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名门娇女(31)

被袁氏一个打岔,林老夫人也少了些兴致,不再提这些,吩咐开宴。

用过了晚膳,天色已经暗下来,林瑾初同柳氏一道往外走,见柳氏微微垂着头,道:“大嫂,你别多想,祖母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叫你多锻炼而已。家里的事务早就有了定例,照着做便是,稍有增减也是长辈们做主,怎么只管跟着看看长长见识就行了。”

柳氏见林瑾初丝毫没有将林老夫人的话压在心上,只暗道这堂妹可真不简单,不愧是王府都来求的贵女。不过,听林瑾初这么说,柳氏心也放宽了些,道:“嗯,我知道祖母是为我好,只是怕自己太笨,叫祖母失望。”

柳氏嫁过来时日还短,虽然疑惑自家婆婆作为长房为什么不能管家,但也不敢多问,尤其瞧着二婶和堂妹似乎都不是心机恶毒之人,就更不敢多问了,生怕两边不能讨好。只是今天小年家宴都不见那嫡亲的妹妹,柳氏犹豫再三,道:“今日家宴,四妹妹都没来,想是病得重,不如咱们看看她去吧!”

林瑾初不好同柳氏解释林瑾夕犯了错被禁足,只干笑道:“是挺严重的,不过这会儿四姐姐该吃了药睡下了,咱们改日再去吧……”

柳氏又不傻,本就有些猜测,如今更证实了些,这些日子隐约也听府里下人提起,似乎那位妹妹犯了什么错,才叫长辈关了起来。想到这里,柳氏也理解林瑾初不提的缘故,毕竟是堂姐妹,她自己得知还好说,若是由林瑾初说出来,就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了。这样想着,柳氏也不再问,道:“时候也不早了,五妹妹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氏不再问,林瑾初松了口气,林瑾夕犯错虽然与她没什么关系,但谁说出去都行,唯独不能由她说出去,谁叫林瑾夕两回惹事犯错,被连累的都是她呢?林瑾初有时候觉得这世道有些不可理喻,明明她是受害者,可但凡她为自己说话,就变成她得理不饶人了。

虽然雪依然在下,但年味是越来越浓,林瑾初回想起前世,许多地方过年已经简化到年夜饭和春晚,但在这里,从腊月里到元宵,还有一系列的庆祝活动。林瑾初是女孩子,不参加祭祖活动,只帮着母亲料理年货和年礼的事,而袁氏,自从得了差事,便日日往外跑,显然将林老夫人嘱咐的不必亲力亲为的话抛到了半边。

林老夫人看在眼里,但袁氏儿媳妇都进门了,也不好总是训斥她,只吩咐护卫都牢靠些,也就随她去了,至于卢氏和林瑾初,更是懒得管她如何折腾。原以为有了防备,林家又是官家,便是流民有滋扰生事的,也出不了什么差池,谁知不过两三日,袁氏便哭哭啼啼的跪到了林老夫人面前。

这一日正是腊月二十八,眼瞧着就是除夕,卢氏带着柳氏和林瑾初,给林老夫人汇报年夜饭的安排。林家是大宗族,祖籍虽在清河,但京城也聚集了不少同族,林老爷子过世了,林宏达辈分虽不高,却也是林家族长,平时倒也罢了,过年却少不了要请同族吃个年饭,也互相联络感情。

这事是林家的大事,袁氏管家多年,林老夫人也要亲自看过,免得哪里不周全怠慢了族人,才管家没多久的卢氏就更是如此。正说到宴席的安排,袁氏自己掀了帘子闯进来,手里还拽了一名年轻女子,不等林老夫人说话,就拽着人跪倒在林老夫人面前,哭道:“母亲,你要为儿媳做主啊!”

林瑾初和柳氏正专心听林老夫人说话,不想突然闯进个人来,吓得回头看去,只见袁氏特意画的精致的妆容已经哭花了,头发也拉扯得有些凌乱,被她拽着的女子更惨,脸上都有几道划痕,头发更是凌乱地披着,垂着头,身子还微微颤抖,一副被欺凌得凄惨的模样。

“成何体统!”林老夫人没来得及问前因后果,单看这模样,堂堂官家夫人,竟然这般凄惨模样招摇过市,就气得跺手里的拐杖。

“母亲,这事你别管,我来解决!”紧跟着袁氏,林宏达就跟了进来。林瑾初对这个伯父印象不深,这年头人家都说侄女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但林宏达对林瑾晨姐妹都没多看过两眼,更不用说林瑾初了。因此,林瑾初对林宏达的印象,基本就是清高爱面子,如今瞧见林宏达黑沉沉的脸色,还真有些意外。

林老夫人还没弄清事情原委,一时也没想起来赶人,听林宏达这么说,冷眼在袁氏和林宏达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跪在地上分外可怜的女子身上,沉声道:“这是什么人?”

“母亲,这是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袁氏恨得咬牙切齿,“若非此次接了救助灾民的活计,若非儿媳生怕下人办事不尽心,亲自去看,还不能知道这事呢!堂堂林家大老爷,居然如此不要脸面,在外面养着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

“既是上不得台面的,你将她带回来做什么?”林老夫人没有细看对方模样的意思,京城里养外室的多了去了,能被带回府去的有几个?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做这种蠢事,说出去一家子的脸面都丢个彻底,也不用娶媳妇、嫁女儿了。

想到这里,林老夫人落在林宏达和袁氏身上的目光也沉了许多,最后看向林宏达,道:“当年你拜钟先生为师时,我问过你,你究竟想做一代文豪还是想为官立身,你是如何回答我的?”

第四十四章 荒唐

“儿子志愿是做一代文豪,至今都不曾改变!”林宏达没想到母亲突然提起这个,还是老实答道。

“我说过,你拜钟先生为师可以,但需尽心读书,学的是文人风骨,不是文人风流,你还记得吗?”似乎气过头了,林老夫人觉得自己此时格外的冷静。

“记得……”

“所以,你今日是做什么?莫不是以为,留下几桩风流轶事,就是风流才子了?”林老夫人一拍桌子道。

“母亲,儿子知错了!”林宏达见母亲动了震怒,连忙跪下认错,他有些文人的清高自负,但对养育他的母亲,从来都是敬爱的。他也知此事做得不对,只是袁氏,哪怕进门近二十年了,养育了两子两女,他依然觉得两人志不同道不合,远远谈不上琴瑟和谐。

在林宏达看来,他的妻子,应当是文雅娴静的淑女,就算不能做到,至少应当是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而袁氏,明明出身书香门第,却尖酸贪婪,不想着红袖添香陪伴左右,却整日忙着弄权,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能满足他的期盼。而傅烟不同,不仅柔弱娴静,更弹得一手好琴,吟诗作画,分明是一个才女,若非身世坎坷,他必定会求娶她为妻。

袁氏不知林宏达心里已经过了一圈休妻再娶的打算,听林宏达认错,只当他故意示弱,生怕林老夫人顺势将人留下来,连忙道:“母亲,儿媳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咱们府上,不是只有夫君抬了两房妾室吗?既是老爷中意,只要她是个良家女子,抬了进府便是,儿媳几时为难过她们?可这傅烟,她本不是良家女子啊!”

林老夫人其实还不到六十,虽不大管家里的事了,人却并不糊涂。这个傅烟,便是小户人家的小姐,既做了外室,她就不会允许她进门,只是听到这话,脸色更沉了些,“她是什么来历?”

林宏达抿了抿唇,有些说不出口,袁氏却恨不得将她的底揭个干净,连忙解说道:“她本事前江南布政司之女,先前江南布政司因为贪墨被斩首,家中男子被斩首,女子没入教坊司,老爷爷不知如何将她从教坊司里赎了出来。可不说那傅家犯的是什么事,单单从教坊司里捞人,叫人知道了,老爷的官途就完了啊!”

“老大,她说的可是真的?”林老夫人原在想,这女子别不是青楼里出来的,袁氏说完,脸色更难看了些,流连青楼旁人听了只会笑话林宏达不像话,可教坊司不同,里头大半都是犯官家眷,没入教坊司本就是对她们的惩罚,往大了说,你把人弄出来,莫不是认为官府乃至皇帝做错了?若没人发现倒也罢了,若是发现了,就如袁氏所说,林宏达的官途也完了。

林宏达倒是想瞒着,可对着母亲说不出假话,只嗫嚅着应了一声。

林老夫人长吸一口气,终究将手里的茶盏摔到了林宏达面前,道:“远远地打发了她,日后还做你的林大老爷;或者,同她一道远走高飞,我就当烨哥儿晨姐儿她们没了爹,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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