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名门娇女(81)

林瑾初捏着针线做衣裳,见庄朝露姐妹进来才放下了,听她问起,便摇了摇头,道:“我哪知晓,自从知道我有孕之后,他便整日的愁,若不是总念叨着孩子小名叫什么,我都担心他不喜欢这个孩儿了。”

庄朝露见林瑾初手里柔软的布料,显然是准备给孩子做衣裳的,忍不住羡慕,她嫁与李利安,也有过一个孩子,却在五个月头上没了,当时她伤心难过几乎没能缓过来。许是那时伤了身子,她至今都没能再有孕,见到别人怀孕生子,多少是羡慕的,听林瑾初这么说,庄朝露轻拍了下她的手,道:“胡说什么,自己的孩子,哪能不喜欢呢!”

林瑾初也知道这个道理,何况她怀孕还不到两个月呢,确认更是不过七八天的时间,谢风扬倒好,孩子的小名都取了七八个了,今天想着这个好,明天又觉得另一个更好,哪有半点不喜欢的模样。只是庄朝露也提醒了林瑾初,谢风扬这个状态肯定是不行的,总要好好问一问,看症结在哪里,可别孩子还没出生,先把孩子爹给累垮下了。

庄朝露一向有分寸,提到这里,便不再多提,说起给孩子做小衣裳的事,当年她的孩子虽没穿上,她却做了不少,算是很有经验了。两人聊着小娃娃的话题,又忙活着手里的活计,并没有留意到庄朝颜坐在那里,心思已经不知飘到了哪里。

“世子妃,该喝药了!”两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进来,走在前头的柳儿端着药碗,是大夫给林瑾初开的安胎药,先前不知,林瑾初那一日滑了一下才请了大夫,虽说没伤着,但谢风扬不放心,还是让大夫开了些安胎药,叫林瑾初吃上几副。走在后头的葱儿端的是厨里煮的甜汤,除了给林瑾初压苦味,也是招待客人用的。

林瑾初颇有些愁苦的望着那药碗,到底端起碗,一口气喝了,柳儿连忙端了甜汤递给林瑾初,叫她喝一口,压一压苦味。柳儿服侍林瑾初喝药,葱儿就端着托盘到庄家姐妹面前,将甜汤分别端给庄朝露姐妹,庄朝露说了好些话,正口干舌燥,接了甜汤便喝了一口润喉,庄朝颜却猛地一摆手,葱儿没防备,让那甜汤泼了一身。

“朝颜?”庄朝露微微皱眉,自家妹子几时这般冒失了?虽说是个丫鬟,但在人家府上做客,没缘没故破人家丫鬟一身甜汤也不像话。

庄朝颜也反应过来,见几人都在看她,脸色一红,道:“我、我刚才在想事情,不想这丫头突然凑过了,被吓了一跳,这才……”

“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庄朝露微微皱眉,朝颜明年就及笄了,都要定亲的姑娘了,总要稳重些才好,在自己家中也就罢了,在人家府上做客,就该谨言慎行了。

“朝颜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朝露姐姐你就别怪她了。”林瑾初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脸皮薄,搞砸了事情本来就懊恼,再多说小姑娘脸上就挂不住了,“葱儿,你下去整理一下,柳儿,朝颜妹子的衣裳染了,你带她去换一身。前些时候不是做了秋衫吗?找没上身的给朝颜妹子先换上。”

庄朝露见妹子身上也沾了些甜汤,她今日穿了浅色的衣裳,染上的甜汤印子便更加明显,本想说就几步路,回去更换也是一样,只是小姑娘家爱洁爱俏,让人看见了也不好,这才点头道:“朝颜冒失,倒是叫阿初破费了,改日我赔你一身。”

“哪里就缺这一身衣裳了,你还巴巴的要还,柳儿,还不快带朝颜妹子下去换衣裳,天冷了,可别着凉了。”林瑾初一面说着,一面吩咐,又叫葱儿下去换衣裳,本不是她的过错,她自然不会责罚葱儿,只是对庄朝颜,林瑾初原本就没有太好的印象,如今更谈不上了。

却说庄朝颜被柳儿带着出门更衣,一双眼便不住地四处大量。谢府的宅子跟县令家的院子虽然挨着,但与县令府邸官府统一盖的宅子不同,谢府是谢家自己修建的府邸,虽然考虑着王府不可能一大家子的住到这里来,但在固北城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宅子了。

庄家在洪湖也算大户人家,相比庄家的大宅,固北城的谢府也不算奢华,可庄朝颜随着姐姐姐夫在固北城住了两年了,也去过城里别家的宅院,便是号称首富的胡家,那宅子也比不上谢家宅子,更别说谢家在京城的王府了。上回见到谢风扬,庄朝颜便生了些心思,可到底是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庄朝颜更加懊恼的是谢风扬已经娶妻,以及自家身份的不匹配,如今却更多了些想法。

她想起,刚刚姐姐问林瑾初,世子是怎么了,林瑾初道不知,她想起,她是知道的。先前在家中时,嫂嫂有了身孕,没多久,嫂嫂就给大哥添了一房妾室,那时,她问嫂嫂,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大哥纳妾,嫂嫂怎么说的,妻子有了孕,自然要给丈夫纳妾。

庄朝颜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并不十分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却已经想到,这其中应当有约定俗成的规矩,或者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否则嫂嫂那样泼辣的人,怎么愿意给兄长纳妾呢?她也观察了,谢家就只有世子和世子妃住着,没有妾室,瞧着,似乎也没有通房丫鬟,如此,世子必定是想要纳妾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至于林瑾初,她不知是真想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

庄朝颜是不甘心做妾的,可她私下里打听过,跟荣王府这样的人家做亲,便是姐姐、姐夫的女儿都都不成,那林瑾初,祖父做过丞相,父亲也是堂堂二品官,这还是世子自己求的,否则还不能成。庄朝颜犹豫之后,觉得,给谢风扬这样的人做妾,也要比嫁个穷书生或是商户子要强,想到姐姐总说林瑾初温柔和善待她们好,得报答,可林瑾初既然有孕了,不是她也会有别人,她至少不会同林瑾初争宠啊!

小姑娘东想西想的,被柳儿服侍着换好了衣裳,才回过神来,却不知柳儿已经将她的脸色变化都看在了眼里。柳儿倒是没有读心术,猜不出庄朝颜究竟想些什么,但总觉得庄家这位二姑娘哪里怪怪的,自家世子妃怀着身孕呢,得提醒世子妃小心些,别让她冲撞了才是。

这般收拾妥当,柳儿陪着庄朝颜出来,便瞧见谢风扬在不远的杏子树下不知想着什么。她瞧见了,庄朝颜自然也瞧见了,不用柳儿说什么,庄朝颜便上前去,冲谢风扬行了一个礼,道:“朝颜见过谢世子。”

谢风扬被庄朝颜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回头一看,只见庄朝颜穿着林瑾初的衣裳站在那里,一双眼偷偷打量自己。谢风扬知道庄家姐妹,却没怎么留意过,顶多林瑾初受过庄朝露的恩惠,他会想着帮扶些,至于庄朝颜,也就是一过耳记得这个名字罢了。只是瞧着庄朝颜穿着林瑾初的衣裳,谢风扬便微微皱眉,道:“她怎么穿着阿初的衣裳?”

第一百一十章

“庄家姑娘不小心打翻了甜汤,染了衣裳,世子妃命奴婢找了未上身的衣裳给庄家姑娘替换。”柳儿拿不准世子的心思,也不敢添油加醋,老实答道。

这话合情合理,人家是过府做客的娇客,不小心染了衣裳总不能找丫鬟的衣裳给她吧,只是就算这样,他也不高兴旁人穿林瑾初的衣裳,哪怕这衣裳林瑾初自己还没穿过。当然,就算不高兴,既然是林瑾初说的,他也不会说什么,只转过头,继续盯着眼前的杏子树。

北地天寒,杏子树也不结果,难得养活了这么一棵,每年只长些叶子,柳儿也不知世子能从那杏子树上瞧出什么来,只是庄朝颜不动,柳儿等了片刻,提醒道:“庄姑娘,咱们该走了,世子妃和李夫人还等着姑娘呢!”

庄朝颜本以为她过来问好,谢风扬能同她说几句话,她细细思量着该怎样接话,才能叫谢风扬喜欢,谁知谢风扬压根没理她,唯一一句话还是对这小丫鬟说的,难不成她生得还不如这小丫鬟好看吗?心里虽然怨念又遗憾,但到底没再走神,听柳儿提醒,只得暂时将心思放下,随柳儿去会客厅。

庄朝颜回来,林瑾初跟庄朝露已经从小衣裳的款式布料,聊到了城里哪家少爷又抢了谁家闺女,桌上也重新放了一盏甜汤,显然是给她的。庄朝颜不想喝甜汤,她几乎想戳破为谢风扬纳妾的话,可到底还记得这不是自己家,自家姐姐又素来最见不得那做妾的,到底没敢提,只捧着甜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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