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空中跌落(62)

然后就被拦了。

保安大叔啪哒一下按下按钮,小区门缓缓闭合。

他从门卫室里出来,站在门后,叉腰看着他们,厉色道:“干什么的?”

祝楚楚一下跳脚了:“大叔你干嘛!”

“我干嘛?”保安大叔冷笑,“小姑娘,别以为带人了我就不敢拦你,你们仨都不是小区里的人吧,来干什么的?”

鱼淼皱眉,往前走了一步:“大叔,我上次还来过,您不记得了?”

保安大叔:“记得。但你身后这俩呢,尤其这个小姑娘,啊,上次鬼鬼祟祟,不知道想来干什么的,可疑得很。”

“没事儿的,他们不是坏人,都是我朋友。”

“那上次这个小姑娘在,你们怎么不认识她呢?”

“那会儿还不是朋友呗。”

“……”

保安大叔无言以对,鱼淼自持有理,大方地和他对视。

保安大叔犹疑地看她:“那上次,我看陈烺抱着你进来的,你今个儿怎么跟别的男人一块儿呢?小娃娃,做人要一心一意啊。”

鱼淼:“啊?”

她一下子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地没反应过来。

“抱?”

鱼淼听见身边的男人重复了一遍,不带情绪,淡淡地疑问,更多地却是冷。

她倏地后颈发凉,嘴巴比脑子先做出反应:“大叔,话不能乱说啊,陈烺什么时候抱过我了?那是扶,扶你懂吗?”

大叔不信,还想说什么,里面响起一个声音:“小鱼儿?”

陈烺穿着夜跑的运动服,从小区里往外走。

鱼淼简直看到救星:“陈烺哥!”

保安大叔看看他们。

陈烺:“怎么了这是?”

保安大叔问:“陈烺,这些人你认识?”

一句话,陈烺明白了原委,笑笑说:“认识,都是朋友。他们俩以前在小区里住的,您来的时候他们正好都搬走了。”

他朝鱼淼和谢梓洲扬扬下巴。

“哦哦,难怪,”保安大叔放心了,打开大门放他们进来,跟鱼淼道了声歉,“对不住啊小姑娘。”

“没事儿,您也不容易。”

保安大叔回到门卫室,陈烺看了眼两人后头睁着双眼睛瞅他的祝楚楚,挑眉打趣:“这什么旅游项目,故地重游?”

啧,怎么谢梓洲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狠了。

他寻思着他最近也没跟小鱼儿怎么接触呢。

“哪儿啊,”鱼淼说,“这叫回忆青春,陈烺哥你不懂。”

陈烺笑:“行,我不懂,你们忆,我跑步去了。”

陈烺跑出几步,反过身喊了一句:“对了,你们要是去老房区记得小心着点儿,那片已经拆了一半,没人住了,在楼下看看就得了。”

鱼淼“啊”了声,上次回来时间短,又是大晚上的她喝醉了,根本没往老房区那边走。她看向谢梓洲:“拆了……还去吗?”

祝楚楚半懂不懂的,看了眼跑远的陈烺,转回来不解地看看鱼淼,又看看谢梓洲。

沉默几秒,谢梓洲抬脚往老房区走,“看看吧。”

老房区在最里面,如陈烺所说,仅剩的几栋老房子拆了个七七八八,谢梓洲原来的家在最外面一栋,早就拆了。

砖头水泥狼藉散落一地,拆了一半的楼在夜幕里显得破败悲凉。

已然是一座废墟。

谢梓洲沉默地看着这一片废墟,黑灯瞎火,他的眼也融进黑暗里看不清。

鱼淼看着他,眉头拢了拢,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小拇指。

男人的手指像蛇,瞬间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缠着。

祝楚楚惊讶地环顾四周,尽管看不太清,但从这一地砖块水泥的陈旧和刚刚陈烺说的“老房区”中,也大概能想象出原先的楼房是个什么水平。

她喃喃出声:“这就是我哥以前住的地方……?”

没人回她。

风穿过半边断楼,拉扯出呼呼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有几分狰狞。

谢梓洲的嗓音似是被风吹得也有些涩:“走吧。”

他没松手,拉着鱼淼转身离开。

鱼淼指尖动了动,下一秒被他抓得更紧。

她不动了,任他拉着。

谢梓洲步子迈得大,祝楚楚小跑跟上,想说什么,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忍住了没出声。

-

祝楚楚玩儿了一天,是真的累了,回到家就洗澡钻回房间睡觉。

也有点儿刻意给另外两人留空间的嫌疑。

谢梓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鱼淼走过去,双手背在身后拉着,被他牵过的那只手仿佛还发着热。

她没说话,就这么陪他站着。

良久,他出声道:“又结束了一件。”

鱼淼没听懂:“嗯?”

“和谢承有关的事情,又结束了一件。”他淡淡说。

鱼淼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儿,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听他说:“还有一件。”

她大概知道答案,但不太想问。

但她不问,他也不再继续说。

鱼淼认输:“还有哪一件?”

男人转头,脸上无波无澜:“我。”

“……”

“我这条命是他给的,我身上还流着他的血。”

有什么一点点得蚕食着心底最软的那处,鱼淼听不下去,皱眉低道:“你别这么说。”

谢梓洲忽然笑了笑。

他抬手,拨开鱼淼鬓边的发,勾到耳后。

手指不经意间蹭过脸颊。

鱼淼眼睫颤了颤。

“秒秒,”他低低唤,手一顿,停在她耳垂处,轻轻地揉捏,又唤,“秒秒。”

情人般亲昵。

鱼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耳垂,有些热,心跳快得不受控制。

她有预感,谢梓洲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到现在还在恨他,”他说,温柔语调下沙哑的低音含着蛊惑,“我可能会做傻事。”

鱼淼:“别说这种话了。”

她有点儿生气,真的生气。

别开头,耳垂从他手中挣脱。

谢梓洲轻轻笑了声。

他的手往下,停在她颈侧,掌心贴上去。

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脉搏。

细腻柔嫩的肌肤下,脉搏跳动有力。

就如她人一般,永远充满生机。

鱼淼屏住呼吸,他的指腹贴在她后颈,浅浅摩挲,仿佛蛇信轻吐间扫过。

带起一阵酥麻和震颤。

他低下头。

唇瓣隔着自己的手背,印在她颈侧动脉的部位。

“好,不说,”他低道,“我听你话。”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

鱼淼受不了了,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唤了声:“谢梓洲……”

要说什么,她却不不知道。

“我听你话,”他又说,手从她颈侧离开,捉住她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从小就听。”

“以后,一辈子,都听。”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粗!我好长!洲宝告白了!

-

补个作话顺便告诉大家日万失败了(。

实在忙不过来了,日得我身心疲惫,主要是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下一章起还是每天晚上九点更新qwq

第48章 琉璃水彩(6)

室内很安静, 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谢梓洲捉着她的手, 垂眸安静看她,不催不急,等她的反应。

鱼淼愣了好一会儿, 他的话由近到远, 又由远到近, 一个字一个字拆开, 在脑子里滚过一遍又一遍。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回神, 看着他三分不可思议, 七分犹疑不定地问:“谢梓洲,你刚刚……”

不等她说完,谢梓洲接道:“我在告白。”

他说得平静自然, 这件事早就该发生一样。

鱼淼张了张嘴, 好像瞬间的万籁俱寂后一瞬间迎来草长莺飞,心跳一瞬间加快,着了火似的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仿佛她也等了这件事很久。

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反应一向迟钝。

就像林以珂说的,如果不是当初谢梓洲被他母亲接走离开,她或许到现在还把他当成“关系很铁无人撼动的发小”,或许察觉他对自己的特殊和自己对他的特殊,但最终也会归结于从小到大的距离太近, 而不是别的原因。

除非出点儿什么事,让她清楚知道谢梓洲和周围所有人对自己意义的不同。

这件事儿提前发生了。

在十四岁那年。

想来,大抵也发生得正合适。

情窦初开的年纪,鱼淼自己无自觉, 但对谢梓洲确实动了心思。现在想想,当时很有可能已经是临门一脚,只要谢梓洲再做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这事儿可能就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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