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菜回到家,白言到厨房做饭,霍奕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白言把他推出厨房。
“不用,你去忙自己的吧,等我做好了再叫你。”
霍奕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又问了句,“真的不用?”
白言自己没发现,他对待霍奕的态度越来越随意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原先那么害怕霍奕,甚至潜意识里把霍奕当成了朋友来相处,这是一个好现象。
“真的不用,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去忙吧,我一个人应付得来,很快的。”
白言怎么可能让霍奕自己来做这些事,他是要照顾好霍奕的。
因为不是夜宵,白言可以做的丰盛一些。同居这段时间,他已经非常了解霍奕的口味了,所以买菜的时候都买的都是霍奕喜欢吃的。
很快做好了饭,白言去书房叫霍奕。他没有进书房,只是站在书房门口,看霍奕似乎正在跟人视频电话就没有开口,便安静站在那里等着。
霍奕讲话时注意到了门口的白言,跟那边结束对话后,不等白言开口,他看了过来对白言说道:“再稍微等一下,我发一下邮件。”
觉得自己似乎打扰到了霍奕的工作,白言有些心慌,闻言忙不迭点头,“好的,你工作要紧,我不是催你,不用着急的。”
说话间霍奕邮件已经发好,他起身朝白言走过来,眼中浮现一点笑意,“催我也没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工作也要排后面。”
经过白言时,顺手在他头上按了按,白言眼睛微微睁大,仿佛被定身住了一样,面上慢慢爬上红晕。
到了餐桌旁坐下,白言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散去,低着头扒饭不敢看对面的霍奕。
一块红烧茄子从天而降落到他碗里,“别光顾着吃饭不吃菜,这一桌子可都是你做的了。”霍奕对着白言笑了笑,“辛苦了。”
白言的脸更红了,感到皮肤发烫,都快能在上面煎鸡蛋了,他声若蚊蝇地道:“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今天的饭羽曦读佳桌上,霍奕比平时话多了些,往常两人基本上是“食不言”解决掉一顿饭。霍奕看白言的头都快要埋进碗里了,也不再逗他,只是在吃的过程中语气非常随意地点评几句他的厨艺,基本上都是夸奖。
霍奕觉得,白言现在没自信,就是小时候总是被否定的缘故,想要让他重拾自信,那就要经常性地对他说些夸奖的话,还是必须言之有物的那种夸奖。
这一顿饭吃的,对白言来说既是一种甜蜜,又是一种煎熬,脸上的红晕一直没下去过,他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敢抬头去看对面的霍奕。
吃得快差不多时,霍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比如游戏,音乐之类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般喜欢的都不过这几样吧。霍奕在心里想到。
白言抬头看他一眼,轻轻抿了抿嘴唇,“……我喜欢钢琴。”
这个答案倒有些出乎霍奕预料,不过他也没有太意外,甚至脸上浮起了一点笑意,“哦,喜欢弹钢琴啊,那有喜欢的曲子吗?”
白言又低下头,声音轻了一些,“我并不会弹钢琴,只是喜欢而已,一直想学,但没机会学。”
霍奕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以白家的条件,学个钢琴而已,不费什么事。学不了,自然是白家人不允许他这个私生子去学了。
他望着对面白言只能看到乌黑头顶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那你现在还想学钢琴吗?”
白言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想的。”
霍奕看着他,吃饱后整个人有些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脸上扬起笑容,“那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教你弹钢琴怎么样?”
白言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很大,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有些干涩,“你……教我?”
霍奕笑容不变,“怎么,觉得我教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霍奕:霍式钢琴班,童叟无欺,包教不会,教会算我输
白言:???】
第三十一章 斯德哥尔摩情人
在霍奕说出那句话后,白言呆愣地看着他好半晌没动,反应过来后猛摇头,幅度大的都让人担心会不会拧伤脖子。
“你、你真的愿意教我弹琴吗?”白言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霍奕,仿佛眨下眼睛面前这个人就会反悔了一样。
霍奕手撑在脸上,望着他笑了起来,“怎么,明明是我先问你要不要跟我学钢琴,现在怎么变成你来问我愿意不愿意教你。”他看出白言的紧张,便开了一个玩笑,“是我失忆了吗,刚才其实是你先问的我?”
白言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没有刚才那样紧张,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的霍奕真是温柔极了。
霍奕含笑看着他,问:“所以,你要不要我教你弹钢琴呢?”
白言忙不迭点头,“要要,要的。”说完看了霍奕一眼,迟疑地问,“那……什么时候可以教我?”
霍奕对他一笑,“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随时都可以让霍奕教自己弹钢琴的白言,兴奋地饭也没心思吃了,恨不得现在就放下筷子让霍奕开始教学。
已经吃完的霍奕,看着他碗里还剩小半的米饭,拿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好好吃饭,吃完再教你。”
“嗯。”白言勉强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半个小时后,两人稳步到琴房,白言看着那架雪白的钢琴,眼睛里有亮光——他知道这里有架钢琴,却是第一次进来,也是第一次摸到这架琴。
“要试试吗?”看到白言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霍奕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言犹豫,生怕自己碰坏了,“我……我不会。”
霍奕被他逗笑了,“不会也可以摸。”
霍奕走到琴凳前坐下,抬手在黑白键上按出一串音,琴音没问题。他双手抬起放在了琴面上,侧首问白言,“有什么喜欢的曲子吗?我可以弹一段给你听。”
看到霍奕坐在钢琴前的样子,白言却有些恍神。他没有告诉霍奕的是,自己喜欢钢琴,是因为高中时在音乐教室看到过霍奕弹奏钢琴。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坐在一架巨大的黑色钢琴前,修长手指如蝴蝶般在黑白琴键上跳动,飞出动人音符。窗外明亮的天光照进来,温暖的阳光打在少年身上,少年侧颜专注,浑身似沐浴阳光,散发淡淡光晕。
那幅画面在白言脑海中定格,经久不忘,他甚至还能记起当时听到的曲子。
白言情不自禁哼了起来,霍奕先是一愣,慢慢听得入了神。
哼着歌的白言自己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身上没有一点平时胆怯的样子,他沉迷在了自己的世界,眼神专注,整个人好像在微微发着光。
等到白言哼完一曲时,身边有人鼓起掌来,他才回过神,从刚才那样奇妙世界里脱离出来,立马又变得慌张,仿佛做错了事般不知所措。
霍奕在心中皱了下眉头,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反而更加有耐心,“你哼得很好,声音很好听,调子也都对。”
第一次哼歌给别人听的白言,被霍奕夸得脸又红了起来,不过却没刚才那样慌张了,慢慢镇静下来。
霍奕用鼓励的眼神看他,“你刚才哼的是《斯德哥尔摩情人》,记得歌词吗?我想听你唱一遍,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太温柔,比声音更温柔的是眼神,白言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霍奕。
他慢慢唱了起来,开始时声音很低,唱着唱着,音量一点点提高。
“逃避分开的孤独,
情愿一起不舒服。
其实你那占有欲,咬噬我血肉,怕我也有份教育……”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霍奕一边弹琴给白言伴奏,一边鼓励他可以唱得再大声一点。
或许是这样的氛围诱惑住了白言,又或者是心上人亲自弹琴伴奏给了他无穷勇气,白言不再拘着,终于慢慢放了开来,尽情地唱起了歌。
“原谅你越爱越恶,
满足我预计的失望。
是盲目地伟大成狂,还是受害受用犯贱犯到被虐成狂……”
一曲终了时,白言久久回不过神,他第一次在人前这样痛快地唱歌——不,应该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唱歌,以前要唱也是自己一个人时偷偷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