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听罢,简直是怒发冲冠,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得强压住自己的怒气,“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不止是你,连封少泽,本王都不会放过。”
风飞玉僵了僵。
白月笙却并不打算再理会她什么,转身即走。
身后,战坤拿起那张纸,到了外面,颂先生就侯在那里,直接接过看着,细细研究。
白月笙问道:“怎样?”
颂先生沉吟很久,道:“应该是对的,所有的症状都吻合,但这个风飞玉心思深沉,老朽怕她会不会故意给咱们一张方子,让咱们入套……如果王妃所中的毒是好多种,难免会相互牵引,如一旦用错了药,怕是……”
白月笙似乎永远带着褶皱的眉心越发的深锁,半晌,他问道:“封少泽到何处了?”
“已经快到项城了,离这里不过百里。”
“继续盯着那队人。”
“是,只是他身边还隐约跟着两队血滴子,这个疯婆子在咱们手中有些棘手。”战坤沉声说着,“如果她一直用王妃的毒拿捏我们,拖到血滴子和封少泽找来,鄱阳湖上诛杀血滴子一事,势必会牵连到我们身上来,这……”就是和皇上公然叫板了。
“如果避无可避,那便不要避了。”沉吟了一会儿,白月笙慢慢道,这些年,龙座上那位,对自己何尝不是猜忌良多,血滴子那件事情,就算不是在最近被发觉,以白月川的机敏,也不会瞒的太久,因为红袖大长公主固然老谋深算,也有找风飞玉的动机,但她没有收下玉家暗营,绝对没有那么快准狠的绞杀血滴子的势力……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白月笙看向颂先生,“这药方你要仔细研究,最近这几日,都以王妃身上的毒为重,别的事情可暂且先不考虑,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是,老朽明白……这方子,老朽想着可否等王妃清醒之后一起商榷一些,毕竟毒在王妃自己身上,王妃本身又是医中好手,相信对这方子是否正确会比老朽更了解些。”
“嗯。”白月笙点头,“只怕……”她被毒折磨的精神不济,会有力气研究商榷吗?
几人又是缄默起来。
……
蓝漓睡了两日一夜,到了第三日的傍晚,才稍微恢复了几许精神。
醒过来的时候,战英正靠在床边打着瞌睡。
战英这两日也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蓝漓,深怕出点什么不可知的问题,就算蓝漓睡得安生,她也是紧盯不放,直到晌午的时候实在有些顶不住,这才打了会儿盹。
可即便是睡着,她浑身也是处在戒备状态,蓝漓刚一动,她就醒了。
“王妃!你可算醒了!您身子还舒服吗?疼不疼?”战英连连问了几句,才想起,“我先帮您打水洗漱。”
蓝漓低声嗯了一下,自己起身披衣,因为那散气消耗了太多,如今举手投足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战英打了水回来,正巧看到蓝漓穿衣,忙放下水盆过来接手了她的动作,蓝漓也不拒绝。
一边穿戴,蓝漓一边问:“王爷呢。”
战英道:“王爷陪了王妃两日,方才出去了,说了一个时辰便回来,如今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战英忽然笑道:“回来啦。”她是习武之人,无感灵敏,加之白月笙没有可以隐藏脚步声,所以刚一入小楼,战英便听到了。
战英起身去取干布的功夫,白月笙已经到了房门前,见蓝漓醒了,喜出望外,“心儿。”
他走上前去,接手了战英的活计,摆手让战英退下,然后坐在床榻边上,帮蓝漓擦拭手脸。
蓝漓笑了笑,“让你担心啦。”
“傻瓜。”白月笙叹息一声,“我们之间,需要说这些吗?”
蓝漓笑意加深,“的确是不需要。”
白月笙又清洗了干布,朝着蓝漓坐的近了些,蓝漓将脸也凑的近了些,好让白月笙帮她擦拭。
白月笙莞尔,捧着她的脸蛋认真的清理着,觉得手中那原本圆润的下巴有些尖了,忍不住蹭了蹭,“你瘦了,等回了京之后,必定要想办法将你喂的胖一些才好,抱起来都没几两肉。”
蓝漓哭笑不得,“以前不是听人说你喜欢纤秀女子的吗?怎么会嫌我瘦?”
白月笙明锐的听出什么,“听人说?听谁说的?”
蓝漓轻咳一声,“没啦没啦,都是道听途说——”
“快说。”白月笙却不放过,“到底是听谁说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这种误会我得好好与那人清算才是。”
蓝漓架不住他央求,实则也是精神不太好,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和他纠缠,便叹息一声,道:“白钧浩呢……”
当时白钧浩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听说,她似乎是对白月笙有点那什么意思,便半开玩笑半打趣的说她不符合白月笙的要求,因为白月笙喜欢纤秀女子,换言之,瘦!高挑!
蓝漓不是皮包骨型的,而且当时没长开,自然和纤秀没有半点关系。
白月笙一怔,“我看是他喜欢吧。”
“好啦,人都生死不明了,你还这么多怨气。”那话里话外带着的几分酸气,蓝漓自然是分毫也没错过,不由无奈一笑,道:“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吃些陈年的老醋,我没有好到让那么多人惦记呢。”
“怎么没有?”白月笙理所当然,“你就是那样好。”
蓝漓无语了一会儿,问道:“最近不见陆泛舟,他是走了?”
第286章 风神医来了
“怎么没有?”白月笙理所当然,“你就是那样好。”
蓝漓无语了一会儿,问道:“最近不见陆泛舟,他是走了?”
白月笙却是沉默了。
蓝漓小心翼翼的多瞧了他一眼,“我不该问吗?”
“你该问吗?”白月笙反问,忽然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带着几分自我厌弃,叹了口气,道:“哎,该问,他救你的命在前,问问也是应该的。”自己这乱吃飞醋的毛病,怕是要改一改了吧,不说别人看不下去,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过眼了。
蓝漓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他人呢?”
白月笙道:“我让他回京去了。”一来不喜欢他和蓝漓走的太近,二来京中的事情也的确需要人盯着点,朝中如何他不关心,他主要担心的是耽误滨州治灾的事情。
滨州的事情,这一年来一直是陆泛舟和蓝烁负责,陆泛舟一走,户部必定乱套,肯定要耽误滨州的事情。
“怪不得……”蓝漓呐呐。
白月笙问道:“怪不得什么?”
蓝漓笑道:“这几日没见他,想着他是朝廷命官,必定也是公务繁忙的,肯定是回京去了。”
白月笙拍了拍蓝漓的手背,道:“你今日觉得如何?”他看着蓝漓,虽是醒了的,但看起来精神并不怎么样。
蓝漓点点头,“还好。”
恰逢此时,战英准备了食物送了进来。
因为蓝漓睡得时间久了,所以准备的都是些好下咽的瘦肉清粥,战英端到了跟前,给蓝漓盛了一碗,“此处位置靠南,吃喝难免口味和京城有所差异,属下怕王妃吃不惯外面的,让坤哥哥那里盯着厨房按照我们王府水阁的做法煮的,可能味道未必尽如人意……”
蓝漓道:“有心了。”
白月笙接过粥碗,道:“你退下吧。”
“是。”
战英离开之后,白月笙打算亲自给蓝漓喂粥,蓝漓试探着想要拒绝,奈何身上的确没什么力气,索性叹了口气认了命。
因为睡得时辰着实久了,蓝漓倒也吃了两小碗粥,粥的味道比不得在王府水阁的时候,但不知是因为她饿着还是怎么,那滋味尚算不错。
吃罢,净了手,白月笙照顾着蓝漓靠在靠枕上,然后盖好了毯子。
蓝漓想阻止他又拦不住。
等一切准备就绪,白月笙将那张纸拿出,放到了蓝漓面前,“你瞧瞧。”
蓝漓一边打开一边问,“这是什么?”她是医者,自然是瞧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张方子,所用的东西都有些生僻,瞧着倒似是……
蓝漓滞了滞,忽道:“风飞玉给的?”
“是。”
白月笙叹了口气,“本不忍心你再操心劳神,但风飞玉那个人心计太过深沉,颂先生又不是很确定,只好拿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