觉得是不甘心,不可否认,他确实很不错,是高富帅,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凑上去,一想到以后找的男朋友可能没他好,又不甘心真的孤独终老,我觉得有这样想法的自己很恶心。”
“所以你选择逃避这段感情,但逃避不是方法。”谈执信说道。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
叶欢没注意到,她对自己很生气,因为她得承认邵启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毕竟他能豁出性命来救她,可一想到他对原主的冷漠,她就觉得很讨厌他。
两人聊了一会,谈执信一直陪她到深夜。
今天和叶欢吵完架后,邵启开车来到她家楼下,想找她好好谈谈,等了好一会,结果等到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搂着她上楼。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也许当叶欢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心情,眼前一片黑。
邵启自我安慰,也许只是送她回家,但等了一两个小时,那男人还是没下楼。
这么久的时间,够一对年轻男女做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他光是想想,心脏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顶的灯暗了下来,邵启的心也跟着暗了,那个男人终究是下楼了,他心情糟糕,不知道脑中在想什么,凭着一股冲劲,他上前揪起对方的衣领。
邵启怒气冲冲,正要挥拳上去,谈执信握住他的手腕,“你是谁?我有得罪过你吗?”
“你没有得罪我,但是你在她公寓里待这么久,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谈执信瞬间明白了,他冷静道:“你是邵启,我叫谈执信,是一个心理咨询师。”
“谁管你叫什么!”邵启眼眶通红。
谈执信见他活像被绿了一样,“我和叶欢是朋友,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聊聊。”
邵启明显不信,“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们盖着被子纯聊天吧?”
眼看着拳头要过来,谈执信冷声道:“我把她当成病人,我发现她被催眠过,而且那个催眠可能是我做的。”
“什么?”邵启停了动作,“你说清楚。”
两人找了家深夜开放的咖啡店,咖啡上来后,谈执信斟酌了会,开口道:“她有下暗示的痕迹,我怀疑是有人给她做了催眠,消除了某些记忆,导致她的记忆是混乱的。她有没有性格突然大变,本来很不愉快,突然就变了。”
邵启怔愣了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车祸后,叶欢的态度大变,一点爱意和恨意都看不出,他点点头,“有。”
“她可能发生了很难过的事情,痛苦到找人要催眠,索性消除这段记忆,让最初的那个她来应对。”谈执信沉思着,“但催眠这个课题我才刚做,我也不明白。”
“催眠……”叶欢竟然痛苦到宁可不要记忆,他到底做了什么,邵启心脏撕心裂肺的痛。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
谈执信摇摇头,“除非她本人的意愿。人受伤了,任何地方包括大脑都可以动手术,可是心受伤了,心理不能开刀,只能靠她自己和周围的人。”
和谈执信谈完后,邵启不知不觉又开到了叶欢家楼下,他抬头看着她家的窗户。
直到天亮了,他才回过神来。
叶欢早起上班,经过时,邵启叫住了她。
她坐进车里,看了看他的脸色,他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脸色像鬼一样,她轻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我昨天和你吵架了。”他嗓音低沉,情绪也很低落,“还有更早以前,我不该伤害你那么深。”
“哦,没关系。”反正他伤害的也不是她,叶欢轻描淡写地回道。
邵启眼里明显有痛楚,“谈执信和我说,你身上有催眠的痕迹,你以前是不是找他看过病。”
叶欢一开始没听明白他的话,后来仔细想了想,眼睛瞬间瞪大了。
“那些记忆被你当成了是另一个人,实际上那就是你,你只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消除了。”邵启沉痛地说道。
叶欢不能接受,她皱着眉,“不可能!”
“是真的,你去找他,把催眠解除。”
叶欢沉思着,难道未来的她把所有一切都消除了,包括爱过的那些,痛过的那些记忆,舍弃掉对他的恨,连同舍弃对他的爱。
她抬起头看向邵启,他眼里有期盼,“没关系,我不需要那些记忆,那些记忆就像是人的智齿,盲肠,舍弃更好。”
伴随着她的话,邵启眼里的光消失了,脸色一寸寸白了起来,她把对他的爱,对他的恨比作是人身上无用的器官,他的心脏犹如被撕扯一样,痛的厉害。
有什么比爱人把他当成陌生人更痛苦的,邵启眼睁睁地看着她下车,渐渐走远了。
第42章
叶欢的实习生涯结束, 她正式转正, 成为一名时装编辑, 结交了一些朋友,其中有明星艺人, 有模特,有化妆师, 有奢侈品公关,她每天都过的充实忙碌,生活节奏很快。
由于工作表现突出, 她很快能跟去国外的时装周, 出差去国外,和一个团队一起负责时装周报道。
哪怕到了巴黎, 她也忙得没空去逛街,白天都在酒店里写稿开会,但时装周的报道发出去后,工作上得到的满足感也是有的。
工作结束了, 逮住剩下一些空闲的时间, 叶欢去外面逛街, 寻找些专题的灵感。
逛累后,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在街头享用咖啡, 有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抬起头一看,是傅雅礼。
他很自然地走过来打招呼, “我过来出差的,没想到能碰到你,我能坐下吗?”
“随意。”叶欢朝他笑笑。
傅雅礼带着欣赏的眼神看她,她穿的很干练简洁,白T恤外是一件深色西装,浅色高腰牛仔裤,黑色穆勒鞋,哪怕是背着帆布包,也很有自己的风格。
“你笑什么?”叶欢看他。
“我在笑,你很适合这个环境,你特别美,有没有想过在巴黎发展,换个环境,心情会不一样。”
“不知道,不过我有想过学法语,但是好难啊,你想,学英语学了十几年才勉强流利,现在开始学法语要多久才能流利对话。”
“在法语的环境里会学的快一点,我可以推荐你语言学校。”
叶欢都忘了,面前这位傅雅礼精通法语,他还会小提琴、钢琴,他家里讲他培养的很好。
“哪一家?”她问道。
他写了那家语言学校的名称,以及老师的姓名,还聊了不少在巴黎时发生的事情。
傅雅礼一直看着她,“你能和我心平气和地聊天,却没有办法和邵启这样吧。”
叶欢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
“这说明你心里更加在乎他,只是你不想承认。”他一语道破。
“不要在这么惬意的时刻说这个人。”叶欢冷声道。
“好。”傅雅礼微笑了下,正巧服务员过来,他用法语和对方说了几句话。
叶欢好奇地问道:“你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有个服务员拉着小提琴过来,琴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他们用善意的视线看向他们,另一位服务员向叶欢递上一枝玫瑰。
“我对服务员说,我想向这位小姐表白。”傅雅礼眼神真挚,“我很喜欢你,你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真的不能给我这个机会吗?我们可以先试着约会。”
在浪漫的音乐声中,叶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说邵启重新追我是因为他不甘心,那你呢,你是否也是因为不甘心?”
“也许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但你见过我最差劲的时候,我保证,不会比那时候更糟糕了。”傅雅礼温柔道。
叶欢摇摇头,“不,抱歉,我不能接受你。”
傅雅礼神色难过,周围响起一片哀嚎声,似乎也见不到帅哥难受。
她拿着那支玫瑰花,离开了座位,往景点走去。
傅雅礼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了,他拿起手机给邵启打了个电话,“我向叶欢表白了,让服务员拉小提琴,送了一支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