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隔着超市的塑料帘,韦棋和袁聂聂不约而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男生,一时间怔住了,严丁没有见过那个男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
袁聂聂看见了那个高二男生,正想跟他打招呼,发现那个高二男生根本没有看见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旁边的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身上,他帮那个女生背着书包,关键是他们还拉着手,脸上挂着只有恋爱中的人才有的傻笑。
韦棋好像听见袁聂聂心碎的声音,然后拽着袁聂聂拼命往前走:“走吧”。
袁聂聂任由韦棋拉着她走,脸上却是无法描述的失望。
所以这是一个有可能激动人心的恋爱故事变成了戛然而止的早恋未遂的故事。
第24章 第 24 章
严丁总算暂时度过了难关,袁聂聂的问题又来了。
回来学校的路上,开在学校旁边的眼科医院正好在学校门口发传单,上面写着只要周日到场听讲座,就能得到500元的眼镜优惠卷,
韦棋说:“想想这件事情还是作罢,no free lunch ,即使送了500元的眼镜优惠卷,到时候人家把价钱提到一千多,说不定比自己出去买,还贵呢,你们说是不是?”
严丁说:“小便宜不能贪,袁聂聂,你说是不是。”
袁聂聂不说话。
严丁还不知道刚才袁聂聂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一路走回去,平时叽叽喳喳的袁聂聂一句话都不说,低落的情绪一览无遗,怪吓人。
严丁低声问韦棋:“怎么回事?”
韦棋看着袁聂聂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自己静一下吧。”
因为是周末,严丁和韦棋回宿舍收拾点东西,就回家了。
带着一个星期的劳累回到自己的家,韦棋在家上是沉默的,只有妈妈讲一些在市场遇到的琐事;而此刻的严丁不再坚守在快餐店里;而此刻的袁聂聂满腹心事地坐在教室里面。
她一登录QQ马上就把自己的ID改成“莫得感情”。
然后马思邈打完球回到教室,看到袁聂聂一个人坐在教室里面的最后一排,心里咯噔一下。
她在干嘛?
她平时不坐那里的呀?
她为什么独自地坐在那?
还眼神呆滞的?
托着腮帮子看什么?
无数疑问掠过他的脑袋,让人感到浑身不对劲。
袁聂聂眼睛的余光瞄到有人,用一种慢镜头的动作转过头来。
看见来人是马斯邈,继续维持着一脸受伤的表情,继续开启老僧入定模式。
整个教室里面只开着最后一盏灯,昏暗的教室变成了舞台,唯一开着的灯像追光灯一样打在袁聂聂的身上,正在上演自怨自艾的独角戏戏码,周围凝固的空气,好像在说:请给我静静。
一个好吃懒做的袁聂聂怎么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胡思乱想的“林黛玉”。
马斯邈真想跑路走人,最后还是忍不住进去问问这个惊悚的人。
“你在干嘛?”黛玉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硬是把黛玉两个字咽回了喉咙里。
“你不懂。”
马斯邈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打算耐心地开导她。
屁股还没有坐下来,就听到袁聂聂用半死不活的声音说:“我失恋了。”
马斯邈心想,不可能,袁聂聂天天在我的眼皮底下,她跟谁恋,我不可能不知道啊,正想问清楚,一看袁聂聂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没心情跟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什么好,讲点鸡汤吧:“其实吧,失恋是人类中经常发生的事情。”
现在说什么袁聂聂也听不下去:“可对于我来说则是天大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斯邈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说清楚:“你们在一起过,他明确地拒绝了你。”
袁聂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们总共说过一句话,他估计不知道我喜欢他,他也没有用语言拒绝我,只是他的表现告诉了我。”
听完所谓的来龙去脉,马思邈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压根还没有开始的早恋,既然还没有开始,伤心个什么劲,真的搞不懂女孩子那针眼大的心思。
马斯邈无何奈何地摇摇头:“他既然不知道,光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伤心,那不是没事找事,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啊,有这闲情逸致的时间,不如回去背一下单词。”
要是平时,袁聂聂肯定会拽着他的脑袋看一下,然后骂他一句,“你懂个毛线。”
今天没有,不是因为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是她根本没有那么好的精气神跟他废话。
马斯邈特别希望用春风化雨感化人,但是他的好心被袁聂聂的一句话扼杀在摇篮里。
“我的心碎了,拿502也粘不住了,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马斯邈真的很不好意思的在旁边再补刀:“你其实还没有恋吧。”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今天就不要再用恶毒的语言刺激她了。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她从低落的情绪中拉出来,她不搭理他,他能怎么办,索性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嘱咐她“别想那么多。”
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教室里面的那个人,心想:袁聂聂,你个傻瓜,把所有的目光都注意在明明不喜欢的你的人身上,从来没有留意过身边默默关注你的人。”
等马斯邈走后,袁聂聂才留意到自己的桌面上有一张试卷,那上面的分数不看也罢,她把它直接扔到书包里。
考试考砸,早恋未遂,我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好像干什么都不顺利。
袁聂聂心神不宁地走在校园里,天还下着雨,一个不留神不小心摔倒在积水的地方,整个屁股都湿透了。
“怎么情况啊,走个路都能摔个屁股。”
路上没有人,袁聂聂一个人狼狈地在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中挣扎起来。
回到宿舍,舍友都回家了,只剩下袁聂聂孤零零一个人。
扭开热水器,想洗澡,谁知道因为太晚,热水也没有了。
这时候袁聂聂的情绪也控制不住了:“怎么情况啊,连热水器都欺负我,有没有天理啊,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所有倒霉的事情都挤在一块了。”
只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床上待了好久,回家有什么用,一天到晚被妈唠叨成绩,也是够烦人的。
周围越来越静,袁聂聂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
刚踏入家门,给她的感觉不是家的温馨,而是由内而外的烦躁,爸爸上夜班,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家。
妈妈一看到袁聂聂,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这次考试怎么样?”
袁聂聂没有抬眼看她,随手把试卷丢给她,就“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并在里面反锁。
妈妈在外面说了一句:“袁聂聂,今天怎么回事?发那么大脾气干嘛?”
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自己都纳闷,可是当下真的忍不住。
她躺在床上认真地质问自己,是自己考得不理想,还是对求而不得的爱情所带来的挫败感,对未来生活的迷茫,看不到尽头的无边黑暗
又或许仅仅是叛逆期来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咚咚咚┉┉”急促而有规律的拍门声,她失神地待在床上没有反应。
“咚咚咚┉┉”拍门声再一次响起。
她回过神来,摆出一幅不耐烦的神情开了卧室门。
妈妈的眉头紧皱,见了我就说了几句,袁聂聂呆呆地站在那里,说有反应,也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突然,体内沉寂多年的死火山突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她从妈妈手中夺过试卷并使出全身的劲摔在地上,又大力地用手关上门。
趴在床上一发不可收拾地哭了起来,那一刻自己仿佛琼瑶剧女主角上身,这是袁聂聂长那么大哭得最恨的一次。
门外的妈妈还在说着什么,被我的哭声盖过了。压抑很久的委屈、无奈、迷茫,以及对自己的不争气,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点,全都发泄了出来┉┉
夜已深了,袁聂聂顶着红肿的双眼走出卧室,看见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的妈妈,然后看见她旁边有一张小试条,上面写着:饭和菜都在厨房的锅里,要是冷了,就在微波炉里面用中高火加热两分钟。
于是她走进了厨房,热好饭菜,无所事事的在餐桌旁转悠。
她又拿起那张小纸条,才发现下面还有一行小得几乎看不清的字: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我想信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