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
路琳眼眶发红地看向闭眼睡觉的月笙遥,温软的声音充斥着无措和惶恐。
怎么办?
好不容易将孩子养大,成为漂亮的大姑娘,眼瞅着就要见她结婚生子,哪想会遇到这种事。
“不过,您也不用怕!人体内潜伏着很多因子,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爆发,也许下一刻就会爆发,谁都说不准,不过作为家属,一定要细心照料,让她感受到世间美好,慢慢将心中的猛兽困在笼子里。”
“行,谢谢医生!”
“不客气,您先回病房好好照顾患者,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沟通。”
见路琳苍白的脸颊恢复一点点血色,医生愧疚的安抚,随后拿着病历夹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遥遥……”
该拿你怎么办?
“干妈?”
听见门开的声音,月笙遥睁开眼睛看向路琳,不解地盯着她泛红的眼眶,迟疑地询问。
这是怎么?
难道她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不会那么衰吧!
不一定,她运气若是好,就不会遭受到创伤,导致……不对,她好像做了一个恐怖且恶心的梦,是什么?
哎呀,头好疼!
“遥遥,我……怎么了?”
路琳正斟酌着该怎样回答月笙遥的问话,突然见她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滚,一步作两步跑到床旁,拿下她抓着头发的手,担心地询问。
“头很痛,像是要爆炸。”
“遥遥,你安静,什么都别想,静下心思,想着眼前是碧海蓝天,鸟语花香,没有梦魇,没有……”
听着月笙遥无意识的回答,路琳瞳孔猛然睁大,轻抚着她柔软的头发丝,轻柔的安抚。
爆炸,又是爆炸!
到底怎么回事?
遥遥遇到过什么,为什么她心理会出现问题!
“轻柔地风拂过脸颊,暖暖的光线温柔地落在身上,想象着你正躺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祥和……”
“呼呼(~o~)zZ……”
“遥遥?”
睡了!
睡了就好,瞅着月笙遥平躺在床上,淡淡的呼吸音由浅入深,路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眼神愧疚地看向月笙遥。
“遥遥,你放心,干妈一定会治好你!”
伸手拂开月笙遥额前的乱发,路琳轻柔地落下一个吻在她额头。
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
一阵微风拂过,病房门被重新关上,静寂的房间回归到安静状态。
雪白的窗纱上下翻舞,被白色床被包裹的女孩安然地躺在被窝里,以蝉蛹的姿态吸取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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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不孝子,你这是来质问我?”谭满仓怒气冲冲地甩谭艺帆一巴掌,双眼瞪大,大声呵斥。
不孝子,真是不孝子,居然为了外人反抗他老子!
“爸,我没有,我就是想问问您为什么要遥遥去公司处理政务?她学医,不学管理,而且我们在京都的公司又不止一家,不都是请专业人士管理,为何突然让遥遥……”
“咋啦,还不能让她干点活。”
“没有,遥遥不是小孩子,能帮家里干点活,只是要在她能力范围以内,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什么蹊跷?此事不存在任何问题,你别多想!”
听见小儿子意有所指的话,谭满仓眉头一皱,眼神之中似有片刻慌乱。
“父亲,您心乱了!”
谭艺帆一直紧盯着谭满仓,意料之外发现他瞬间转变的神色,声音笃定的回答。
第二百九十八章 蹊跷
刹那间气息紊乱,眼神飘忽,指尖轻颤,语速比平时加快一两秒,明显心里有鬼!
“爸,为什么要针对遥遥?我以为你同意她进入谭家,即使不给她呵护关爱,也不会想着害她,是我太相信您,是我的错!”
回想着遥遥面色苍白的躺在ICU,全身插满管子,心脏时不时骤停,谭艺帆冷清地眼眸忍不住泛着泪花。
孩子活蹦乱跳不觉得可贵,当见她呼吸微弱的躺在病床上,心像是塌陷!
他自以为是认为父亲会接纳遥遥,没想到时隔四年,他……竟然能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遥遥是他的孩子,他害遥遥之前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想过他的儿子会伤心,会绝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受伤,与我无关!”
盯着小儿子发红地眼眶,谭满仓涌到嘴边责怪的话一散而空,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倔强的辩解。
关他什么事?
又不是他让月笙遥到最顶层,再说顶层闹鬼的事,她就不知道提前查查?
自己运气差,怪谁?
不过见一向孤傲冷漠的小儿子露出人情化的表情,谭满仓咄咄逼人的架势略消退几分。
“为什么让遥遥去公司?”一缕精光快速从眼眸闪过,谭艺帆伸手碰了碰鼻梁上的眼镜框,犀利的质问。
不是他是谁?
遥遥乖巧可爱,能有什么敌人?
“……”
要说吗?
不能说!
他是他老子,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爸,您是不是我亲爸,为什么见不得我好?”
“小时候您偏爱大哥,即使委屈,我从不抱怨,毕竟家族重任都压在大哥身上。上学时,不论我取得多骄傲的成绩,您的视线从来都是落在大哥身上,为了让大哥和您放心,我放弃喜欢的军装,毅然决然的从医。”
“成年后我娶了心爱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结果呢?我妻子被绑架,未出生的孩子没了,我说什么吗?没有,一句话都没说过,咽下所有痛苦和辛酸,带着妻子去偏远小山村,准备度过余生。”
“遥遥是上天赐予我和琳琳的天使,因为她,我和琳琳不再沉浸于悲痛,对未来充满幻想,想着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生活。”
“为什么您要破坏我的幻想?您偏爱大哥,我不管;谭家掌权人是谁,我也不管;我只想让遥遥快快乐乐,为什么就容不下她?”
谭艺帆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锐利地视线透过眼镜射向谭满仓,声声如泣,极尽悲伤的控诉。
他是人,不是石头!
想他用他之时,不顾形象的讨好他,弃他嫌他之时,处处找他麻烦,这就是他的好父亲。
“我……没有不见得你好!”
眼神迷惘的落在谭艺帆充满憎恨地目光,谭满仓无措的回答。
他没有偏爱任何人!
从小他不善言辞,自闭不与任何人交谈,无处搁放的父爱只能寄于大儿子,为了照顾他淡然骄傲的性子,他逼迫大儿子从军。
他自问不曾亏待于他,为什么在他心里对他是那样看法?
“若是真心待我好,怎会舍得伤害遥遥?她是我和琳琳的命根子,是我俩的精神寄托,您懂不懂!”
谭艺帆撕心裂肺的大声吼叫,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情绪似有崩溃之意。
他不敢想象,遥遥如果醒不过来,他是否还撑得下去!
以为找到人生的支撑点,却不想美好岁月仅仅几年,一朝又被拍进监狱。
“是上面的命令,小泽也有参与……”
被小儿子大声地怒吼惊住,谭满仓软绵绵的瘫倒在椅子上,声音低沉的回答。
他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也没想到意外来的措手不及!
“什么意思?”
谭艺帆揉了揉眼睛,瞬间从地上站起,目光森寒地看向谭满仓。
小泽怎么会参与?
他不是回部队参加任务,还有不知所谓的上层,他们为何要……
“你安静一下,听我慢慢和你说。”
瞥见谭艺帆小得意的眼神,谭满仓无奈地叹口气,支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从椅子上挺起,伸手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这小子,居然戏弄他!
不过仗着父母的宠爱,以及对他无可奈何的宠溺,才敢赤裸裸的算计他。
“快说!”
谭艺帆嫌弃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动作麻利地坐在椅子上。
其中必有隐情!
“前几日,我陪着几位老朋友去钓鱼,闲聊之时谈起何家的事,顺着就聊了几句。”
“老友之间聊天无所顾忌,哪知说完之后无意间发现那位站在亭子旁边,你也知道谭家不比从前,人脉凋零,对待那位自得小心翼翼侍候,正是如此,陪着聊了几句。”
“不经意聊到遥遥身上,那位好像挺看重遥遥,就说让她去公司练练,正好小泽要回部队,XXX公司缺管理人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