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得不像一个少年,只是俯视着我,道:“我爱的人已经死了。”
“过来用着试试。”他打开窗,嘴角一勾,“出去了,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第15章 玉碎(少女番外)
我别无选择,甩出长鞭捆在树枝上,跳出窗外。
他:“用的不错嘛,物尽其用,你也算帮到我了。”
我翻回头瞪他,他马上关上了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我就不离开!这次我不能被他发现了。
夜深人静之时,正是盗墓贼的世界,习惯了黑夜的眼睛,踏破了坟墓的脚步,这次,我成功了。
他熟睡的样子很美,让我不禁看呆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干什么的,我屏住呼吸靠近他,寻找最值钱的东西,他呼吸平稳,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他的气吹到我脸上,让我心脏狂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愿离开,为什么想要一直靠近他,我用力咬了咬唇,竟不小心咬出了一丝微甜,疼痛令我冷静了一点,我犀利地找到了最值钱的东西,用小刀割开他脖子上的线,偷走了他的玉佩。
那一夜,我毁了他,也毁了自己,我无数次地想要抹杀掉这一刻,但发生了,就无法改变了。时间无法重来。
我逃出客栈,逃得远远的,直到累地迈不开步伐,在楼顶上喘着粗气。月色很美,就像之前千万个夜晚一样平常,但因为手中的玉佩,让这一切变得独一无二。我看着手中的玉佩,翠绿透明,没有一点瑕疵,正好能透过月光,我突然有点慌了,过去的知识告诉我,它价值连城,是我一辈子盗墓也无法得到的。
我颤抖着手,我不知道该不该还给他,但他说过他不差钱,或许,这可以是一个很小的意外,对他不值一提。我安慰着自己,居然成功了。我决定,好好帮他保管这个玉佩,就算我沦落街头而死,也不会将它出卖。这样想着,就好像自己得到了定情信物一样,我摸了摸脸颊,滚烫。
正当我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一把剑搁在我喉头,抬眼,是执行任务的队友,他找到我了。我迅速藏起玉佩。
队友:“你手上的是什么?”
我:“我情人给我的。”
队友:“你刚刚在哪里?”
我:“在客栈里。”
队友收回剑拍了拍手,然后笑着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满头雾水,我思索着自己哪句话保护了自己,最后干脆坐在楼顶上,我拿出玉佩的那一霎,突然茅塞顿开――他的目标不是我!我细思极恐,这次任务很重要,好像是要杀一个人。
我狂奔回去,客栈已经着火了,浓烟四起,我捏紧玉佩,冲进火海中,寻找他的身影,最后,我看到三个队友围着他刀剑相向,而他却孑然一身,在刀光剑影和熊熊大火中,我听见他朝队友们喊,将玉佩还给他。
他的武功极好,也可能是过于愤怒,将三个队友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他们冲出了窗外,我也跟着逃出。
而外面,是我更不想见到的。派发任务的头儿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敌人围着他,而他还是愤怒地质问队友们玉佩的事,我忍不下去了,大喊:“玉佩在我手里!”
他惊愕地看向我,正在我犹豫丢给他还是逃走的时候,身后出现一个人抓住了我,抢走我手中的玉佩,一把将我推在地上,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滚得很远。那个人晃着手中的玉佩,露出可怕的表情,跟他说:“要你的命,还是要玉佩?”说着还用匕首尖搓了搓玉佩,发出叮叮的声音。
没想到,他扔掉了剑,直直地站在那里。我知道,他选择了玉佩的完好无损,在他眼里,玉佩比他的命更重要。
我也知道,队友会杀了他,头儿要张嘴发出命令的那一刻,我不受控制冲了出去,用匕首将玉佩刺破,再用尽全力一踩,还挪了挪,直到听不到破碎的声音,确定已经无法复原。动作之快,令所有人乍舌。
我不要他死,如果,毁了玉佩可以换他的命,就算他恨我,要把我杀了,我也在所不惜。
果然,我成功激怒了他。他发狂似的杀了围在身边的所有人,头儿知道事态不妙,已经失去控制了,抓着我要逃走,我死命不肯,回去也难逃一死,干脆就在这里同归于尽吧。
如果能死的话也不错,但偏偏这个头儿精明得很,安排了几个人埋伏着,以应对不时之需。一下从四面冲出的人,用前面的人当肉盾,用长刀砍向他,就算他再厉害,也应付不了四个刀同时无死角地砍来。他受了很重的伤。
这时,空中射出无数支箭,如雨倾盆而下,头儿被射中压在我身上,除了生命之不可承受之重,还有心痛。我的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
最后,我是所有队友中唯一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朝廷会干预一个刺杀事件,但我更关心的,是他是否还活着。
我捏着手中的长鞭,泪如雨下。我发誓:我要成为能够保护他的人。还有,如果再遇见,我要将自己献给他。
这个长鞭对我来说,是一个义无反顾的誓言,我似乎体会到当初我毁掉玉佩时,他是什么感觉了,那是生命被践踏的声音,比死亡还难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根长鞭陪伴着我闯南走北,遇见各种各样的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事。好久之后,我才打听到他还活着,而他的名字,叫林策。
但是啊,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吧。那天遇到小白脸少女时,我真的感觉自己死寂了多年的心,重新跳动了起来,我想见他,但我没资格见他。
现在终于放下了长鞭,放下了誓言,真的,从他生命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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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也不会知道,那个玉佩,是赫逸的母妃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也放下了彼此。如果时间可以凝固,可不可以留在初遇的那一刻,那时的她羞涩快乐地跟着他,那时的他轻松地笑魇如花。
第16章 出发
看着刚刚那一出莫名其妙的行为,暮禾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索性就不说话了。
苏柏洛扶额:“还真是不懂事儿。”然后也走出门外,道:“我去拿点吃的,顺便把赫逸抓回来。”
暮禾看着三人接连离开,本来想问很多盘绕在脑中的问题没问成,当了一回哑巴。不过,现在最该问的,是白离的情况。
暮禾:“老先生,请问白离什么时候能醒来?”
老人捋了捋胡子,似乎觉得很难回答,最后说:“他的体质很奇怪,我给他喝了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直是这个状态。还有。”老人拆下白离的绷带,皮肤上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老人:“接到他时浑身是血,但伤口却在自动愈合,只是包了个绷带给他止血,现在就痊愈了。”
暮禾不怪不惊,她知道,白离和她是一样的体质,只有血流干了,才会死。她看着白离,往手腕上一咬,吸了一大口血。
老人紧张地站起来:“你刚刚流了那么多血,这样会死的!”
暮禾吻住白离,用舌头撬开牙齿,给白离喂血,白离皱着眉,难受地吞咽着,一丝血从嘴角流下来,老人看着这惊艳的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暮禾深吻着白离,直到白离吞下了口中的鲜血。才慢慢分开唇齿,道:“这一口,谢谢你曾经保护昏迷的我。”
接着咬开刚刚愈合的手腕,再次吻住白离喂血,坐起,道:“这一口,谢谢你为我挡住千万枯尸。”
暮禾还想咬开手腕,老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够了!你好好保护自己就行了。”
暮禾已经头晕目眩,道:“老先生,我不知道白离什么时候醒来。”
老人叹了一口气,为白离把脉,表情从忧虑变成惊奇,道:“他现在很好,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
“好。”暮禾仰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
老人摇摇头:“没想到啊,你们就是那两人。”
苏柏洛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是热乎乎的白粥。后面跟着赫逸,提了一袋子水果。
赫逸:“看来我们来得真及时。”
苏柏洛:“哦?你早知道暮禾会干这事?”
“我说过,她就那德性。”赫逸将袋子放在地上,拿出苹果在暮禾眼前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