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楠微微点头,他刚才从专业化角度已经否认过一次,与宋亦的观点也算殊途同归。
陈渝融看宋亦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情赞许:“你说的有道理,是不太可能。”这没恋爱过的小年轻,在分析情感方面还是挺到位的。
得到肯定,宋亦神色明显一松,他挺直脊背,双眼神采毕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接着查呗。”陈渝融说,“不过不是现在,先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八点,会议室集中。”
“可是……办案不都讲究黄金四十八小时?”
“那要看是什么案子,有没有固守的条件,现在我们能辐射到的地方,线索都断了,坚持疲劳战术意义不大,不如先养精蓄锐。”
他搭住宋亦的肩膀,“谈案子就是各抒己见的时候,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比你大几岁,没你想的那么妖魔化,随意一点。”
“哦,我知道了。”
送走宋亦,陈渝融问关楠:“你呢?是跟我去在沙发上相拥而眠,还是要回去一趟?”
“我回去一趟。”
“就知道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渣不会顾念兄弟情。”陈渝融说着大刺刺将自己铺满沙发,闭着眼逐客,“要滚快点滚,等哪天我有温香软玉抱着,也不睡这破沙发。”
“希望我有命看到那一天、”关楠站起来往外走:“早上开会前过来。”
“……”真想祝这个人多遇到几个无聊情敌。
……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就要专注解密了!
再次友情提醒,后文肯定会有虐点!大家挺住啊,作者本意要虐到肝疼!就看有没有人阻止我了!
第81章
关楠很少在夜半时分回家, 从前加班但凡过了十点, 他就直接睡在办公室,回去是四面墙一张床,办公室是四面墙一张沙发, 摆设不同, 意义完全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 心里有了牵挂, 再晚再累也想要回去。
车开得飞快, 夜半的街道尽显出一个城市的繁荣, 宽阔平顺,一往无前,红绿灯也都让了路, 更不用担心超速。
是回自己家, 还是去找她?分叉口,关楠脑中“假惺惺”飘出这个选择题,他用了一秒钟时间考虑,然后加大油门往博林艺术馆方向开去。
没有她的地方怎么叫家?他有些恶劣又温情的想,只要他一天还干这个职业,大概加班和晚归是避免不了,总不能因为怕吵到她就理所当然彻夜不归。
回去, 就算是回去睡沙发也要回去……
将车开进车库,他自己开门进去,刚到门厅,梅英已经迎出来, 依旧是毕恭毕敬的语气态度。
“关先生,您回来了。”
“嗯。”关楠见她头发衣服跟昨天早上一样整齐规整,一丝不乱,有点讶异,“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许小姐也还在等您。”梅英微笑问,“现在需要帮您准备洗澡水吗?”
“她还没睡?”关楠完全惊悚了,来不及叹气,拔腿就往楼上跑,边跑边说,“梅姐你先睡吧,我去看她。”
梅英见他惊慌失措的背影,不小心笑出声。
果然是没睡,从门缝里隐约透出的光,关楠就能判定。许柚畏光,之前在他那里总是需要拉上窗帘,藏进他怀里才能睡好。
关楠敲门的时候,忍不住严肃决定,以后必须跟她严肃约定等他的时间,但凡超过她的生物钟,坚决不准等。
里面没人应声,是睡着了?关楠推门进去,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混着暖黄色的灯光,有种醉人的温馨。
许柚靠在大床旁边的圆形沙发上睡着了,沙发很软,她整个身体都陷进去,却不会给人很舒适散漫的感觉,反而像是工作间隙的假寐,从头到脚都透着该有的严谨气度,规整得连头都没有乱偏一寸。
走得近了,关楠能很清晰的看到她细腻皮肤上浅浅的绒毛,还有脸上藏得小心翼翼的疲惫。
她唇际残有一丝淡淡的浅笑,一只手随意放在身前,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本书,似不忍它落地。
关楠默默笑了,忍不住猜她这笑容是因为做了美梦,还是因为书里的内容有趣?
他稍微用力将那本书从她手里取出来,他本以为她会醒,然她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略不满的动了下,便没了反应。
看来是真的累了,关楠正准备搁了书抱她上床,无意识一抖落,里面的夹着的书签掉了下来。他弯腰去捡,冷不防被上面的字迹刺了眼睛。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阿询,我为什么做不到?”
娟丽飘逸的字体,是她的,那阿询是谁
关楠一下想起昨晚在门票上看到的,侯宁也疑问的那个人。她会在许多时候,或者是无意识的写下这个名字,甚至会为之哭泣的人。
阿询,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吧?是她从前的……恋人?
虽然十分鄙视自己的小家子气,但胡思乱想和微弱的嫉妒羡慕还是接踵而至。关楠叹口气,他想他或许应该好好克制一下这种所谓男人的劣根性。
将书签重新放回书里,书搁在床头柜,他弯下腰小心翼翼抱起她,他亲吻她耳畔,柔声道:“许柚,我们去床上睡。”
“嗯,阿询。”她迷迷糊糊呓出那个名字。
关楠顿住,全身犹如瞬间过电般僵硬,他望着她的脸,看着她幡然醒转。她在他怀中望着他,脸上甜蜜与惊讶交织,还有淡淡逃避,统统在触及他目光的一刻骤然消逝。
她双手环住他脖颈,如往常一般自然埋在他怀里,缱绻温柔:“你回来了。”
“嗯。”关楠将她放在床上,动了动嘴唇,一时无话。
一种显而易见的尴尬悄悄在两人之间蔓延。
“要不先去洗个澡。”许柚没有回避他目光,眼神清亮的看着他说,“换洗衣服在衣帽间右边的柜子里。”
关楠轻轻摩挲她脸颊,依依不舍:“好,我去去就来。”
衣帽间很大,套间形式,里间按四季分类放置各类日常衣物、宴会礼服和搭配箱包,外间两边靠墙的鞋柜,玻璃窗中林林总总的鞋子展示般陈列。
房间中间是一个一米三高,占地约三平米的陈列台,里面摆着各种首饰,有日常的简单款,也有一些出席宴会的奢华经典款,还有一些大约是很贵重的被放进了保险箱。
有一次许柚要关楠帮忙选衣服,曾带他进来过一次,是以他很快发现如今的陈列是大变了。最直观的是里面多了很多他的衣服鞋袜,除了日常能穿的,还有大量不能穿的。
比如数量惊人的西服,黑灰色系为主,其余色彩明丽色系,她也不放过的帮他配齐,除与之相对应的同色系领带、口水巾、皮鞋,皮带、手帕,还有手表、袖扣,或者其余一些他之前都不明白的男用装饰品。
坦白说,她真的对自己太好,好到他幸福之余,时常感到愧疚与幸运。
关楠拿了她为他准备的睡衣到浴室洗漱,他将水温调到最低,冷水自上而下,肆无忌惮的冲刷着他的脖颈背脊,一缕一缕灌到心里,埋进血液。
猜疑一寸寸被洗净,理智逐渐水落石出,到他穿好衣服出去,他已经决定不问。
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紧密相贴,呼吸渐渐变的统一。
“昨晚……昨晚的夜宵很好吃。”他拥紧她在怀,微微侧身看她的脸,“他们让我谢谢你。”
“他们送藤篮过来的时候已经道过谢了。”她笑了笑,接上他想说的,“我明白的,你不用在意。”
“但我还是想跟你道歉。”他看她的眼神深了些,用短暂的沉默积累勇气,“许柚,我……侯宁跟你说的那些事,我可以解释,我之前是去过一些地方,也接触过一些人,但是都是工作需要。我一直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过他臆想过的那些龌龊。”
许柚看着他,黑暗里,表情都被模糊,唯有彼此眼神中的情感历久弥新!
她没有同往常一般一句“理解”或是“明白”简单带过,而是认真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查什么?”
关楠有短暂的犹疑,然后开口:“我曾经有一个师父,是在我读警校的时候就一直栽培我,帮助我的人,于我如父。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突然死了,原因不明,我必须要查出真相。”