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6班要输吗？我还以为是黑马来着。”
角落里，冯尉被拖了过来，却依旧面无表情。
“我得罪你了？”柳勤小心翼翼地问。
冯尉扯了下嘴角，“没有。”
“那你怎么情绪不佳。”
“呵，”冯尉慢悠悠地转过脸，眼神却是淡淡的随意，“为什么我就要天天好心情？为什么我情绪不佳就一定要因为你，你以为你是谁？”
柳勤顿时火了，“你神经病吧？我是关心你才问你，你凭什么这么喷我？”
“关心我？”冯尉讥笑，“我可不是今天才心情不佳，如果你真是关心我，能拖到现在才发现？你是高看自己智商还是小瞧别人智商，你为什么突然来关心我，难道我看不出来？还不是司亦瑾想赢所以求蓝雨祁，蓝雨祁再去求你，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小人物！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柳勤震惊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事实如此。”冯尉冷笑。
司亦瑾后悔了。
是真后悔了！
原本冯尉情绪低落就低落，好歹还能打球，只要其他人发挥得好就行。
但是现在可好，冯尉直接情绪失控，这球还怎么打？
裁判示意时间到，要继续比赛。
司亦瑾没办法，只能让白泉先上去顶一下。
白泉叫苦不堪——他虽然也能打两下，但哪敢打决赛呀？如果因为他上场而导致比赛输了，他真想自刎以谢天下了。
比赛继续。
柳勤和冯尉依旧僵持。
比赛开始，没了冯尉的6班球队，好像……更弱了。
柳勤叹了口气，“冯尉，你到底怎么了？”
“你连我为什么心情不好都不知道就来安慰我？”冯尉静静道。
“难道因为不知道对方心情为什么不好，就不能来安慰了？你用的是哪门子的逻辑？”
“我心情不好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没数！如果我是你，就别婆婆妈妈的玩我猜猜猜的游戏，大老爷们直接说出来。”
“……”被柳勤缸，冯尉一时间语噎。
看向比赛，冯尉眼神平静，“我做得，好像确实不对。”
“怎么又不对了？”柳勤哭笑不得，“求你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好吗？我现在越来越迷糊。”
冯尉看向柳勤，“我喜……”
第397章 牡丹花的拳头
声音戛然而止。
柳勤有些怕，怕后面两个字是她想象中的两个字。
活了两辈子，如果连这么狗血的桥段都猜不出，那她要么装的、要么是真傻。
“什么？”柳勤暗暗咬牙，决定挑破。
冯尉叹了口气，“算了，我喜欢打篮球。”
“……”柳勤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既然喜欢打篮球，就应该像司亦瑾那样看见球赛便热血沸腾，为什么心情低落？”
“呵，”冯尉傻笑，“说认真的，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什么人都不喜欢，”柳勤想也不想就回答，“在高中阶段，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可能有喜欢的人，我没有风花雪月的资本，一切等考上大学再说。”
“如果呢？”
“没有如果。”
“就算没有如果，有个标准也好。”冯尉追问，“最起码，我也有个奋斗的方向。”
“……”柳勤的脸突然红了，眼神尴尬，轻声道，“我……我有什么好？”
“我也不好。”冯尉道，“快说，说完我去比赛。”
“……哦，”柳勤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什么原因，心跳得厉害，“我喜欢上进的人，有追求的人，我允许他失败，但却不允许放弃。”
“只要这样，你就会喜欢？”冯尉低头，目光咄咄。
柳勤不敢与他视线相碰，“我都说了，暂时我没精力考虑风花雪月，就算有精力……也不能所有上进的人我都喜欢吧？如果那样，我不得三天两头地换男朋友？感情这种事，喜好归喜好，但缘分也是必不可少。单单有缘分是不够的，但只有喜好没有缘分也不免遗憾，不是吗？”
“行，我知道了。”冯尉说完，就要走。
“你去哪？”柳勤下意识拉住冯尉的手腕。
冯尉一愣，死寂若灰烬般的眼神猛然闪出光彩，“亲我一下。”
“呃？”
“亲我一下，我去好好比赛。”
“……”
“鼓励之吻。”
“我才不！你愿意比赛就比赛，不愿意比就不比，比赛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凭什么要我亲你？”柳勤赶忙放开他的手腕，向后闪。
冯尉轻笑出声，“不用躲，别说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能拿你怎样，就算周围没人，我也打不过你，就你那虎劲儿一上，我根本不是你对手好吗？”
“我不亲你。”
“你都能安慰我，就不能亲我一下？”
“冯！尉！”柳勤恨不得咬断他的脖子，“先不说亲……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只说这么多人呢……影响不好！”
“也不是没亲过。”
“但……”
突然，柳勤只觉得面前一暗，身前高大的男生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低头亲了她额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后退到安全距离，“你不亲我，我亲你。”
人群发出不小的起哄声。
虽然比赛还在进行，但是满满的人群也只有一半人在观赛，毕竟八卦比什么篮球赛好看多了。
六班同学自然不想放过柳勤的八卦新闻，而一些外班的同学与其说来看球赛，倒不如说是来看黑马冯尉，眼神自然也跟着冯尉走。
所以这一亲，再次成为爆炸新闻。
“冯尉，我打死你！”柳勤炸了，论起拳头就要揍。
冯尉左躲右闪，“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保持沉默，不然外人以为我们打情骂俏。”
“呵呵，我直接把你打死了，看谁说我们打情骂俏。”击中了一拳。
“疼疼……疼疼，姑奶奶回头再打行不行，让我打完球赛，你随便打，不然你给我打伤了这比赛真就输了。”
“不要脸，你以为地球没了你还不转吗？没有你，我们六班一样赢？”
“别傻了，也就司亦瑾球好一点，其他人勉强说没毛病，球打得真一般，你……哎呦……你这是真不想让我上场了？”
最终，柳勤强大的理智战胜了愤怒，她勉强收回拳头，“哼，暂时饶过你，如果我们班赢了，姑奶奶我心情好就放过你。如果输了，绝对打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冯尉做了个鬼脸。
柳勤翻了个白眼，“拜托，人家是死在牡丹花下，可不是死在牡丹花的拳头下。”
“……好像很有道理。”
当冯尉回到休息区的前排时，已恢复了平日里贫嘴狡黠的阳光大男孩形象，周身洋溢着使不完的活力和热情一般，对着场上高喊，“喂，你们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下，换我上场。”
司亦瑾见冯尉恢复，激动得险些哭出来，“休息，休息，申请休息。”
裁判体育老师翻了个白眼，“一个学校比赛差不多就行了，你们还想打出NBA两分钟暂停一次的效果？”
吐槽归吐槽，还是允许了休息。
柳勤回到蓝雨祁的身边，冯尉归队，司亦瑾和队员开会。
冯尉都笑得灿烂，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开了滤镜的牙膏广告模特一般。
冯尉灿烂得让司亦瑾心虚，“我说，你又借机让我妹妹亲你了？这回亲哪了？”之前在比赛，自然没精力去看两人。
冯尉伸手指了下嘴唇。
众队员倒吸一口气。
岳峻一拳砸在冯尉的肩上，“你小子可以呀，竟然把咱们柳老大拿下了，还Kiss了！”
“说，你小子是初吻不？”于均炜也暧昧地挤了挤眼睛，“要说不愧是柳老大的男人，就是有缸，竟然公然kiss。”
“停停停，你们说什么呢？”冯尉道，“这回不是她亲我，是我亲她。”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说嘛，我们柳老大哪是那么容易就搞定的？肯定是你趁老大不注意亲的。”
“对呀，就是趁她不注意亲的，险些被打死，”冯尉指了指自己手臂上淡淡的淤青，“那又怎样？反正我是亲到了，我赚了。”
“行了行了，我妹妹你也亲了，这回能好好比赛了吧？”每次用到柳勤，司亦瑾都会把“妹妹”的称呼叫得格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