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空中跌落(28)

酒店离小区不远,小孩子们吃完饭就可以自己离开,不用等着还要喝酒吹逼的家长们。

陈炀吃完饭和陈烺报备了一声,就拉着唐晓尧和小熊他们溜了,鱼淼吃得没他们那么赶,美其名曰享受美食。

她吃着,谢梓洲等着,陈烺也没走。

等到小姑娘终于享受够了,跑去和鱼昌戎打了个招呼,也打算先走。

陈烺也起身。

谢梓洲冰冷却戒备的眼神立马看向他。

他扬眉:“慌什么,小孩子走夜路也不怕被鬼叼走?我正好也回去,送你们。”

谢梓洲:“不用你送。”

陈烺手插在裤兜里,硬朗高大的少年酷得不行,平着下巴垂眸看他,说:“阿洲,陈烺哥就提醒你一句。”

谢梓洲嘴角绷着。

“也就小鱼苗这会儿什么都不懂,”他缓缓地说,“等明白过来……小心她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老大哥陈烺的劝告。

烺哥这么几年,也学坏了,都会吓唬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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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这么晚是有原因的,新来的朋友们评论太好笑了,我笑到公鸡打鸣都打不过我,咱们陈小样都有粉丝儿了我的天呐,震撼我妈。

欢迎新胖友!这章继续发红包!明天就没了,且领且珍惜(不可以因为不发红包了你们就不理我了!!!!

之后还是每晚九点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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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有风自南的地雷

感谢淼相君的营养液

(我靠我八百年没写过投喂名单了,爱你们5555)

第24章 浮生朝露(2)

每年的暑假, 鱼淼都不怎么往外跑的, 因为太热。

二来也是暑假作业太磨人。

但今年例外,没有作业一身轻,还有一点就是——鱼淼必须得出门了。

她从小就野, 野惯了, 别家姑娘都是乖乖巧巧小公主似的, 恨不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到了她这儿, 就是在小区里撒丫子四处野, 爬树打架的功夫精通了个十成十。

鱼昌戎和何若对女儿没抱什么大的期望,也不执着要把她养成人中龙凤,只要她健康快乐地活在正道上就行了。但好不容易有个这么清闲的假期, 他们琢磨着是不是可以送小丫头去学个什么兴趣爱好的, 就是以后不当口饭吃,学门才艺技巧当丰富内涵、修身养性都是好的。

鱼淼忽然空虚下来,正愁没什么事儿做呢,爹妈一说,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不仅同意,还自己下了决定:“我想去学画画!”

这个念头在脑子打转不止一天了。

当初识破那个在自己肚子上画出伤痕的一班男生,她叹服之余, 也深深感受到这门艺术的深邃,后来靠着自己四通八达的人脉,打听到那个男生还真是从小就学画画的。

鱼淼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么好的手艺, 不去多拿点儿奖,搁这儿整这些雕虫小技,也不嫌浪费!

恨着恨着,她就来兴趣了。

正好现在来了机会,一家三口一拍即合,鱼淼跟着父母去报了班。

暑期的绘画班课程安排较紧凑,一周上三次课,分别是周一、周三和周五。这家画室规模不大,但口碑极佳,是何若从小区别家住户那儿打听来的。

课程不若那些规模大、有一套固定模式的画室那样,收的学生大多是十几岁到二十来岁的青少年,上课自由,什么时候画累了,想下课了,可以自行离开。

素描课的第一次课程,鱼淼兴奋难抑地起了大早,带上刚买的美术用具,兴冲冲地去了画室。

鱼淼是来得最早的,她紧张又期待地坐在画板面前,问画室既是老板也是唯一一位老师的江粲:“江老师,我现在要干什么?”

江粲一身休闲装,年轻俊秀,像四月的春风,笑起来尤其温柔。

他说:“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

鱼淼抢答:“我知道!素描对不对!”

她可是做了功课的!

江粲从她装素描纸的袋子里掏出铅笔,一笑:“不,是削笔。”

鱼淼:“……”

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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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课程过去,鱼淼进画室时是踌躇满志的,从画室出来时是蔫巴的,像打了霜的茄子。

经常要来,她的美术用具就干脆放在画室,只带了几张纸和铅笔,回家练习用。

刚下楼,鱼淼抬眸就瞄见楼梯口边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她步子停下来。

谢梓洲是来接她的,少年清瘦的身形立在太阳底下,不知等了多久。

艳阳连天,他的气质一如既往的阴郁,一双眼却平静地盯着她的方向。

鱼淼心情不好,步履拖沓地晃到他面前,抖开早上一并带出门的遮阳伞。

“好晒,你怎么都不打把伞就出来啊。”

“忘了。”谢梓洲说。

伞面撑开,黑胶底笼罩下来一片阴影,谢梓洲接过伞,鱼淼立马钻进去。

伞柄不易察觉地渐渐倾斜,晒到她的一点点阳光也被阻挡在外。

谢梓洲问:“不高兴?”

“唉,”鱼淼叹了口气,“我爸妈中午在不在家啊?”

“不在。”

“哦,那你饿吗?我有点儿饿了,我们去吃点儿啥?”瓮声瓮气的。

谢梓洲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眼睛眯了眯,微哑的嗓音含着不明的情绪:“你哭了?”

鱼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睑,脚尖小幅度地踢开面前的小石子儿,没说话。

“怎么回事?”他又问,声音低了几度,深不见底的眸中翻滚起某种汹涌的黑色浪潮。

她脑袋垂着,没有看他,长发在脑后随便扎了扎,这会儿散得差不多了,掩在头发下的耳朵悄悄红了。

少年看不见,她的沉默只让他暴戾的情绪愈积愈厚。

他停下,把低头往前走的鱼淼也拉回来,看着这个平时飞扬跳脱的少女,嗓音低哑得带着一股寒气,仿佛从幽暗的深渊里传出来的:“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鱼淼抓了抓头发,挫败地出声:“哎呀我没哭,也没谁惹我!”手里的东西往后藏了藏,她不好意思地撇开眼,“我就是……有点儿受挫。”

谢梓洲看着她。

少女脸颊难得染上淡淡绯红,东西藏在身后,扭捏了一下,小声道:“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画画的天赋……”

谢梓洲身上的阴狠戾气渐渐散去,他略一默,问:“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啊,”鱼淼抬起头,“今天上课老师教我画基础的几何,可我连颗球都画不好……丑死了,线条歪歪扭扭的,明暗关系处理得乱七八糟,还……”

“还什么?”

“还……”

鱼淼咬牙切齿,似是愤怒又似是悲伤:“你说这笔怎么就这么脆弱!画着画着就断了,削着削着就又断了!还不能摔,摔了直接给你来个内伤,这算什么嘛!比我还金贵!”

谢梓洲:“……”

谢梓洲被她突然的急转弯差点儿甩下车去。

鱼淼痛心疾首谴责:“它配吗!它们配吗!”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她今天画着画着,一不小心手滑了下,随着铅笔掉在地上的清脆声,江粲本来在一边画自己的画,转过头一看,吸了口凉气,半晌一脸敬佩地说:“小鱼儿,家里是真有钱啊。”

鱼淼:???

鱼淼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笔头摔断了,再削不就完了。

她不以为意,捡起笔拿起小刀蹲到一边削笔。

结果——

削出来一截,哎,自己掉出去了。

再削一截,嚯,又自己掉出去了。

鱼淼:“……”

咋回事儿啊?

江粲在她身边蹲下,拍拍她的肩,摇摇头,语气沉重:“没救了,孩子,这支笔的生命就到这儿了,咱再换一支,啊。切记以后拿笔拿稳了,家里有矿啊摔笔玩儿。”

鱼淼:“……”

操。

鱼淼把来龙去脉添油加醋情绪饱满地转述给谢梓洲,完了捏着拳头呐喊:“它们!不配!我再也不会掉笔了!!!”

谢梓洲:“……”

谢梓洲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不自觉笑出声。

少年的笑声轻飘飘,喉间的震颤带出清澈的磁性,夹杂着一点儿天生的沙哑。

怪麻人的。

鱼淼拳头一松,扭头看他,愣了。

谢梓洲反应过来,敛了唇角,只剩笑意残留眼底没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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