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一说就来劲了,还喝茶润口呢,说的唾沫横飞,恨不得把王氏的那作劲给表演出来。
始皇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本来没啥兴趣的,但是小老太说话那语气是真逗,跟现场似的,始皇竟也听的津津有味的了。
雍正呢,还笑道:“老人家才是真的宽容,这心胸,便是我,也得学一学才好。”
雍正是看出来了,小老太嘴上骂着王氏,其实也是知道王氏有优点的。就是这个缺点吧,怎么说呢,它招人眼的很。
林觅便说了,道:“老二与她夫妻恩爱,做长辈的,也不能棒打鸳鸯,做父母的,不都是替孩子补点不足吗?便是他们忽略了翠儿果儿,我补些便是。其实要我说,忽略了,倒还是好的,我们村上,有些女孩子的日子才叫连丫头也不如呢,因此,虽然这两口子戳人眼睛,但也不可恨,我这是实事求是不是?!”
“对小的,忽略了些,但也没有往死里折腾孩子,不恨孩子,就行了,不迁怒就算好了,对老的呢,虽说有点作吧,但孝顺也是真孝顺,王氏抠了点,但是她爹疼她,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她爹送来的,她都一大家子吃,这一点不能抹了功去,分家了,老二孝顺点,她也不吱声,不阻拦,这就行了。”林觅笑道:“难道还真能学那些不要脸的,要儿子割肉喂母啊,神经病啊……”
雍正一听就乐,这是指着孝经,还有二十四孝,以及女德四书什么的了吧?!
“老人家心眼子正,是正派人!老人家也不折腾子孙,所以这三个儿子,媳妇的,比起很多人家,算是好的了,”雍正笑道。
“可不是,王氏虽然作的点,但也不算坏,真有那坏的,一种是表面是好人,暗地里使坏的,阴着坏,唆使着别人使坏的,我们村上就有这种人,另一种呢,就是真坏了,里子面子都不要的坏。折腾老人,折腾孩子。农家,什么七出不七出的,那是神经病。这都是有点根基的人家才讲这个,才用这种东西去衡量女子,农家娶个媳妇不容易,真把儿媳休了,自家名声也坏了,再娶费钱,又没人肯嫁,这不是叫儿子打光棍吗,所以一般没这样作死的婆婆,也没太作的媳妇,但是蔫坏的多的是呢。比起那些子,王氏其实算孝顺的。她自小被亲家公宠坏了的,其实包容些,也就行了,当然了,真当成女儿来看,她这个人,我也有点难度。”林觅说着,自个儿也乐了。
雍正倒是挺感慨的,百姓生计艰难,很多穷人家哪讲究什么七出不七出的,还有典妻的呢,就是租来的妻子,什么七出不七出的,真的是不讲究。
一家子和乐,是真的难求。
小老太这二儿子,能配这样一个媳妇,算是良配了。真不是王氏,再找着,也未必比得过王氏这家世,这性子。
人的事情不好说。总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老人家肯包容,这二房,算是幸运的了。
“家里有活,老二都干的挺好,他眼里有活,从不偷懒,王氏对他也好,他大哥难受了,他马上就买来骨头给炖汤了,帮着大嫂做活,上上下下的帮衬着,是个好孩子。中秋节,买了这么多蟹,王氏也没吵吵,她这性子,大小事还是拎得清的。”林觅笑呵呵的道:“说到底,我还是享大媳妇和二儿子的福多。”
“老三呢?!”始皇见她说起老大老二的时候多,虽然抱怨,吐糟也多,但是可见说的多的,必然是喜欢的。偏爱的。却从来不怎么说老三。
林觅顿了一下,道:“老三啊,老三他……”竟是难以开口。
雍正对始皇道:“心术略有不正。”
始皇明了了。
林觅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便道:“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他担过什么,做过什么,现在倒是日日不见人了,说到这个,我是挺担心的,怕他在外面弄什么不明不白的事情。”
雍正道:“他出去干啥?!”
“去丈人家呢,”林觅道:“明日我叫老三媳妇回娘家去问问,这个不省心的,老大老二我都没烦过这个心。只有这个老三,我一想起他,就怕他惹出天大的事来!”
这种心理,雍正明白,劝道:“盯紧些便是了。左不过是钻营些门路,闹不了多大的乱子来……”
林觅点点头,叹了一声。
不管是皇帝,还是百姓,或是孤女,贵的贱的,轻的重的,富的贫的,人与人的烦恼是真的不少呢!
又说了一阵子,便都下了。
翠儿想到自己亲爹娘,也是挺一言难尽的!只是儿不嫌母丑,林觅可以吐糟儿子儿媳,她却不能说父母的不是。只是听着林觅吐糟许多,也是哭笑不得,说到心里去了。
林觅还笑着劝她呢,道:“你那不晓事的亲爹娘,我都恨不得眼不见为净,你啊,就也是这样,睁只眼闭只眼的得了!”
翠儿听的直笑,心中暖暖的,道:“我知道的,奶。三叔的事……”
“无妨,”林觅道:“明天就叫你三婶回高家看看老三到底在盘算什么呢?!”
翠儿心里有点担心,但是不能说,便笑道:“小爹爹孤零零的插不上话,感觉好孤单啊,真希望扶苏哥哥能快些回来,陪陪他,也好。”
“谁说不是呢?!”林觅道:“虽是皇帝,明君,大臣忠心,武将也忠直的多的是,可是若论说闲话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始皇虽不是能常说知心话的人,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想必心里,肯定是孤单落寞的。”
定了定,林觅道:“现在也知道空间可随意进出了,以后熟了,翠儿便去陪陪他说说话。”
“嗯。”翠儿点了点头,“小爹爹会喜欢我吗?!”
她是自卑的,因为她是农家女,到底与皇帝比,是一文不铭。
“贵在知心,喜欢,不掺杂利益的,形势的,国与家的喜欢,才是纯粹的喜欢,翠儿与秦的利益并没有直接的关连,你小爹爹只会放肆的偏爱你。”林觅道:“人的感情需要一个发泄口。我的翠儿是有福气的人。”
翠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想去大清吗?!”林觅问道。
翠儿眼含孺慕,道:“想学东西,也向往山水,师者,画作。可是,舍不得奶,舍不得大哥,还有果儿……”
林觅道:“翠儿吃一颗洗髓丹吧。你大伯和大哥都吃了,我才能放心叫他们出门去。如今你也是,他们二人吃了无妨,想必你也会脱胎换骨。”
翠儿眼睛红了,动了动唇,她知道奶是懂自己的。知道她自卑,所以希望她更聪慧,更讨人喜欢。
“奶,我从不嫌弃家里……”翠儿哽着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林觅抚着她的脸,笑道:“好孩子,奶只是希望你,更好!”
翠儿是深信着她的,点点头应了。
林觅喂她吃了一颗,道:“吃完可能会发烧,这几天你别出屋了,我只说你病了,除了你那不晓事的娘,你大伯娘和三婶也不会盯着你,没有看你病了,还要你干活的。你只安心的养着,等全好了再说,可知?!”
翠儿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葡萄似的。
可爱的像只爱撒娇的小兔子。
“我的翠儿真可爱。”林觅笑道:“以后学得文武艺,修得诗画法,便是做公主,也使得。”
说罢便又笑了,道:“本来就是公主,既是秦公主,也是清公主!”
其实是不是公主的不要紧,重要的是把本事学到手,做农家女也有仙气贵气儿!
翠儿抱紧她的手,磨了磨,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睡了,林觅未睡,一直盯着她,看她发了烧,还喂了不少灵泉水。不过心里也是有数的。知道不会太久,一定安全,会醒来。
第二天,林觅便叫高氏家去了,去看看老三最近在丈人家做啥呢,当然也没叫空手去,拎了节礼。
顺便也就叫胡氏拎了娘家去了,王氏和老二也是回王屠户家去了。
家里也就胡老太和李延亭,大狗子,翠儿,果儿在了。
胡老太没瞒他,将东西拿出来,道:“老四送的,一路上带着大狗子,一定要当心,这些都是急用,路上用的,或是寻个门路,以后做个买卖,或是卖了方也成,若是顺利,与大狗子贩些货物回这边卖了,也是顺路的事,你自个儿看着办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