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番外(144)

作者:井临渊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们才想起来。

能进到恶人谷的人,又岂会是无害之人?

第107章 剑网三王遗风(三)

杀人, 其实是最能让人心变质的一种事情。

当看着他们浑身鲜血, 瞪着眼睛不甘地倒在地上, 心里总会升起那种干净的人永不会有的情绪。

有恐惧, 有厌恶, 有仓惶。

尤其是当他们死在你自己手中。

站在死亡的悬崖边,俯视众生, 又不断的亲手将一个又一个生命推进深渊。纵然,都是所谓活在这世上的败类……

残忍,冷血, 以表面温和掩饰内在腐朽。

高高在上的掌控他人。

这样的他,与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也并无不同了。

姜晨拢着广袖, 站在恶人谷的机关塔楼之上, 望着东方, 神色冷寂。

无论是善是恶,是正是邪, 哪个江湖人手中, 不曾沾染人命。

何况像他这样的人。

早已,该习惯了。

天末凉风自谷外进来, 将他的白袍吹的冽冽作响,其人如霜如雪, 与这恶人谷的血气熏风相距甚远。

天色分外阴沉, 映的这山谷岩红, 仿佛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压抑的血腥之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

谷内又有岩浆蒸腾的热气。

一冷一热, 让人心底升起一种诡异的悚然之感。

尸菜田上空的乌鸦盘旋,发出那种凄厉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嘎嘎怪叫。

不日前死在他手中的人,也已成为那块尸田里的肥料。

东方,正是长安所在。

而这恶人谷,终将也迎来一场尸横遍野。

他仿佛已嗅到了鲜血和腐尸的气息。

可这种杀戮,是无法终结的。

即便手上已沾满了鲜血,他都不得不继续下去。

传闻人会为自己的信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见过许多,也摧毁了许多。而他的信仰,也在这样摧毁他人的过程中,在这样漫长的岁月,一点一点,被摧残殆尽。

他看到了这一点,却已无法改变这一点。

长安。

这是古往今来繁华之地。

虽然这种繁华,是在战乱时代最诱人破坏的富丽堂皇。

在姜晨许多世以来的记忆里,类似于这种繁华,最后却终归免不得变为那种混乱和尸横遍野。

开元十九年,腊月。

鹅毛大雪纷纷而下,一夜之间,长安宛如粉雕玉砌之城。无论复道长桥玉砌雕栏,抑或龙檐凤角琉璃瓦舍,皆已被那苍茫的雪色覆盖。

冬日夜早,未至人定,灯火已点燃,人影却还未全然歇下。

已近新年,香醇的屠苏酒味道传遍大街小巷。闾户里坊门前都挂着火红的灯笼,与十里红绸,一串串连成游龙惊凤。孩童们的欢笑令人心生愉悦。他们穿着厚厚的新棉袄,在街上,举着风车,握着糖葫芦跑来跑去,地上便留下一串串脚印。正是因为当今天子广施仁政,百姓才能过的这般和乐融融。

若是有人于长安城外远望,便能瞧见鳞次栉比层层叠叠覆盖着些许雪色的琉璃青瓦檐,和那一城的热烈非凡的红色灯火海洋,壮丽辉煌。

天下脚下,威严无匹。

连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们来到这里,也不会明目张胆的飞檐走壁,惊扰百姓,坏了城中规矩。

当今朝廷与武林各成体系。官府对江湖中人的忍耐力颇高,国教纯阳宫更是受人尊崇。甚至不少事务都要联合四地的武林世家处理,因此各地官员皆让江湖三分。

可但凡一到长安,除了官府以外,只能有普通百姓。

这倒算是这偌大长安城中,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就像有光的地方总伴随着阴影和黑暗,如今看似天下太平的大唐,四下也暗藏诸多隐患。

四周吐蕃,突厥,南诏数个蛮夷之族对中原这块富饶之地虎视眈眈,除此之外,昆仑那极寒之地,恶人谷行事亦是愈发嚣张。

若非中原人才辈出,江湖武林门派纷杂,又有天策镇压宵小,唐皇又常行和亲之举,大唐恐怕也不会过得如此安乐。

若还是当初雄心万丈的临淄王,李隆基当然不会放任这些潜藏的毒瘤,但是经历登基以来数年志得意满,从六年前泰山封禅平安无事之后,作为天下第一人,他的雄心抱负,已渐渐在一日日的安乐和取得的兴盛中,渐渐消失。警惕之心,也逐年下降。

也许如今并不明显,但是,这场混乱的风雨,终归在不断逼近这繁荣昌盛的李唐王朝。

贪婪的野兽,正窥伺着这片土地。

孟子曾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是极为简单的道理。

但事实上,道理永远是道理。未收血训之前,人之惫懒惰性,往往就让其放松警惕,不自觉踏入深渊。

唐皇的宫殿,天下最为尊贵之地,便在这长安城的正北。

大明宫。

长桥卧波,两侧灯火灼灼,映在水中,仿若繁星流落,璀璨非凡。宫内隐隐传来传来管弦呕哑之声,许是天子正与惠妃同游梨园。

朱雀门两侧御林军站的笔直,神情肃穆,一动不动坚守职责。

一片宁静。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嗒嗒的急促的马蹄声。有人一匹白马从朱雀大街冲了过来。

守门之人连忙横戟拦住来人。

马上的将领气宇不凡,身着红银两色甲胄,他皱着眉,满面焦急,迅速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军情要务,速速放行!”

徐长海略一打量,见是当今天策府辅国大将军李承德,他手中的确是通行令牌,又听是军情,连忙摆手让左右放行。

天子尚在内宫,与武惠妃闲谈赏花。

这武将偏生不太识趣硬生生请内监高力士反复通告了几遍,天子无奈,只能搁置武惠妃,到前殿接见。

殿内凝神静气的檀香缓缓升起,却也不能让一步踏进来的天子郁闷的心情稍有缓解。

如此一个没有眼色的臣下,实在也让人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李隆基着雪绸暗龙丝长袍,外面罩了一件狐裘。此时毕竟并非朝政之时,天色渐晚,高力士又连报数次,李隆基索性连服饰也未换掉,就这样出现在李成德面前。

他如今年有四十,面有美髯,头上戴着白龙玉冠,眉目端正,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遍是王者的威严之气。

“说,大将军匆匆前来,甚至要高力士催朕三遍,究竟有何要事啊?”这个“催”字,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龙颜不悦,众人心里都是一沉。大殿一时沉寂下来。

高力士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李承德,心头一叹。只盼此人此刻不要太耿直,以免引火上身。

李承德一身红银甲胄,身上兵器已在进殿之时就被解去。李隆基话音一落,李承德当即顿首大拜,面对当今天子隐而不发的怒气,却不见惶恐,沉着冷静陈述道,“陛下息怒,臣绝非无事生非而来。”

“哼!”李隆基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

如今要至佳节,难得与惠妃一聚,观赏梨园戏舞,又千里迢迢到江南请了公孙氏弟子前来表演,这倒好,全叫这不通文雅的鲁莽武夫搅了兴致。

“爱卿有事,便速速讲来。”李隆基已有些不耐,却仍看在这位天策府得力干将长久以来的面子上,没有发作。

李承德心知他深更半夜入宫,显然搅扰了皇帝雅兴,也不愿多耽搁,言简意赅道,“陛下,臣此番前来,只为请旨,加派人手剿灭恶人谷。”

李隆基眉头一皱,“恶人谷?”

李承德道,“回禀陛下。据昆仑神策将士回报,王遗风已逃入恶人谷中,恶人谷也接纳此人。陛下,那等恶徒聚集之地,在我大唐土地上,宛若毒瘤。若是犯错之人皆能逃进恶人谷规避其难,长此以往,律法不行,于国不利。因此臣斗胆,请陛下下旨,让神策天策两军出战,彻底摧毁贼窝。”

“朕不是已派遣人手去捉拿王遗风了?”

李承德脸色难看,却还是如实回道,“陛下,王遗风武功高强,派去提前埋伏在恶人谷昆仑山脚下的百名神策精锐,已……已尽数,尽忠了……”

李隆基的神色也凝重下来,昔日他曾经历谢云流之变,又亲眼见过陆危楼的身手,对这些武林中人也有了解。这些人身手确实不同一般,普通军人难以抵挡。只是没有想到,数百精锐提前埋伏之下,那王遗风竟还能逃入恶人谷中。他沉吟了瞬,反问道,“……那依大将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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