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点头,但脸色却还是不好看。
白月笙心中一动,“你怕?”
蓝漓强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些软软滑滑的东西特别没有好感,看到了便浑身发憷。”
白月笙笑道:“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东西,你在我的印象中可不是这样的。”
“你……”蓝漓无语,有点体会方才被自己笑的时候,白月笙的感受了。
白月笙也是见好就收,上前拍了拍她脸颊,道:“没事没事,一条蛇而已,有我呢,不怕。”
那姿态,跟哄小孩子一样。
蓝漓越发无语,索性不去理他。
白月笙笑意加深,却也没得寸进尺,将那条蛇用树枝挑起,丢的远了一些,才回头去弄吃的。
今日吃的是烤鱼。
白月笙虽从未做过吃的,但到底是天生聪敏,做的东西总比蓝漓当初烤的鱼要美味的多。
吃着烤鱼,蓝漓瞧着趴俯在不远处的风飞玉。
她趴在那里,一早上没动过了,白月笙说是点了周身大穴,因为自己身上毒素的缘故,白月笙不会轻易让她死去。
两人相互照顾着吃好了,白月笙起身,隔空的气劲打到了风飞玉几处穴位上,只听一声低低的闷哼,风飞玉悠悠醒转,轻轻咳嗽了两声。
将几个涩果子丢在了风飞玉的面前,白月笙淡漠的转身。
风飞玉恢复了几许立即,立即手脚并用的将那几个果子捡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口味,直接狼吞虎咽。
蓝漓瞧着,心中难免有些不忍,可想起这妇人的心计和使毒的手段,她又硬生生压下心中不忍,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心肠柔软,尤其这风飞玉,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那夜那些屠戮渔民的人,后来白月笙告诉她是皇帝亲随死士血滴子,那岛上都是些淳朴无争的渔民,自然不会跟血滴子有什么牵连,而那些血滴子是去找人的,唯一也最有可能的便是风飞玉。
她既然能被血滴子盯上,必然不是简单人物,自是不好相与的。
想通了这点,蓝漓淡漠的转过视线,恰逢白月笙到了跟前,“吃饱了吗?”白月笙问。
蓝漓点点头,“好了……对了,消息可送出去了吗?”蓝漓记得,上次即便是他们在孤岛上,白月笙也想到了办法送信出去。
“前几日就送出去了,差不多今明日,战坤他们也该到了。”
“那便好。”蓝漓迟疑了一会儿,又道:“那些血滴子那么凶狠,也不知道战狂战英他们有没有受伤……”说着,蓝漓面上露出担忧神色。
“战阁七星并不比血滴子要差,你不必太担心。”
蓝漓点点头,“那……”她想问什么,想了想,又没说话。
白月笙不咸不淡的道:“放心,陆泛舟那家伙贼着呢,也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的,即便是血滴子,也奈何不了他,怕是只有被他摆布的份。”
蓝漓颇有些无奈的道:“你这是什么口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陈年老醋的味道了,他救了我,我关心一下他的安危也是理所应当的啊……”就是因为怕他多想,所以蓝漓后面那句话才没说出口,没想到白月笙这家伙还是多想了。
白月笙冷哼一声,“他那小子,没安好心。”他总下意识的觉得,陆泛舟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在蓝漓这件事情上,经过这次掉落玉龙河,他那种感觉便更为浓烈了。
蓝漓哭笑不得,索性也不去理会他,胸腹之间,那毒素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不敢动作太大,因为每动一下,都牵动的身体疼的抽气。
白月笙也极快发现了她的什么,上前抱着她,“又痛了?”
蓝漓慢慢点头。
白月笙脸色阴沉,恨不得将害得蓝漓如此艰难的罪魁祸首直接五马分尸。
可他的声音却十分的温柔,“那你告诉我,我怎么能帮你?以前风神医说过,内力可助益身体恢复,我能帮你吗?”
蓝漓摇摇头,“不行。”就算有那种说法,至少要懂医又懂武的人才能正确运用,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的好的,白月笙上次灌注的内力可让她难受了好几日,这才消散不久而已。
白月笙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抱歉,“那我抱着你好了。”
蓝漓慢慢点头,将脑袋埋在白月笙怀中深处。
这次的绞痛,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停止,那时候蓝漓已经浑身发汗,额头前的碎发全都贴在了脸颊上。
她慢慢坐起身子,抬手想将那些发丝拢一拢。
白月笙的动作却是更快,用干爽的衣袖帮蓝漓擦去汗珠,轻声问着,“好些了没?”
蓝漓嗯了一声,却要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深怕痛呼出声,让身边这个男人越发的自责起来。
就这样靠着坐了好一会儿,身体脏腑上的疼痛慢慢消减了去,蓝漓坐起身子,道:“好了,没事了。”
她注意到,白月笙的身子一直紧绷着,似乎比她还紧张艰难,等着蓝漓说出没事,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眼中,对那风飞玉的憎恶却是越发的深沉了。
可这海岛之上,毕竟是没有药材的,想要解毒太难了,还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岸上去才好办,也不知道战坤他们收到消息没,何时会找到此处来……
疼痛太过剧烈,即便是这会儿消散了,她也靠着好一会儿没有动,之后便有些困乏,竟然不知不觉在白月笙怀中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事情。
白月笙就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编着藤条和篓子,方便备用。
蓝漓瞧着,眸光微微一暖,挪着身子刚站起身来,白月笙便回了头。
“醒了?”
他本盘膝坐在草地上,此时也站起身来,快走了几步上前将蓝漓扶住,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都睡了两个多时辰了吧,还多睡,我又不是猪。”
白月笙莞尔,“做小猪没什么不好的。我照顾着你。”
蓝漓无语,瞪了他一眼,“好了,把你衣服脱下来吧,都划了两道口子了。”
白月笙挑眉,“我没听错?你这是要帮我补衣服的意思吧?你真的会?”
蓝漓并不是个笨的,但是骨子里有时候有一股懒劲儿,许多事情不是不会做,而是懒得做,但现在在这里不一样了,这里只有白月笙和她自己,要懒成什么样去?
蓝漓瞥了他一眼笑道:“难不成要让你衣不蔽体吗?快脱吧。”
白月笙剑眉高挑,“你会的话……那你有东西可补?恕我直言,似乎是需要针线的吧?你有?我与你在一起那么久,你身上带些什么东西,我素来都是清楚的,可没有那些东西。”
蓝漓哭笑不得,“你还真了解我。”她从自己衣服的里襟里拆出一个小布袋,道:“喏,你看,那救了我的柳氏,瞧着我衣衫破了没法缝补,也以为我是因为没有针线包的缘故,便自发自动的在衣襟里侧给我缝了一个,现在算是正好排上用场了……”说到此处,她面色微微一凝,“岛上发生那种事情,也不知那柳氏……”可还活着。
白月笙怕她想的自责起来,当即起身将衣服脱下,交到她手上,道:“快去吧,等会儿入夜该冷了。”
“好。”蓝漓回神点头,抱着衣服到了树干跟前靠着坐下,细心的对着那道缝隙开始缝补。
事实证明,她的确就是眼高手低的代表人物。
如何缝补,如何对着,明明心中想的十分的清楚,但正经儿开始做了之后,便手忙脚乱起来。
虽然没像动画片中的小熊将衣服和自己的衣服缝在一起,但那补子打的实在是……不甚美观……
蓝漓面色有些艰涩,将衣服送到了白月笙面前,别着脸,不想看他那很是挑剔的眼神。
白月笙长眉高挑,提起面前被补的几乎要变了形的衣衫,慢慢开口:“这是……补好了?”
蓝漓艰涩的点头,“是……就这样了……吧?”她说的很是不确定。
白月笙半晌无语。
蓝漓小心的问:“是不是很不入眼?不然……不然我再重新补一补吧,天还没黑,还有些时间……”说罢,她又想到什么,感觉补充,“没事,就算天黑了,可以就着火光来补,你脱下来吧。”
白月笙哼了哼,“脱了我穿什么?我冷!”说着,认命的将衣服套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