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铭淡笑，“我已经说过了，就是炫耀，得到了别人未得到的东西，当然想炫耀。”
“真的？”
“我发誓，是真的。”
“你发毒誓！”柳勤咬牙切齿，“别怪我这么咄咄逼人，我总有古怪的预感，认为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张希铭的面色突然严肃到吓人，“你真的……要我都说出来？”
被面前这双犀利的视线注视，柳勤的心竟然狠狠一抖，“我……算了，别说了。”说着，垂下眼。
柳勤是真的怕了，她怕张希铭说出什么本不该说的，诸如……
然而柳勤没发现的是，张希铭挑了下眉，缓缓勾起唇——这可是她自己放弃机会，别怪他不说实情。
一时间，两人沉默。
周围人来人往，不少人好奇地看过来。
少顷，柳勤调整好了情绪，再抬起的脸上已没了娇羞。
张希铭略有失望。
“明天就是决赛了，加油。”柳勤道。
张希铭轻笑，“你让我加油，就不怕你们班输？”
“谁赢全凭实力，没什么怕不怕的。”
“你倒是大义灭亲。”
“也许最后灭的是你们呢？”
“不可能。”张希铭道。
柳勤白了一眼，“现在说什么都有打嘴炮的嫌疑，明天决赛见了。”说着就要转身。
“喂，”他叫住她，“你去哪？”
柳勤回头，“还能去哪？当然回班级了，有什么事吗？”
“晚上你们吃宵夜，司亦瑾邀请我了，本来我拒绝，但听说你也参加。”张希铭道。
柳勤瞠目结舌，“司亦瑾是疯了吧？明天和你们比赛，今天晚上请你吃宵夜，就算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也没这么友谊的。”
张希铭忍不住笑出声，“篮球赛没你想的那么激烈，大家也都打着玩玩。”
“谁管你玩玩不玩玩，今天你不许去！”柳勤跑到张希铭面前，郑重其事地叮嘱。
张希铭眨了眨眼，“你这是怕我趁机给他们下泻药？”
“当然不是，”柳勤解释，“你这正义的使者怎么能干那种暗害的事？我是觉得影响不好，虽然你和司亦瑾关系好，却不代表你和其他队员关系也好，何况你们十几岁正是冲动的年纪，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张希铭静静看着柳勤，回味着她的话。
“喂，你听见了吗？晚上你别去，大不了……大不了我也不去了。”
“放心，司亦瑾邀请我，我没同意。”
柳勤听张希铭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世界上你最靠谱了，不说了，我先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就跑了。
人走了，张希铭却依旧站在原地，幽黑的双眸深不见底，“正义的使者？真瞧得起我。”
第401章 这话，真够难听的
傍晚。
蓝雨祁家。
实验高中请来的数学老师正在给两人补习数学，虽然每周一三五英语、二四六数学，但明显数学进度要比英语慢上许多，一方面因为数学要分代数和几何等细分；另一方面是因为英语只要死记单词死背课文便能大幅度提高，但数学没有一个好基础、一个良好的思维逻辑习惯很难有建树，所以提升起来比英语困难许多。
相比来说，柳勤的进度还好，蓝雨祁虽然说是很努力的学，但到底还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趁着讲完例题，家教老师上厕所的时间，柳勤小声问道，“是不是集中不了精力？如果你实在听不进去，我们就和老师请假吧。”柳勤道。
蓝雨祁心虚，摇了摇头，“不，我能听进去。”
“别勉强。”
“不勉强，”蓝雨祁道，“不说了，做题。”
“好。”柳勤开始写家教老师留下的作业，但还是担心蓝雨祁。
柳勤知道，蓝雨祁无法集中精力是因为楼下的某个小餐馆，司亦瑾等人正在聚餐；柳勤还知道，蓝雨祁明明集中不了精力却咬牙撑着，目的是让她能多听课。
柳勤看着蓝雨祁的测验，突然笑了下。
“你笑什么？”蓝雨祁问。
“我笑是因为，突然觉得人真有趣。”
“……笑话我？”
“不是，”柳勤道，“雨祁你觉不觉得人很有趣，当真心对一个人好时，往往什么都不肯说、不肯表达；但当虚情假意时，便恨不得昭告天下，生怕外人不知道他的好。”
蓝雨祁皱眉，“你这家伙就是心思重，别胡思乱想了，快做题。”
柳勤点头，“好。”收回思绪开始做题。
庆幸的是，后半节课蓝雨祁多少也听了进去，课程没这么难熬。
……
当两人赶到约定的饭馆，发现七人的饭已经吃完，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正一边喝茶水一边聊天。
见柳勤和蓝雨祁到，众人立刻热情打招呼。
“你们来了？快坐下休息会，柳勤你点餐。”司亦瑾道。
柳勤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冯尉指着身旁的位置，“勤勤，坐这。”
柳勤瞪了一眼，“抱歉，我和你不熟，别叫得这么熟悉。”
一时间，小包间里满是暧昧。
十几岁的正是萌动的年纪，说完全不懂或不在意是假的，包括男生。
最后，柳勤拽着蓝雨祁挤到了鲍旭东和白泉中间。
蓝雨祁见自己不用挨着司亦瑾，也放了心。
柳勤和鲍旭东、白泉也算有渊源。
坐下后，柳勤道，“组长，下周又是我们组值日了是吗？”找了个话题。
没错，渊源就是值日。
白泉笑道，“提起值日，我就得感谢柳勤……”
“叫什么柳勤，叫柳老大。”一旁的岳峻纠正。
“对对对，柳老大，”白泉哈哈大笑，“怎么能直呼我们篮球队老大的名讳？”
柳勤叹了口气，“你们别说话行吗，我气都气饱了，让我好好吃个晚饭吧。”
“开玩笑开玩笑，我继续说，”白泉道，“如果不是你，估计我和老鸨得值三年的日。”
蓝雨祁点了两个菜和两碗米饭。
“那不是我的功劳，是雨祁的，”柳勤纠正，“我最多是参加值日，但真正扭转我们六班风气的是雨祁。”
“对，我们六班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好了。”徐宁道。
“说真的，之前学校没分快慢班，但默认一班最好六班最差，现在别人说我们六班差我第一个不服。我们拥有大榜第一的贺学霸，拥有财富第一的司老板，拥有武力第一的蓝……咳，柳老大。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运动，我们班虽然没排第一但也不是到第一，我们再不是最差的班了。”
“对！”
“明天的比赛，我们也要赢！”
“要赢！”
一群人打了鸡血一样喊口号。
柳勤端着茶碗喝热水，置若罔闻。
冯尉趴在桌子上，“嘿，柳勤。”
“嗯。”柳勤淡淡道。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柳勤顿了一下，之后放下茶碗很认真地看过去，“记得，我们重新强调一下约定怎么样？”声音不小。
正在喊口号的人停下，看向两人。
“强调？”冯尉不解的。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
柳勤道，“竟然是赌局，就要公平，你赢了答应你的条件，我赢了答应我的条件。你说过，如果你这次月考考到大榜，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同样，如果你没考到大榜，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冯尉眼珠子转了转，“但之前你并没提要求。”
柳勤勾唇，“我再说一次，赌局就要公平，如果不公平还叫什么赌局？冯尉同学，请别指望这世上除了你亲爹亲妈外的任何一人对你无条件付出，懂吗？”
柳勤的话很刻薄，尤其是对一个好面子的男生而言。
其他人面色各异，冯尉的脸色也挂不住。
桌子下面，蓝雨祁轻轻捅了柳勤的腿，让她看在东道主司亦瑾或看在明天篮球比赛的份儿，给冯尉留个面子。
而柳勤则是看向蓝雨祁，冷冷道，“雨祁你不用提醒我，我这个人情商虽不算是特别高，但说话办事很考虑对方的感受，我一次次给他留面子，他却一次次得寸进尺，我觉得我再不把话说清楚，我都有欲情故纵的嫌疑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柳勤还是那个不好惹的柳勤，虽然最近表现得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