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也真是,他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她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吗?
她过得不好他才会开心?
他们是乡下人,他们四兄弟出息,但是他们妈妈在她想来应该是那种老实巴交,打一棍子说不出三句话的人,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这气度,不比她那个大嫂差。
她那个大嫂的出身还是可以的,不然也一直以来也不会这么自傲。
她知道她当初对她儿子说的话吗?
一时之间,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有些结巴:“哦,哦,原来是你呀,久仰久仰。”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当之前的是不存在,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就是你呀,说起来,真是不得不对你竖起大拇指,四个孩子你是怎么教养的?都供成了大学生了,不得了不得,可得要取取经啊,你当初是怎么教的?我这几个皮猴愁的很,都不愿意好好学习,你当初是给他们请了人来补课,还是找了好的老师?”
这就不客气的来讨要经验了。
文学倾看她这模样,深吸一口气,火气又上来了,说不认就不认,但她身上终究还是流着他的血,看到她这样,他觉得丢脸啊。
他气得猛的站起来,指着大门:“我刚刚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离开,你带来的东西也拿走,不然我就扔外面了,扔坏了我可不管!”
“爸!,你在说什么,你就是我爸!你怎么能赶我走?”
看她还是不走,文学倾直接就去找扫帚了:“这地上怎么这么脏?看这脏东西!我把这地扫干净!”
大扫帚一直往她身上甩,这不就是把她给当垃圾了吗?
对于两个小的力道轻一点,但也不客气,他就是迁怒了怎么着?是他外孙又怎么着?女儿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外孙!
他也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带着小孩来想要他看在孩子的面上心软,但他不,想这样就让他就此揭过,休想!这一辈子都别想!早在当初,他们的父女缘分就已经尽了。
把人扫出去了,他立刻关上大门,摔上门栓。
在外面,文言华也是要脸的,拍了几次门,没有应答就离开了。
她也是真怕文学倾把她带来的东西扔出去弄坏了。
这他不要,有的是人要。
看到人走了,文言实这才咳了两声:“刚刚耳朵边有点吵,没注意,没发生什么吧,我们刚刚说到哪了?继续。”
这时候尤雅芳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看到这里没有了讨厌的人影,满意的点点头:“我刚刚在里面睡觉也觉得特别吵,好像有几百只鸭子在叫,总算那鸭子跑了,这下好了,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几个孩子。”
苏茴听了他们夫妻在这一唱一和,乐了,这两夫妻倒是一对妙人。
张保国他们也在忍笑,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好!
苏茴对他们的印象都好了很多,不是无脑心软的人,有原则。
文学倾脸上显现的表情也好了很多,看着儿子儿媳妇脸上露出些欣慰的表情来,他女儿这样,他也不是没有过自问,怎么他的女儿会是这样子?是不是他不会教子?
但是他的儿子不错,就算他出事了,也辗转拜托朋友帮忙照顾他,哪怕他自己在这里被人排挤打压,一声也未向他透露,就怕他担心,艰难的维持住了家庭,儿媳妇跟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几个孙子吃了苦头,但也被教养的很好,知礼懂礼,他总算不是完全失败的。
尤雅芳看到那边几个孩子的表情,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看你们刚刚说的热闹。”
张保国跟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我们在说过年放鞭炮,我们去广场看烟花。”
文言实的三个孩子跟张保国他们四兄弟年龄差距其实不大,文言实的大儿子今年十五,二儿子今年十三,小女儿今年十岁。
双胞胎今年十六。
他们现在大二,那是因为他们跳级了,上学也比较早。
文言实的两个儿子最喜欢跟张保国说话,跟他最亲近,因为他是军人,他们对军人有一种天然的向往,小女儿最亲近的是张安国,张安国是他们几个中长得最好的,皮肤也白净,不像张定国,他也是白皮肤,但是经常在外面跑,变成了小麦色,在小姑娘的眼里没那么好看了。
张安国不喜欢到外面跑,早上晨跑的习惯还保留着,但那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散步,晒不了。
天生的肤质在那里,后天又没有怎么经历太阳的考验,时常有同学问他怎么白的。
双胞胎的五官都比较像苏茴,苏茴是个美人,兄弟同样长相出色,尤其是张安国,安安静静站在一旁,颇有一种古代文人的温润如玉。
小姑娘很喜欢他,站在他旁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跟他说话。
现在妈妈问起她就说了:“刚刚我跟哥哥说,能不能帮我画一幅画,哥哥同意了。”
“安国现在也学画学了有一段时间了,正好让我们看看你学习的成果。”
文学倾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致,何必再去想那个不孝女,不如想些开心的事情,他立刻回屋拿了毛笔还有纸过来。
张安国学的是国画,不过现在西方的什么油画呼声很高,他多少也学了一些西边的,素描也学过的。
素描对他来说熟悉,很小的时候他们兄弟就临摹小人书。
笔触很相近。
看着他拿出了毛笔,张安国表示:“给我一支铅笔就好。”他觉得给小妹妹画铅笔的素描会比较合适,毕竟国画比较讲究意境,适合大人欣赏。
他要画画了,一堆人都围了过去。
张安国也不紧张,手稳得很。
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小妹妹,她站在桌子旁,手背在后面,一只脚有些紧张的翘起,头上扎着两只马尾,添了一丝俏皮一双黑眼睛有些紧张的盯着他。
刷刷刷,他下笔很快,心里已经有了稿,他对照着心里的稿画出来。
尤雅芳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的在画纸上成型,这……
她看着成品,就感觉像照片一样,虽然没有照片那么真实,但那种感觉差不离。
“我这是写实画的,看到怎么样就怎么样。”当然,是做了一点点美化的,让她更可爱了,他把画好的画拿到她面前,侧头对着小姑娘一笑:“喜欢吗?”
原来自己这么可爱吗?!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声音脆甜:“喜欢,谢谢哥哥!我要好好收起来!”
一派欢喜的模样。
文学倾不禁笑了。
孙女儿真可爱。
张保国看着这模样,突然想起来,以前他还想过要一个妹妹的。
不过后来都是弟弟。
如果是妹妹,一定也很可爱。
张安国看到小妹妹的二哥也有兴趣,重新拿起笔:“你要不要也来一张。”
“好啊好啊,你把我个子画的高一点好吗。”
他一主动问,他立刻就应上了。
几个孩子把张安国周围围得严严实实的,文学倾有些失望,他想看他用毛笔画的。
他那个老伙计在他面前夸过好几次了,他知道他们的渊源,说张安国是一块璞玉,很有灵性,上手快,好好栽培栽培,以后就是国画界的栋梁,国画才是他们国家的国粹,虽然西方的很受欢迎,很多人也带了西方的有天然的向往,但是,文学倾有些忧虑,多学一些没关系,就怕只学西方的,不学自己家老祖宗传下来的,这样子以后传承怎么办?
饭是苏茴和尤雅芳一起做的,很丰盛,苏茴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只烤鸭过来,这只烤鸭作为主菜,加上文学倾这里本身备着过年用的丰盛食物,做出了满满一桌。
苏茴的厨艺也让尤雅芳惊讶了,她做的比她还要好吃,刀工、火候都把握的很好。
尤雅芳和苏茴在厨房里面,其余的就是张保国他们做的,很是熟练的洗菜杀鱼剥蒜头。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第二天,苏茴跟着改了观的尤雅芳去看房子,文学倾不凑这热闹,文言实有事出去,是尤雅芳带着苏茴他们5个人去的。
今天一起看房子的除了他们这一家,还有另外两户人家一起去看。
这房子这些年没有怎么维护,乍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凌乱的痕迹,之前精美的门窗被拆得七零八落,被各种材料缝缝补补,看上去——
就一个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