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王氏炸了锅,一听就嚎起来了,哭道:“娘欺负人,我哪里就比不上老三家的了?!娘处处拿她压我一头,娘这么做,是逼着我去跳河,我这么入不得娘的的眼,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林觅被她气的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她啥时候逼她去死了?!
老二李延寿跑了进来,道:“咋了?咋了?!娘,婆娘咋吵起来了!?”
王氏是不能在老太面前拿着李延寿怎么样,但不妨碍她一肚子邪气要发泄,跳起脚来便往翠儿果儿旁边冲来了。翠儿将果儿拉到了身后,微拧了一下眉,早预料到了,倒也不妨碍她接受现实。
她将果儿护住,脸却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的翠儿倒在一边,呆住了,连果儿也呆住了,扶着姐姐,呆呆的看着王氏,仿佛看见了鬼似的抖了起来,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速度太快了,快的家里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王氏还骂呢,指着翠儿的鼻子道:“没良心的蹄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嫌弃娘的手艺了,一门心思的巴结人家秀才的门第了,你便是学了秀才女儿的手艺,以后也嫁不了秀才,你们就是屠户家的俺脏货,想脱胎换骨,做梦!”
翠儿脸都白了,果儿哇的一声哭了。王氏还要再打,老二李延寿忙去将她拉住,喝骂道:“你在娘面前撒什么泼呢?!你再这样,我休你回娘家去吧。咱们散伙,也别过了!”
林觅气炸了,眼眶一红,道:“你也别在我面前发疯,指桑骂槐 ,好,好啊!行,行,省得你惦记,早分早好,早分了,你们全滚出去,老娘不想看见你们!”
“娘!”李延寿哭道:“娘,婆娘一时撒泼,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说罢骂王氏,道:“丫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怎么样?!与娘道歉,这事就完了!”
王氏气性上来,一时哭道:“分明是娘千万分的瞧不上我入眼,我还道歉,道歉娘就能原谅我了?!”
李延寿还拉着她劝,王氏干脆躲进屋里哭去了,一哭那声音还怕人听不见似的,嗷嗷的。
李延寿也不哄两丫头,仿佛被打了,也是活该似的。
林觅气的说不出话来,老二咋也这么寸呢,婆娘作就作呗,孩子被打了也不知道哄一哄!林觅心疼的呀。
高氏已经过去扶着翠儿起来了,带着二人来到林觅身边,哭道:“娘,是我不好……”
“与你有啥关系?!”林觅摸了摸翠儿,道:“委屈了翠儿,翠儿不哭,以后跟着三婶学本事,跟着奶过日子,这家不管怎么分,奶都管你和果儿!乖,不哭……你老子和娘不管你,奶都管,管!”
翠儿的眼泪掉的呀。但她不能大声哭,哭了就是对王氏不孝。
高氏知道她处境难,干脆带着二人进林觅屋躲着去了。
这个事,高氏还能与王氏吵吗?!吵啥呀,这个家,已经散了,心散了,马上也就要解体了!
老三走了过来,道:“娘!”
林觅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胡氏也过来了,道:“娘,老二媳妇就是撒泼,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这是撒泼吗?!这根本不是,根子还是在分家这事上,不早分了,这事就定不下。得早分早好。这事跟胡氏整不明白,她也不说什么。但是老三清楚,但老三这个时候可机灵了,不吱声了。
林觅这心寒的呀,朝大房一看,李延亭支着脑袋担忧的往她这边看呢,她心里一暖,好歹还有个孝敬的大儿子。大狗子被李延亭支出来了,林觅狠狠的抱住,道:“还是奶的大狗子最孝顺,都是群没良心的,分,早点分,也不等你爹好了,早点分,早散早好,早分早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分!等把你们全分出去,奶带着大狗子,翠儿果儿单过,你们,全给我滚蛋!”
她发着狠,对着王氏屋里骂道:“你也别叫,别嚎,如你的意,今天就分!”
王氏不哭了,李延寿出来了,红着眼睛道:“娘说这话,叫儿子心里可怎么受得住!担得起!被人知道了,得骂死自个儿,娘,大哥还没好,别分了吧……改日也是一样的。”
呵呵,管你们怎么被骂,夫妻一体,且受着吧!
林觅没理他。
高氏出来了,道:“娘,今日我们要带二狗子三狗子回我娘家,要不改日吧!?”
老三李延治却是瞪了高氏一眼。高氏没理他。她是想给娘台阶下呢,这是被老二媳妇逼宫,下不来台了!
第21章 二货王氏
老三想的明白,知道分家已经势在必行了,所以,不如早分也罢了。分家这么大的事,自然得盯着。所以这个坏人由着王氏做了,他乐的乐呵。自己就不必再出这个头!
高氏本意是为王氏解围,今天闹分家由她而起,以后这话传出去多难听?!可是王氏现在恨意在心头,哪能明白,一时还在屋里冷笑,道:“三弟妹,就你最贤惠,你是舍不得分还是咋的?!娘是没给足你藏私的时间你就怕得不到多少好处是不是?!”
得,这是撕破脸皮了,连脸都不要了。今天这家不分是不行了。
林觅气的说不出话来,又好气又好笑,冷笑连连。
李延亭隔着窗棱道:“娘,要不就分了吧!省得闹腾的娘没好日子过!”
林觅道:“知道,你别出来,仔细伤!”说罢又对高氏道:“分家能有多难?!按章程来,上午就能分了,你们午后再去,想必亲家公也不怪!”
古代一般少有下午正式上门走礼的,但是作亲的人家不一样,到底是亲一层的,自然不同。
高氏见已无可转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娘!”
万事不由人呐,今天这件事再想不到是王氏叫破的。只愿她后面别后悔!
可是高氏到底是没料到林觅道:“今天这事,是我说话尖刻,伤了老二媳妇了。老三,都给我记着,今天这事,谁传出去,我饶不了谁!”
李延治一怔,点了点头。只单点名是他,这是防他吃里扒外,坏二嫂的名声呢?!
李延治心里不舒服了。
今天林觅是真的不大舒坦,但是自己也不是没错的。王氏虽然撒了泼了,也打了翠儿,可是林觅真心没有与王氏对着干的意思,更没有把她钉要耻辱柱上,背着个不孝的名声在村里担这个名声的意思,她也不是这种人。自家的矛盾,就是自家的矛盾,打过吵过也就算了,别闹到外头去让人笑话。
况且,便是看在翠儿果儿的面上也不能这样做。这两孩子无辜,王氏名声坏了,她们的亲事又能好哪儿去?!
不看僧面看佛面呢,便是看在二儿子面上,也不能叫二房背个不孝之名。
罢了,儿女债,一个个全是讨债的。旁人她是不担心的,只有老三……鬼机灵,内外不分的。他这人,不是林觅不信他,而是他心思真的太多,善于借用外势达到目的,哪怕伤了二房,他也在所不惜的,不敲打好了,老三可不是啥善人!
所以王氏撒泼,最后闹到要分家这件事,谁也不能在村里长辈们面前提起。
“去请里正和村里族里的长辈们来吧,要分祖产,还得经他们的手,他们也得同意才成!”林觅道。虽是过了形式,但是村里的属于自家的要分到各房了,这件事,村里族里必须得知道,记档造册的。
李延治便自请去了。
王氏一听真要分家,便也出来了,这时候还讪讪的向林觅道歉了,生怕少分了似的。
这货,还挺能屈能伸的。林觅没搭理她。
一大家子人,除了孩子们和李延亭,都到了堂屋里。林觅在上首坐了,底下是老大媳妇胡氏,老二李延寿,媳妇王氏,老三李延治,媳妇高氏。
李延亭在屋子里叹气,苦笑一声,两个弟弟生的晚,不知道早些年到底有多苦,李延亭今年四十了,为什么胡老太到三十才生了他呢,这就要说到苍国建立才不过区区三十年了,当年到他十岁,才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爹娘年轻时,有多么兵荒马乱的,谁又知道呢?!吃了多少苦,娘从来不说,她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村里其它老人喜欢忆苦思甜,可是胡老太从不是个吃过苦就一定时时叫出来的人,所以老二老三又哪里知道那些苦是怎么吃的?!他李延亭也不过是略知一二,早此年的时候,爹娘也是尽量的让他不要吃太多的苦,虽然也穷,可是,到底是让他活下来了,那时候多少同龄的孩子,在村子里的,因为世道太乱,卖了的,饿死了的,没空管,被野兽拖走吃了的,多少多少啊,只有他李延亭活下来了,因为老爷子有一把式打猎把式,那个时候虽然兵乱,兵子恨不得喝民的血,吃民的肉,税赋重到家里都不够吃的程度,但因为老爷子和娘的爱护,他是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