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能来你这儿看病?
钱七道:“千棠姑娘,不如我们先卖药材。”
“也好,顺便挂个牌子出去,就说在本药铺买药,可免费诊治,限五人。”
“好。”
一切都妥当了,也没见到白廣的身影。
白府却来了一名嬷嬷,面相极为刻薄,冷着眼瞧了睢他们简陋得不像话的牌扁。
“不知这位……”
钱七已经堆起了笑,正准备迎接第一位客人。
对方却冷冷一笑,“我是白府主母身边的宋嬷嬷,我就是来瞧瞧大少爷瞧上的人。”
宋嬷嬷往里头的凤云昔扫了眼,眼中闪过嘲意。
钱七一听,顿时就黑了脸,“既然不是买药的,就请你离开,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这时候已经昏暗,街上灯笼也点了起来。
光线折射下来,正好打在宋嬷嬷的脸上,更刻显得她眉眼刻薄的挑剔。
“美则美矣,只是白家可不是谢家,任你随随意意的踏进门槛。夫人就是差我过来瞧一眼,顺道与你说一声,大少爷将来是要继承白府的,以你这样的身份还远远攀不上,若是识趣,骓阳城随你落脚,我家夫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越过了线,我家夫人也不容得你这样的人连累了大少爷。”
警告的话语摞下,宋嬷嬷就走了。
“呸!什么玩意!”钱七气得双拳紧握。
“看来白府内部也不和睦。”凤云昔风轻云淡的吐了一句。
钱七不明道:“千棠姑娘,你这也能忍了?”
凤云昔道:“我的目的达到,只要白府的人没有碍到我,随他们。”
那是白廣自己的事,她没必要掺一脚。
“可要是他们还再来说些难听的话……”
“那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凤云昔摆了摆手,回到里面的屋子捣药。
门庭清冷,他们也闲了下来。
于是,钱七就琢磨着是不是要重新开家包子铺。
晚上,凤云昔拿着银针正给自己另外一只手行针,另一只手的伤口愈合了不少,足够让她有力气使针和包扎。
一刀下来,血水哗哗的流,凤云昔靠着屋角,借着灯光给自己重新缝伤口。
门外突然响起声音,凤云昔一抬头就看到元安愣愣的看着她。
凤云昔眼眸一眯:“关上门。”
这屋子并没有人住,她担心凤宴笙中途醒过来,所以才跑到了这边。
元安起夜,看到这儿有灯光,一转进来就看到令自己惊讶的一幕。
“你,你的手……”
“过来帮个忙,”凤云昔索性就将手里的线放下,示意元安过来。
“我,我不会。”
元安的医术确实是不错,可他根本就没搞清楚状况,哪里敢做。
“不会我可以教你,过来,血流得太快,不想我失血过多而死就过来。”凤云昔的脸上血色尽失,一副快要流血致死的模样吓得元安不敢怠慢,赶紧走过来拿起血淋淋的针线。
“这……你手怎么受了伤?”元安眼尖的看到皮肤旁边的旧伤痕,瞪了瞪眼。
“废了。”
“什么!”元安还是头次知道凤云昔的双手原本就是废的。
那现在这是……
想到了什么,元安徒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凤云昔。
凤云昔忍着疼痛,指挥着元安的动作。
元安看着这手伤,冷汗都流了一身,动作小心翼翼,心怦怦直跳,真怕戳错了地方。
以这种方式接手筋的,元安生平第一次见识,心中骇然莫名。
对凤云昔的身份表示出了深深的怀疑……一个商贾家的丫鬟,有这样的医术,太不真实了。
第56章 【056】找茬
“今晚的事不许透露。”
等一切结束,元安听到凤云昔的话抿紧了唇,点头。
有些事,元安知道不该问。
“晚了,你下去休息吧。”
元安转身就走,在门口边上又退了回来,看着凤云昔:“你……”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凤云昔苍白的唇微动。
元安郑重点点头,扭身走了。
凤云昔虚脱了力靠在椅子上,吊着那只手。
这只右手比左手伤得更严重,她本想留在后面再慢慢治疗,现在她等不及了。
疼痛蔓延着整具身体,让她连抬动的力气也没使得出来。
只能吊着让右手伤口的血慢慢凝固,屋子里漫开的血腥吸引了外面守夜的少年。
他的身影撑在二楼的窗口位置,手刚刚摸到了窗棂,里面的凤云昔就出声:“我没事,你回去吧。”
少年楼远尘伸手的动作一顿,等了一会,他才离开。
凤云昔闭眼休息了一下才强忍着疼痛起身去整理屋里的东西,她收拾得很慢,抱着剑靠在一楼院子里的楼远尘将上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却文丝不动的等着。
凤云昔上了药包扎好,回到屋里,凤宴笙已经睡得死沉,凤云昔勾起苍白的唇一笑。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会那么急切,完全可以和谢家那些人慢慢耗。
风云昔满足的躺了下来,窗外掠过一抹暗影,凤云昔仅是一眼瞥过就没有再理会。
次日。
钱七又上街去购买药材,大多数是从一些村民手里购得。
做药材生意的实在太坑了,价格比村民自己采摘的还要贵上一倍。
凤云昔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法买得起,只能一点一点的从乡下村民手中购买。
可这事,就给凤云昔的药回堂添了麻烦。
凤云昔的手重新划伤了,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惨白。
牌扁是临时让钱七请人写了挂上去的,凤云昔就想请人刻字,由楼远尘抱着写了字的牌扁去到了木工坊间。
凤云昔用伤口已经愈合不少的左手轻轻牵着凤宴笙,站在木工坊外。
她今天过来也并不只是想要刻字,还想请这里的师傅给她弄些药柜子,柜子的要求有些特殊,所以她才亲自跑一趟和这里的师傅说。
有雕刻功底的师傅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家,他儿子和孙子都在屋里帮忙,顺便学习他的木工技术。
凤宴笙和老师傅的孙子正在说话,凤宴笙长得漂亮,木工的孙子脸红红的正教授凤宴笙一些基本雕刻方法。
凤宴笙一双眼亮晶晶的,看样子对这一行很是感兴趣。
“哇!这是你雕的吗?真漂亮!”
凤宴笙拿起木工孙子手边的人头木偶,赞叹道!
木工孙子脸更红了,十岁的孩子,有点腼腆,天天对着一堆死木头,很少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所以从一开始都只有凤宴笙在说话,那孩子则是偶尔张嘴回答凤宴笙的话。
老师傅姓吴,而吴木工的孙子叫吴忱。
吴忱听到凤宴笙的赞叹,红脸小声说:“我还没学到家,爷爷的才是漂亮。”
“可我就是觉得你雕得漂亮……能送我一个吗?”
吴忱抬头不小心瞥到凤宴笙黑亮的眼,刷地又低头,继续雕刻手里的木头。
“我另外雕一个送你,这个是失败品。”少年连忙收起凤宴笙手中的木头雕刻。
凤宴笙有些失望,“哦,那好吧。”
说完,凤宴笙就兴趣缺缺的走回到凤云昔的身边。
凤云昔正和吴木工说自己想要的东西,见自家儿子贴过来,又见他神情不太对,问:“怎么了?”
凤宴笙往吴忱那边瞧了一眼,然后摇头。
凤云昔跟着看了一眼,没说话。
吴忱感觉身边突然站了一个人,抬头,看到比自己大几岁的黑衣少年正冷冷的站在身边,吴忱冷冷打了一个颤。
“木头,多少。”
“……”吴忱疑惑的张唇。
“价格你开。”少年淡淡补充。
吴忱这才知道少年想要什么,把手中雕得不太像样的木头递过去,解释:“我没雕好……”
吴忱的水平太差,只雕了一点点的轮廓,看上去有点四不像。
楼远尘淡淡的接过,丢下一人铜板,让呈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凤云昔等师傅刻好了字,又牵着凤宴笙上街买些小吃,凤宴笙却没有什么精神的摇头,凤云昔有些不太明白他怎么了。
回到医馆,楼远尘一跃而起挂上牌扁,走到后院呆着。
从怀里摸出那块雕得四不像的木头,又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嗖嗖的好几十下的削着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